第二十一章 破碎深渊
南宫沂感觉灵魂空间一颤，随即就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但完全无法控制。此时的他身体已经膨胀到了近乎三米，额头两侧犄角扭曲，嘴里长出了利齿，双手变成利爪，而且背后还长出了一对好似蝙蝠般的双翼。 “力量……还不够……”低沉的声音响起，音调却是无比的陌生，“我需要更多……力量！毁灭之日，回应我对力量的请求！” “咔”就像镜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缝一般，南宫沂突然觉得眼前的空间好像出现了一道裂缝。透过裂缝，他隐约间感应到一个神秘而苍凉的世界，荒芜而破灭，好似地狱深渊一般。 “没错，你感应到的就是地狱。”好像能感知到南宫沂心中所想一般，利泽尔淡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它又叫破碎深渊，是我的故乡。” 不待南宫沂多问，一道极度炽烈的邪能之火穿越了层层空间，落在了他的身躯之上。“嘶——”难以忍受的剧痛，尽管南宫沂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灵魂上却还能隐隐感到抽动的疼痛。这是怎样的痛啊，南宫沂的灵魂甚至都痛得扭曲了起来。 “废物，不过区区邪能灌体而已。这样的痛苦我在深渊中日日夜夜都承受着，这就受不了了？”利泽尔的声音了多了一丝轻蔑。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剧痛才消失。南宫沂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体得变化：原本的恶魔之躯更进一步，足有五六米高；身上更是缠绕着无数道邪火，各个关节还增生出了锋利的骨刺；幽绿色的双眼透出的不是残暴，而是一种睿智的感觉。 利泽尔这才控制着南宫沂的身体望向吞噬巨蚁，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萨克希尔斯手下的杂碎，也妄想挑战深渊？” 他双翼一震，整个人瞬间化作了一道墨绿色的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巨蚁的上方。高度凝聚的邪能在利泽尔手中化作了一柄巨刃的样子，他用力向下斩去，一道狭长的伤口顿时出现在巨蚁的背部。 巨蚁痛苦地嘶鸣起来，它愤怒地挥舞着巨大的口器，口器闭合地瞬间甚至咬出了音爆声，可见其威力之大。但利泽尔背后的双翼使得巨蚁根本就碰不到他，他每次震动双翼，都会闪身到另一个位置，随后在巨蚁身上再留下一道伤口。 一道道伤口的叠加，让巨蚁的行动开始变得迟缓起来。眼看快要一点点地杀死吞噬巨蚁了，可利泽尔的神色却越发专注。巨蚁终于停止了挣扎，倒在了坍塌的楼房之上，再没动弹。利泽尔双翼一抖，就出现在了巨蚁前方。 还未等他查看巨蚁的死活，巨蚁猛地睁开巨大的复眼，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其口中传出。可以看见，吞噬巨蚁口中此时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疯狂的吞噬周围的一切。南宫沂一惊，没想到着巨蚁竟然诈死诱敌。可利泽尔却仿佛早有预料一般，低笑一声，“就是在等你释放吞噬天赋，不然想杀死你还挺困难的。” “邪刃斩。”利泽尔手中的战刃瞬间燃起了璀璨的光芒，一道明亮到极致的新月光波瞬间斩在了巨蚁左边的口器上。光波如同热刀切豆腐一般从口器上掠过，轻而易举地将巨蚁的口器斩掉一半。 “嘶——”巨蚁突然挣扎起来，只见它嘴中的吞噬黑球此刻竟然失控了一般，忽大忽小。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巨蚁口中的吞噬黑球瞬间膨胀，直接将巨蚁吞噬了进去，随即凭空消失，只在原地留下几节抽动的断腿。 “想要赢，你必须得足够了解你的敌人，甚至……”利泽尔长叹了一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吞噬巨蚁的吞噬天赋有一个致命缺陷，就是施展过程中一旦被打断，就会反噬巨蚁自己。” “但一定不要被吞进去，就连我全盛时期，也不想钻到一直吞噬巨蚁的肚子里看看。它的吞噬天赋实际上是一种空间能力，将吞入的东西传送到虫巢萨克希尔斯。那种地方，有脑子的生物都不会想去看看的。” “所以，”在利泽尔说完后，南宫沂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的灵魂？” “处置？不用不用。自从你答应的那一刻起，契约就已经成立了。现在我已经在你的灵魂空间里留下烙印了，你觉得凭你你抢回身体的控制权吗？”利泽尔不屑地笑了笑，“你就这样待着吧，虽然签订了契约，但我还是有些趁人之危。等以后我恢复了，自会找一个强大的躯体补偿给你的。” 突然，南宫沂和利泽尔的灵魂都仿佛受到了什么触动一般。天空上突然乌云密布，一个巨大的漩涡缓缓成形，其中阴绿色的闪电若隐若现。南宫沂觉得这漩涡的气息，和邪能灌体时感受到的破碎深渊十分相像。不同的是，这次好像两个世界重叠一般，仿佛漩涡的对面就是深渊。 利泽尔脸色大变，他急忙强行收敛体内的魔血，压制住了所有的恶魔气息。“快，快来替我一下。”他焦急地对南宫沂交待了一句，随即整个灵魂都收缩到南宫沂的灵魂空间内。 南宫沂惊讶地发现自己又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威压从漩涡中透出，使得南宫沂险些直接跪倒在地。他勉强抬起头，却发现天空的漩涡此时看上去就好像一只巨大的眼睛一般，正冷冷地注视着大地。漩涡之眼扫视了许久，才有些悻悻然地散去。 “哼。”不知是不是错觉，南宫沂在漩涡散去时隐隐听到一声冰冷的怒哼声。 “塞尔诺斯！真是阴魂不散！”南宫沂脑海中，利泽尔有些愤怒而不甘地咒骂着，“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不但偷袭于我，还要将我赶尽杀绝！” “到底怎么回事？”南宫沂有些不解地在心中默默问道。 “我一旦控制你的身体，就会被我的仇家感应到，找上门来。”利泽尔无奈的叹息道，“而且，我的魂血已经被你的身体彻底融合，我也只能无法离开你的身体了。可没有躯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 “我帮你。”南宫沂突然在心中默默说道，“你救我一命，我助你恢复，这很公平。” 利泽尔明显愣了愣，“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试图和一个恶魔做交易？我们可是入侵你们世界的罪魁祸首之一，那些烧杀抢掠的异族中，有不少可都是恶魔。” “那又如何呢？这与你何干？况且，你我现在一体，也是最无法背叛的人。而你的仇家，正好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利泽尔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那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类。” 南宫沂微微一笑，伸出右手，“那么，我们算是朋友喽？” “朋友……”利泽尔沉吟着，似是在思索着这个词的含义，“应该……算是吧。” 利泽尔看见少年脸上露出的一丝笑容，突然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许，有个朋友也挺不错的，他如此想道。 在这样的一个傍晚，一个特殊的人类与一名落魄的恶魔成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