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5章 重合

    禺疆海神嘴上说不会解开诅咒，但实际上她做了。

    “我的确是说过，我不会解开徐家的诅咒，你给我看的那两人，偌大的徐家只剩下他们了，但是，那个徐飞，那个徐飞你也看出来了吧，他也是徐家人，他身上也有诅咒。你之前说我是相信命运的，我也很想打破命运，如果从他的这一代诅咒就解开了，那么徐家又是什么样呢，那么那对姐弟又是什么样呢，是会不同吗，虽然我知道答案……虽然我解开了诅咒，但是徐家却也分裂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徐家又成了什么样子，我早就知道答案了。我是仙君，很多事情我都很明白，我明白穿越时间需要承担什么风险，我明白修改现实又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有些事情……”

    林落天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哪怕是错的，你也还是会去做，哪怕做了会后悔的，也还是会去做……我也的确想过，再去修改一次，哪怕这个世界毁灭了，因为我而毁灭了，我也要去修改，然而如果这个世界毁灭了，如果我身边的人都死去了，那这么做也完全没有了任何意义。”

    “你能明白就好，而且上次那只是一个意外，修改时空与修改现实是两回事，别说是仙君，就算是仙帝们也不可能做到的，我们也不会再有修改现实的机会。”

    林落天也明白，上次的时空是时空之主创造出来的，所以才具备修改现实的力量，而且时空之主根本不会在乎他将世界修改成了什么样子，因为时空之主只需要将他抹除，或许将他抹除后，所有修改的一切，都会再次复原。

    事实上不仅不会再有那样的修改现实的机会，就连冰雪世界都不太可能出现了，因为阳月已经脱困，林落天他不会再去死亡冰柱那边，自然就不会再经历因果形成的冰雪世界。

    禺疆海神道：“现在的水族有人鱼公主，海女妖聚合体，鲛人族的八位无限接近于仙君的鲛人，再加上她也拥有了接近仙君的力量，我们的胜算又多了很多，准备好我的rou身吧，你提前叫醒了我，虽然我不能以最强的姿态复活，但是打赢这场仗已经有一些曙光了。”

    林落天发现禺疆海神的变化似乎很大了，之前的禺疆海神对战争只是一场交易，但是现在的她是真的在乎这场战争的输赢，在乎人鱼族，在乎水族。

    告别了禺疆海神，林落天他们往回走，上一次是林落天和人鱼老祖一起过来的，而且海女妖、人鱼王她们有都知道禺疆海神的存在，这一次没有，所以这一次他还要去先告诉他们。

    几次挪移，他们已经进入了人鱼之海。

    阳月又先一步离开了。

    林落天便问道：“硫刺道友，你还要继续跟着我吗？”

    硫刺先问道：“道友所施展的并不是空间法则吧，我虽然只是玄仙期，但是我自信在空间法则上面，就算是上仙修士也不一定有我感悟的精深，但是道友所施展的手段，似乎并不是空间法则。”

    林落天想了一下，因为时间点的提前，硫刺并没有经历冰雪世界，所以现在的硫刺也并没有听到他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硫刺道友，这些话是我之前对你说的，现在的你不会记得，姑且我就再说一遍吧。”

    “什么话？”硫刺有些疑惑，之前也并没有说过什么啊。

    “硫刺道友，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什么圣人、伟人，更是跟我完全沾不到边，我所做的，有很多都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你做杀手可以来变强，你变强的道路就是做杀手，而对我来说，对手越强，我们接触到的战斗层面越高，越能让我变得更强。”

    “呃……林道友想说什么？”

    林落天继续说道：“我的修为境界的确还在你之下，但是我所达到的程度，也的确远远超越你了。硫刺道友，在你做杀手的过程中，你那些残酷的训练当中，或许你就为自己定下了限定，定下了规则，你刺杀只出一招，随着这种长期的成功，这个规定就形成了你自己的世界，但是当你刺杀我失败的那一刻，对你来说，好像就是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吧，好像就是自己的心境崩塌了吧，对你来说一定是很沉重的打击，所以你才想要继续刺杀我，以此来修复你的心境，你的规定世界。”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道友所言非虚，不过道友到底想表达什么？”

    林落天道：“我想帮助道友，帮助你修复自己的心境，不要问为什么，我刚才说了，并不是真的想帮你，而是因为你变强了，我可以在与你交战的过程中变得更强……杀手，以刺杀证道，虽然说道有虚实之分，像光啊，水啊，火啊，这些都是能够实际看到接触到的，但是像什么希望啊，什么命运啊，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但是却也实际存在的。可是道友的路，以刺杀来证道，道友不觉得以刺杀证道是比什么希望、命运更虚无缥缈吗？以刺杀来证道，证得什么道？那是什么？道友至今为止就没有怀疑过吗？”

    硫刺点了点头。

    “我想道友也认识到了，所谓的刺杀，其实就是指隐蔽，通过隐蔽来刺杀，只要隐蔽得好，就能过保证几乎百分百地刺杀，而道友的隐蔽方法就是空间法则，通过利用空间法则来刺杀，也就是说对道友来说，所谓的以刺杀证道，其实就是以空间法则来证道。但是另一方面，空间法则对道友来说，其实并不是法则了，而是跟匕首一样的刺杀工具，而你不可能用一个刺杀工具来证道，这就是道友目前烦恼的吧。”

    硫刺深吸了口气，对林落天抱拳一拜：“虽然在与秦姜那一战当中，我已经知道了道友的感悟程度，但是当亲身体会，我才真正地意识到，道友对道的感悟程度，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当真是第一人了。不错，当时刺杀道友失败，对我来说的确是十分沉重地打击，所以我才想通过继续刺杀来恢复我的心境。另外也正如道友所说，这也是目前困扰我的，我利用空间法则来隐蔽自己，但是这样一来，空间法则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件刺杀的工具了，我想通过空间法则来证道是根本不可能的了……而且，我听说有一位仙帝大人正是以空间法则证道，所以我也不可能以空间法则来证道……所以，还请道友赐教！”

    “赐教不敢当，我就随便说说。”

    “说刺杀就太虚无缥缈了，我们就说隐蔽吧，隐蔽的方法这就有太多太多了，道友利用空间法则来隐蔽自己，这是一种方法，那么我就再说几种方法吧。如果对方看不见道友，道友即使站在对方面前，他们也看不见，这也算是一种隐蔽吧，要做到这一点，那就是扭曲对方的视线，干扰对方的五感六识，这是一种方法。另一种方法，跟这个很像，但是却也更难，那就是通过抹除存在，抹除自己在对方接触当中的存在，这样对对方来说，道友你就是不存在的，这种隐蔽的性能会更好吧。还有另外的方法，比如说遮蔽，通过制造黑夜来遮蔽，我的一个弟子，她能支配黑夜，她能制造出在黑夜当中出现的一些怪物，如果道友你也能支配黑夜，你可以支配黑夜、控制黑夜，刺杀在这黑夜笼罩范围当中的一切存在。另外我知道一种剑术，叫藏剑术，藏剑术一出你是看不到剑的，但是当你看到剑的那一瞬间，剑已经在你的脖子上了。再比如，就像道友，杀手一般的映像就是冷酷无情，但是道友却是有说有笑，然而在这份说笑下面，难道不正是冷酷吗？这也是隐蔽啊。”

    硫刺对林落天再次抱拳一拜：“多谢道友，道友所说的，对我来说收益很大，我的路本就狭小，但是道友所说的给我打开了很多的道路，多谢道友！”

    这一幕是林落天曾经经历过的，对他来说，他是竭力还原了这一幕。

    对硫刺来说，这一幕自然没有发生，但是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也依旧能够对上。

    这就是命数。

    想到了命数，林落天就想之前禺疆海神说他们不会再经历冰雪世界，但是林落天他却觉得一定还会再经历一次冰雪世界。禺疆海神说的不错，遇上那样的时空是不可能再发生了，但是冰雪世界必定还会发生，先不说因果，因为因果的累积必定会发生的，而抛开因果，在因果之上的命数。禺疆海神看不到命数，但是他可以，他的本真正在重塑，这一次时空旅行也更好地重塑了本真，让本真愈发强大，他的眼睛能够再一次看到曾经看到过的世界，能够让他再一次清晰地看到命数。

    曾经发生过的，再来一次肯定还会再发生一次，只是这一次肯定会有所改变的。

    因为命数之上还有劫数。

    必定会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