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困难重重
竹篓小筐，明显是屋后二大爷的杰作，满满地放着一篓鸡蛋；坛子里，变蛋已经做成。 两件物什全都放到了一个简陋的木箱里，填上麦杆，包得严严实实，林母算了下，发现林牧几乎把家里的生鸡蛋全送过来了！ 心里的难受，一下子就变成了安心。 林牧既然能做到这些，足以证明家里儿女的吃穿不成问题，最后一丝担心，也都消失无踪。 箱子里，甚至还有一个葫芦，按蛋篓中林牧的信里所说，这是家里刚结成的葫芦，夏天装过水，放上一夜后，水清凉无比，喝起来极为痛快。 这些还罢了，信里转记的两家小孩，对林母、王妈的留言，却是让两人悲喜交集，拿着林牧录写的信件，小心地放在口袋里。 “三四个月……再忙三四个月……” 望着林母两人提着木箱的远去身影，客车司机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竟然涌现出一股子艳羡之意。 “林牧他家，真是要起来了……” …… 生活，似乎总是在期待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当目标到来后，又迅速地擦身而过，继续怀念。 每天都换着花样地做好吃的，又把“转移注意力”用到了极致，在经历小弟小妹两晚夜里哭出来的经历后，家里的气氛，终于轻松了许多。 为了让两小恢复，林牧甚至开始教他们数数。 小到林牧给林欢的弹珠，大到两小每天收集的鸡蛋，数错一个就拍下手心，简单的数学，占据了他们大部分心力。 其余时间，就是去田地里拔草、采野菜了。 林牧的活更忙些，每天忙碌完睡上一会后，其他就都是他的写作时间。 在此之前，林牧从未想过，没有电脑的小说修改，会是这样困难的一件事，干净整洁的稿纸上，没法用电脑上的“撤消”、“复制”，但凡有一点问题，都会把原稿子，涂划得一塌糊涂。 大纲做得再细致，真到了写小说的时候，各种灵感又会冲荡不休，写小说就像是开车，一旦上了跑道，鬼知道自己会飙出什么效果来…… 也因此，林牧先前写的第一份稿子，在修改了N遍之后，其模样，与租书店里的小H书被租出去后，再还回来时的样子差不多少，都是一样的污渍片片。 到最后寄出去时，还要再抄录一遍！ 林牧叹了口气，前世论坛上经常能看到种种“文豪”言论，一个个出口成章，牛B吹得震天响，仿佛只要自己一重生，就能吊打金古、鞭笞蕃茄耳根一般。 但哪怕是让这些人，手抄一遍金古的稿子，再打一遍蕃茄的小说电子版本，估计不用三天，他们就坚持不下来。 “打字机……小霸王学习机倒是有，可是没有存储工具啊……”林牧揉着麻木的手指，有些蛋疼。 磨刀不误砍柴功，林牧觉得自己想要靠文字吃饭，一台打字机是必须要有了。 而且现在已经是97年，电脑很快会风行起来不说，再过一两年，“小霸王插卡式学（you）习(xi)机”也差不多该在村子里出现了。 90后对这种游戏机应该很熟悉，简单的一个键盘，上面有能插卡的游戏槽，连上电视就能用，也不贵，不到一百块就买到。 甚至于，如果单纯是玩游戏的话，还有更简单的，连键盘都没有的“游戏机”，只要50多块就能买到。 超级玛丽、坦克大战、魂斗罗、忍者神龟、双截龙…… 这种游戏机，是有学习卡的，可以练习打字，熟悉键位，但是连鼠标都没有，也没有存储元件，对目前的林牧来说，没什么用处。 至于电脑，这边很快也会出现，但只会出现两台！ 乡里两所中学，到时候会建微机室，似乎还是私人承包，由学校租赁，类似于网吧那种，一台主机控制着一群电脑，也是只有主机才能存东西。 二中就在水庄村口，依照林牧现在与“水庄F4”的关系，进去蹭电脑打会游戏没问题，但想要天天用其码字，那就不行了，毕竟这玩意新鲜，微机老师妥妥的“种花家第一批网瘾中年人”，恨不得24小时待在微机室里打游戏。 真要借用的话，必须想些手段…… 至于自己买台电脑…… 咳咳，就连派出所里都才通上电话没两年，买电脑的行为，还是再等等吧。 思来想去，这些办法俱像是硬盘里的小电影，看着流流口水也就行了，真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其上面，是会身心俱疲的…… 想到这些，林牧自嘲地笑了一下：又想赚钱，又想轻松，真当笔杆子好拿？ 低头，继续写作！ …… 岁月无情，一天天的童年生活，对孩童来说，或许只留下两三件记忆，其他的俱都空白。 但对于林牧来说，这两个月的生活，无疑是铭记一生的。 从最初写出底稿后，再修改得一塌糊涂，到现在的细纲做完、胸有成竹，只需要偶尔地修改一下句子，如此大的差异，都是被逼出来的。 传统小说，投稿字数不用太多，但林牧还是准备把开头五万字，细细地抄上三四份，然后一稿多投。 这也算是小说圈里的习惯了，虽然各个出版社、杂志社都明确写着“切莫一稿多投”，但他们审稿慢不说，一时没法出刊时，还会压稿，随随便便都能压上一两个月，加上邮寄的时间，小半年都过了。 因此，这时节的作者都不怎么有节操，除了与出版社长期合作的大神，基本上都一稿多投。 只不过，长篇小说比较慢，林牧还在准备，短篇小说就没这些顾虑，林牧也写了几篇，寄出去后用来试水。 除了最初的难熬，林牧越写越有感觉，身边的人，也都习惯了他的这一行为，习以为常。 “哥，快搬走VCD！林牧哥等着呢！” 一跑到家，江小柔伸手就关了电视，直接要搬东西。 旁边看《黄飞鸿》看得正爽的江喜荣，一下就脸黑不爽了，恨恨地下了床，对着自家闺女的屁股就是一脚。 “过两天就给你送学校！” 江小柔习惯地拍拍屁股，嘻嘻一笑，把旁边的“影碟袋”拿上，就与胖墩大呼小叫地往林牧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