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尘埃落定
吴帆吃着能量棒，就着自来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甚至不敢露脸，像个过街老鼠。可他不能被抓，被抓了，不光自己，白澜也没救了。眼前还有一个现实的问题，今晚在哪过夜？这个时候发现，白澜的条件比吴帆好，起码有住有吃。 天空中，特工的飞行器在盘旋，吴帆下意识压低帽檐。不对，得跟着它，吴帆反应过来，他找不到白澜，特工们能找到白澜。 吴帆一路追赶着，可是人的双腿总会累的。看见一辆运动自行车停着，车主去小便没锁，这个时代人都没有太强的戒备心，每个人都在控制之中，就不存在偷，也偷不走。吴帆骑着就跑，一路追着飞行器。这飞行器，由四个风扇推进器构成，可以在空中做出停滞和全方位地加速，低空cao控性极好，特别适合城市地面追踪和特种作战。 一路追赶，吴帆，疲惫不堪，甚至有几次几乎追丢，乳酸大量堆积，双腿几近麻木，但是他不敢放弃，性命攸关，咬紧牙关又赶上去。 “有人匿名发来白澜的地址！”特工向傅队报告。 “只有一个？”傅队问道。 “只说了白澜。”特工答道。 “他们到哪里了？”傅队问道。 “就在锦都天苑区。” “动身。”傅队下令。 “老大，有特工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来找我们的？”一个劫匪惊慌地说道。 “把那小子带出来，别让他被抓走了。要不然我们的名额全没了，白干了。”领头说道。 劫匪总共4个，老三老四赶紧拉着白澜出来，压上车。 白澜很兴奋，大叫，曾经追捕自己的特工现在成了救星，不多想，反正比在这等死强。“我在这！”“我在这！”“我在这！”白澜大声求援。劫匪赶紧给白澜嘴巴粘上胶带。白澜得到救援的信号，马上兴奋起来，挣扎，喊叫，这是本能的求生欲。 特工的飞行器和汽车马上定位到劫匪的汽车，紧追不放。后面紧紧跟着一辆自行车，是吴帆，喘着粗气，踏着车，好在特工和劫匪在闹市，都跑不快。 “老大，他们天上飞，地上赶，我们逃不了啊？”老二叫道。 “下去把他们干了，被抓我们就完了。”老四叫道。 “老三，老四，你们下车拦他们。老二看紧这小子，捞到名额我们就赶紧逃出联盟。”老大说道。 老三，老四，穿着动力外骨骼，拿上武器，直接从车里跳下去，站起来，对着飞行器和追踪的汽车就是扫射。毕竟是特工，训练有素，不慌不忙，立马闪避，同时特工也跳出车，飞行器上也立马反击。 劫匪老三老四是亡命之徒，找好位置，推一辆车拦在路中，躲在车后死守。一时枪林弹雨，场面混乱。 路上车辆因为都有自动控制系统，都及时地刹车，除了前面几辆车因为速度快，出现偏离轨道，并没有出现大规模撞车现象，这是智能的世界。 立刻，各个新闻社交网络上开始涌现街头火拼的画面，但是没多久又销声匿迹了。 “把所有相关信息全部屏蔽，暂停这个区域的通讯信号，新闻发通稿，说特工街头追捕悍匪。”洪玉玲说道。洪玉玲的‘春秋科技’掌控了联盟整个信息网络，直接控制舆论信息。 “用声波炮，轰了那两个拦路的。”傅队说道。 飞行器上特工立马扛出声波炮，一炮过去，汽车和老三老四全飞了。老三老四全服武备，立马又站起来，就地反击。但是他们回过神来的这段时间，特工已经贴近了。 接着又是一炮，老三飞了，特工赶上，把他抓了。老四见状，赶紧跑，特工们追上去。 “不管他们了，去追白澜的车。”傅队命令飞行器和下面的汽车。期间一辆自行车穿过战场，追向白澜的车，可是没人注意他。 白澜的车已经跑出有一段距离了，加上路面混乱，特工们的车一时追不上。吴帆自行车反倒没有阻碍，拼了命地追赶。 “用脉冲枪把那辆车给瘫痪了！”傅队叫道。 特工立马拿出脉冲枪，对着劫匪的车就是一枪。立马，车子电控瘫痪了，自保系统，让车子停下来。 “老二，带上那小子，下车跑。”老大叫道。 老二拉着白澜下车逃跑，前面不多远就是一个地下商城入口。这个时代，由于夏天炎热，很多商城都放到地下了，冬暖夏凉，进入商城，再抓就麻烦了，况且下面乘汽车的特工还没赶到。 “声波炮轰！先轰白澜。”傅队指挥着。 一炮轰下去，白澜和老二都飞了，躺在地上挣扎，久久没有起来，他们都没穿防护设备。这个时候，老大拿着枪对着飞行器就是扫射，好在这飞行器装甲厚实。 傅队上火了，拿起激光枪对着老大就是一枪，老大倒地，这下干净了。 “赶紧去抓人。”傅队说道，胜券在握，很是轻松自得，拿出雪茄抽起来。 这时候，一辆自行车冲进战场，跳下一个人，抬起白澜就跑。 “什么情况，赶紧接着轰！”傅队被突然的状况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没来得急，拿起声波炮，两人已经钻进地下商场了。因为是秘密行动，他能调动的资源有限，面对又一次失利，傅队咬牙切齿。 “帆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白澜缓过神来，劫后余生，欣喜若狂。 “赶紧去换身衣服。”吴帆说道。 衣服需要3D扫描体型，设计选定款式，现场织造，并自动送到家中，无需大包小包提着。赶不及现场定制，两人随便摸了两件展品，换好衣服，接着逃生，他们跑到一处隐秘的地方。 “帆哥，我们去哪？”白澜问道。 “我想好了，我们已经到锦都了，也没地方可以去了。”吴帆说道。 “那怎么办？在这里，我们会被抓的，‘豹子哥’会要我的命的。”白澜很是惊恐。 “‘豹子哥’要你的命，那他的经纪公司不会要你的命的。你应该就是公司造来替代‘豹子哥’的，网传‘豹子哥’被雪藏了，应该是为了迎接你，他们需要你。经纪公司没有理由不要一个更年轻的‘豹子哥’。”吴帆说道。 “对，我们就是公司的财产。那我们去找经纪公司，我们就都安全了。”白澜很是兴奋。 “对。” 吴帆带着白澜，步行着去找‘昊天文化’，一路遮住脸，他们不敢乘任何车辆，何况也不远。 “傅队，那里有个人戴着抢走白澜那人的帽子。” “抓了！” ······ “傅队，他说帽子是他捡的。” “就是吴帆，这个狐狸不好对付。他们一起我倒是好找了。”傅队咬着牙说道。 吴帆和白澜来到‘昊天文化’的楼下，联盟最大的娱乐经济公司。晚上，大楼依然灯火通明，科技的发展，并没有让人闲适下来。 “你进去吧！”吴帆说道。 “帆哥，你不去嘛？”白澜不解。 “我还要去找亦云。”吴帆说道。 “帆哥，我们就是克隆人，那都不是我们的。去找亦云姐很危险，何况亦云姐已经老了，她不是你的，甚至这个世界都不是我们的。”白澜劝解。 “我知道，我就想见见她。”吴帆说道。 如果感情说不属于，说结束了，就没了，就忘了，那就不是感情了，尽管感情终究会变化。对吴帆来说，这个世界是假的，感情内心的感情才是真的。 不怕记不住，就怕忘不了。 “帆哥，你见过亦云姐就回来找我。”白澜央求着，对白澜来说，可能这个世界只有吴帆一个亲人了。 “会的。快去吧！见完亦云之后，我就来找你。要光明正大进去，这样你的命就有保障了。”吴帆说道。 白澜不舍地离开吴帆，忐忑地走入大厦。看见白澜，整个大厦沸腾了。赵庆也在大厦里，欣喜若狂，赶紧把他保护起来。 几天后，整个世界都在讨论‘豹子哥’的脸，休整之后，告老返童了，化妆品代言蜂拥而至。人类进入了更加文明发达的世界，人可不都是文明人，对容貌外形偏好的原始兽性，让‘豹子哥’这种的，一直都有市场。人依然是兽，尽管在一个高度发达的世界。 离开白澜之后，吴帆踏上去找宋亦云的路，之前在宋亦云父母家里，他找到了宋亦云的地址。想到能见到宋亦云，他心里很温暖，但又很忐忑。他的那个宋亦云已经不在了，甚至那个宋亦云也不是他的，自己是多余的。但是思念是那么强烈和真实，甚至可以让人忽略生死，而且当下生命的意义对吴帆来说还是需要思考的。 人战胜不了的，有两个，一个是欲望，与生俱来又生生不息，一个是记忆，时间无法调整，过去无法改变，时光只会流逝。吴帆白澜是他们战胜时间的产物嘛？他们战胜了嘛？这就是答案嘛？他们战没战胜不清楚，可有一点，这一世，吴帆也要走在不断弥补遗憾的路上，不同的是，他一开始就输了，他挽救的机会都不会有。 吴帆累了，在一处屋檐下睡着了。醒来，吃根能量棒，这是他最后一根了，接着赶路。走到下午黄昏，才到宋亦云家。她应该还没下班，只有阿姨在忙活。房子是个独栋别墅，任伯说的对，亦云嫁了个好人家。既为亦云感到高兴，又失落，想到自己的处境吴帆很心酸。吴帆还没能接受自己身份。 站在房子外面，吴帆很忐忑，渴望见到她，又害怕见到。 有车子回来了，应该就是宋亦云，那不正是吴帆想见到的嘛？可他又害怕，转身想走，又不舍。车子门开了，吴帆赶紧扭头，不敢看，听到阿姨和一个少年说话，不是亦云。吴帆看着那个少年，眉眼长的确实像亦云，应该是她孩子。看来地址没错。 看着那张相似的脸，他很有感触。想起了很多，那份亦云曾经给过他的，女性的温柔与关爱，是他这辈子感受到最好的，这不仅是爱情，还有亲情和依赖。除了亦云，不会再有了，有也会不会再要了，吴帆相信。对很多人来说，某个人就是爱情和美好的全部。 孩子进门了，吴帆笑笑，这一切理论上和自己已经无关了。亦云能过得好，吴帆欣慰又难过，不会再有了，一切都结束了。心里也紧张，跑去公厕方便下，顺便整理整理外形。吴帆对着镜子抹了半天头发，忐忑不安。 回到亦云家，已经有另一辆车到了，人已经下车回屋了。要不要叫亦云，没看到，想见的欲望就越强烈。吴帆盯着亦云家门口，望眼欲穿，可又害怕，害怕现实告诉自己，都结束了，再一次确定自己的身份。 门开了，出来一位中年女士，就是宋亦云。很是陌生，又很熟悉，虽然老了，但嘴眼流露的还是那份知性和温柔。吴帆胸中涨闷，心酸眼热，无奈委屈，想释放，想冲过去告诉亦云自己有多想她，有多后悔。但此刻，吴帆只能擦干泪眼，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物是人非，可现实是物非是，人亦非，一切都没有机会了，世界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多少个夜里，自己设想和亦云无数种见面的可能，千百种话术，但是现在只是自己的设想了。有时候人生因一人绚烂，也因一人枯萎，吴帆觉得自己人生已经结束了，再来的可能都没有，心中滞塞难忍，空气凝重，仿佛呼吸就要停止。 突然脑袋一空，应声倒地，然后被人架进车里。 宋亦云好奇地望着外面，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