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羊肚菌
蘑菇一般喜欢长在阴而湿的地方，今天他们走的是另一条山路。 桃花村本来就处在山中，所以用不着走多远，就能到一处阴凉的地方。 程心心被头顶树林间一声清脆的鸟叫声吸引，“啾啾”“叽叽”，叫声欢快无比。 小丫头循声望去，树枝顶上有一对漂亮的小鸟正欢快的唱着歌儿。 “爸爸，爸爸，有两只鸟儿！好漂亮！”稚嫩的小手遥指着那两只鸟，话语中满是兴奋。 程赫看了几眼，两只鸟的确很漂亮，金黄色的羽毛，很有光泽，脑袋上有黑纹，翅尖也有黑色，叫声非常动听。 他也不是很懂，这大概是黄鹂鸟？ 黄鹂鸟胆子非常小，一般只能听见其叫声，不轻易能见到其形，没想到今天一见就是两只。 程心心向那两只小鸟招手：“鸟儿，过来吧！过来呀……” 程赫扶额，果然是最纯正的孩子心性啊，这样胆小怕人的鸟，她说召就召。 然而让他诧异的是，这两只鸟还真的就扑腾着翅膀，飞向了她。金黄油亮的翅膀，在太阳下闪着漂亮的光泽。 程赫不能淡定了——连一向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黄鹂鸟，居然都甘心扑向女儿，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能相信。 两只鸟儿就歇在程心心的胳膊上，一跳一跳的，嘴巴“叽叽”、“啾啾”地叫着，仿佛在说着什么。 “咯咯咯……”程心心笑得非常开心，笑容在透过树梢的阳光照射下，仿佛也在闪着金光。 程赫背着女儿继续走，黄鹂鸟也不飞走，仍然歇在她的胳膊上。 前面小土坡上，一个褐色的圆顶花菇冒了出来，这是一种野生香菇，村里人常吃的。程赫指着说道：“心心你看，这是什么？” 程心心正在跟黄鹂亲热的聊天，听见爸爸叫她，立即扭过头去，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兴奋的大叫：“蘑菇，蘑菇。” 这一叫，把黄鹂鸟吓了一跳，扑腾着翅膀飞开。但才飞几米远，很快又扑腾着翅膀飞回来了，依旧歇在程心心的肩头。 程赫百思不得其解，暗自想着，难道这些小动物都对程心心体内的金光气息感兴趣？ 可他身上也有啊，甚至还多一些。为什么不招这些小东西的喜欢呢？ 程赫也只能瞎猜想，大概女儿还是孩子心性，纯洁而通透，与这些小动物心性类似吧？ 不然，也找不到其它合理的解释了。 算了，管它呢，只要女儿能开心，那就可以了。世界上想不通的世情太多了，难道都要去弄明白？ 其实他刚刚心里涌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俗话说，穷人玩表，富人玩鸟。 别看一些人收藏几十块名表，好像很拉风，真正的有钱人，都以豢养各种奇珍来显示品味。有些名贵的鸟类，交易价格吓死人。 眼前这对野生的黄鹂鸟，长得这么喜人，又是纯野生，还是成对的，光是猜想就知道很值钱。 但是，这也仅仅是想法而已，现在野生的黄鹂鸟也已经列入了珍稀动物，捉和贩卖都是犯法的。 就让这林间的精灵，继续在林间继续生活下去吧！都抓完了，林子也成了荒林子，没什么意思。 程赫很为自己的觉悟感到欣慰。 程心心一被放下了竹篓，立即向野花菇冲过去。 这一下，堪称辣手催花啊，小手一抓，野花菇应声而断，小丫头看着手里被摘坏的蘑菇成了一把渣，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了。 程赫苦笑不已。 摘蘑菇也是要讲方法的，不能就这么下手。可是刚刚小丫头没等他教她，一下子就抢先上去摘，结果自己弄坏了，还要哭。 不过这样也好，她先错误采摘，等一会儿再遇到蘑菇，再教她正确的摘法，她就不会忘记。 孩子嘛，不要怕她犯错，就怕她不肯动手，或者不敢动手。 程赫抱起孩子，柔声哄道：“不要哭啦，等一会儿再看到蘑菇，我们再摘一个好的，好不好？” 程心心果然停止了大哭，只是眼泪还挂在脸上，抽噎着问道：“那还有没有蘑菇啊？” 程赫笑着说道：“肯定有的，咱们再往前面找找。” 程心心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但是低头看看被她捏烂的蘑菇，可能是有些心疼，然后她伸着手，凑到拿破仑嘴前，说道：“这个给你吃。” 拿破仑嗅了嗅，把头一偏。 程心心急了，执着的又把手再次凑向它的嘴巴，拿破仑还是不吃，再次偏头。 程心心急得又想哭，大声说道：“你吃不吃！” 拿破仑吓了一大跳，犹豫了一阵，它后退几步，转移到安全距离，远远地看着它的小主人。 程心心拖着哭腔说道：“拿拿不吃！” 程赫笑道：“拿拿不吃生蘑菇，煮熟了才吃。” 程心心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程赫经常被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问得没词，勉强解释道：“大概拿拿偏食吧。” 程心心也经常被教育不要偏食，所以对这个词很是理解。 于是她又大义凛然的指着拿破仑，一脸正气地说道：“坏小狗，偏食，小心长不高！” 这是她常被训的话，现在总算能用在别人身上了。估计这小丫头格外有当大姐姐的成就感。 拿破仑听不懂她的话，但大致可以从神态来猜测，自己被训斥了。这家伙似乎很不服气，委屈的冲着程心心“呜呜、呜呜”了几声，像是在替自己分辩。 程赫在一边乐得不行，说道：“走吧，那边还有蘑菇。” 程心心这才被转移注意力，屁颠颠地跟在后面走。 程赫依着小时候采蘑菇的经历，看到一处落叶比别的地方突起，便走了过去，说道：“这里可能有。” 程心心跟上，蹲在了那里。 程赫轻轻拨开枯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居然是一丛稀罕的羊肚菌！ 羊肚菌是一种珍稀食用菌品种，因其菌盖表面凹凸不平、状如羊肚而得名。营养极其丰富，含有大量的蛋白质和微量元素。 人体中的蛋白质是由20种氨基酸搭配而组成的，而羊肚菌就含有18种，其中8种氨基酸是人体不能制造的，但在人体营养上显得格外重要，所以这小小的羊肚菌，实在大有益处。 纯野生的价格昂贵，现在很多商家拿着种植出来的羊肚菌，来冒充野生的赚钱。但种植出来的，哪有野生的好？ 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的，却意外找到了好东西，程赫也十分高兴。今天的午餐就吃这个了。 这次他自己先来，伸手握住菌丝的杆，而尽量不要碰到菌盖，轻轻向上扯，这样扯出来才不会弄破它。然后再刮去根部的泥渣，就能放进竹篓里了。 程心心看着爸爸采摘的蘑菇完好无损，顿时服气了，露出了大大佩服的眼神。 程赫轻轻一笑：“你也来啊，慢一点！” 程心心小心翼翼地学着程赫的样子，也拔了一棵下来，顿时兴奋得大声尖叫。这成就感简直没法形容了。 拿破仑听她的怪叫声是听怕了，远远的缩着身子，双耳耷拉着，脑袋伏得极低，一幅等着挨她训的可怜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