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贾香兰被带走
第二天早上,李晓禾早早起来,和程剑峰吃过早点,一同返回双胜乡。八点多的时候,越野车便进了乡政府大院。 离着越野车不远,院里竟然停放着一辆警车。 带着些许狐疑,李晓禾推门下车。扫了眼警车,迈步走去。 一阵脚步声响,李晓禾与一拨人在过道中相遇。看到对方的一刻,人们都停下来,互相注视着。 迎面一共四人,从第二排西侧拐过来,李晓禾全都认识。三名身着警服人员是许建军的手下,是刑警队干警;被夹在中间的女人,是相处一年的同事,也是自己的副手,更是自己的对头。此时看到这个女人,李晓禾并没有“恶有恶报”的快意,有的只是一种怜悯,怜悯这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女人。 相比起李晓禾眼中的那丝怜悯,对面的贾香兰却是心情复杂,既有憎恨,也有懊悔。但她悔的不是与李晓禾为敌,不是刺探、泄露李晓禾与乡里的信息,而是后悔识人不当,让那个可恶的男人既玩弄了身体,也玩弄了感情,更玩弄了智商。她的恨更浓,他恨那个把自己当成傻子的男人,更恨眼前这个男人。她觉得,如果不是姓李的这个家伙,那个负心汉就不至于让自己做那些事,自己又哪有今天? 归根结底,对面这家伙才是导致自己悲剧的原凶。看着这个家伙,贾香兰恨不得上前撕扯,咬他两口都不解恨。但现在双手戴着明晃晃的铐子,双臂也被挟持着,还被要求不得节外生枝,贾香兰只能想想而已,只能用眼神“杀死”这个害自己的凶手,只能在心里诅咒这个看到自己笑话的王八蛋。 不给贾香兰留下过多眼神杀人的机会,众刑警推搡着她向前走去。 李晓禾下意识的望向那个身影,那个身影也在尽力扭着头,但显然警察不给她转头的机会。很快,警察和那个身影都消失在了过道尽头。 “咣”、“咣”,几声开关车门声响过,伴着“嘀……呜……嘀……呜”的声响,那辆警车冲出乡政府大院,消失在视线中。警车鸣笛声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直至没了声响。 一个人影转过过道,看到李晓禾,立即上前:“乡长,那个搅屎棍终于得到报应了,真是恶有恶报,咎由自取。” 李晓禾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提到了另一件事:“老秦,去我那说说与长生公司接洽的事。” 秦明生稍稍一愕,然后道:“好,好。” 李、秦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乡长办公室。 …… 进屋坐下,秦明生直接说:“在上次考察期间,我们都开了眼,通过看相关产品并与对方交谈,我们理解的柳条筐与人家说的有很大区别。我们一直以来只注重筐的实用性,把经久耐用做为质量好的标准,也是一直这么要求的。可是人家经营的产品以及面对的群体,都是把美观放到首位,甚至强调艺术性。 经过上次学习以后,人们都看到了需求的差距,都在从心理上转变理念,并把理念灌输给其他编筐者。有这些人的亲身讲解,有带回来的样品,其他人等也有了较深的理解。现在这些编筐户基本取得了共识,即适应市场,适应对方公司的需求。与此同时,也对照带回的文字资料和视频进行学习,编织出了一些产品。在上周五的时候,我把其中几件较好的产品寄走了。昨天下午,接到长生公司电话,东西他们已经收到,会尽快让专业人员看一下的。” “那好,你要一直跟进这事,主动和郑总监联系,尽量把事情向前推进。长生公司与足下彩云那时的情形不同,足下彩云当时是否合作有许多不确定性,孙经理在期间却也做了一些工作,但他们整体都很理性。现在长生公司明显就是报恩,有扶持我们的意思,只要咱们产品符合要求,那么合作就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所以不要有过多顾虑,该联系就联系,只要咱们抓好产品质量就行。”李晓禾叮嘱着。 秦明生点点头:“明白。” 两人又聊了一些话题,但始终没提贾香兰的事。然后秦明生带着些许疑惑与不解,离开了乡长办公室。 李晓禾明白,秦明生肯定是对自己的态度不太理解,觉得自己没有拍手称快很是反常。其实自己不愿多提,也并非对贾香兰同情,更对其没什么好感,但自己确实没有那种解恨的快意。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觉得没有议论此事的兴趣。 贾香兰的被带走,不出李晓禾意料。贾香兰是杜英才的情人,杜英才被抓,贾香兰也应该会受牵连,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估计贾香兰也有这种预感。尤其昨天一听许建军讲说,李晓禾就知道,贾香兰肯定要接受调查了。 杜英才在双胜乡做乡长好几年,又做了一年县政府办主任,依附他的人肯定不少,否则自己的信息也不会适时源源不断的传给他。现在贾香兰被带走了,下一个会是谁,又有谁呢?不用说,刘封肯定算一个,光凭为汽车安上那个定位装置,就绝对跑不了,更何况还有其它事项,很可能已经先贾香兰一步到位了。如果乡里很多人被带走,那些工作该如何摆布,县里又会给补充什么人呢?这才是李晓禾比较关心的问题。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李晓禾接通电话。 “到乡里没?贾香兰被抓了,刘封也正接受调查。”手机里是许建军在说。 “我早上刚回乡里的时候,正好赶上贾香兰被带走。”说到这里,李晓禾忽道,“我一直在纳闷,乔成是如何提前掌握杜英才与姚鹏勾搭证据的?” 对方声音传来:“他表示,自从村民钱款被骗以后,就怀疑杜英才这个当时的乡长,把杜英才暂时调到县政府办,就是为了对其观察,并为追回被骗款减少不必要的干扰。他说虽然杜英才一直极力伪装着,但也发现了其一些可疑之处,尤其在讲说到姚鹏时,杜英才总是言辞躲闪,他这才决定把相关情况反馈给警方。” “你信吗?”李晓禾反问着。 “反正他是这么跟局长说的,还随后把一些疑点形成文字,让局长取走了。”许建军看似答非所问,其实已经回答了李晓禾的问题。 李晓禾“哦”了一声,又问:“对了,你故意多抻了那么长时间,让他多担心了十多分钟,还让杜英才把他骂成那样,他没向局长告状?” “告状?现在他不会没事找事吧?再说了,我那是为了不刺激犯罪嫌疑人,是为了保证他这个举报者的相对安全。果然,在我的周密安排下,杜英才没有把他当作人质,这样既保证了他的安全,为也顺利抓捕创造了条件。”许建军“嘿嘿”笑着,“至于杜英才骂他,究竟是因为被举报这件事,还是有什么个人恩怨,他就只有他大县长自己清楚了。” “唉,真羡慕你的工作,我要是也有这种戏耍乔成的机会该多好呀。”李晓禾笑着,语气中充满了夸张。 “那是你的一家之言,我可完全是为了工作。”说到这里,许建军换了话题,“通过查证,杜英才还是个‘富豪’。在杜英才的住处,共起获了现金……” …… 董定方一下子苍老了好多,自昨天听闻杜英才被带走的消息,他的心里就不踏实了。只是他又纳闷,为什么会是乔成举报,按说大家都是利益共同体呀。对于人们的传言,董定方也不置可否,他主要不是关心这些,而是考虑会不会牵扯到自己。虽说自己与杜英才的直接关系并没那么紧密,但他也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担心跟那个倒霉蛋沾包。 今天早上的时候,董定方刚从食堂回到办公室,结果三名刑警就来了。看到三人进屋的时候,他几乎瘫在了那里,感觉身上刹时便不能动了。等到听说是来找贾香兰的,心里才缓过一些劲来,并把贾香兰的办公室指给了他们。可是当想到贾香兰被带走的情景,听到警车鸣笛的声响时,董定方的心里又乱了。 自己是和杜英才接触不多,但自从到了双胜乡,贾香兰可是办公室常客。每次贾香兰来的时候,都要挑唆一些事项,自己也没少和她进行探讨,讲说过许多看法。自认每次心里留着底,可有些话也是见不得人的,要是这个娘们把那些话捅出去,会怎样?就这女人的嘴,那是极有可能讲说的。到时假如警察找到自己,自己该如何答对,又该如何自圆其说呢?想到电视上的这类情景,董定方头都大了,心也乱的更加厉害。 怎么办?怎么办?董定方已经坐不心里去,干脆站起身,在地上来回踱了起来。可是“蹬蹬”的响动更让他烦躁和惊慌,于是他又坐回到椅子上。 看到桌上的话机,董定方眼前一亮:可以找县长呀! 可是就在董定方拿起话筒之时,却又犹豫了:现在找县长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