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龙去脉1
初九，深夜，九叔和四目道长两人眉头深锁，走在任家镇附近的小道上。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点着昏黄灯光的小赌摊，突然传来人们惊恐的叫声。 “哗！僵尸呀！” “啊，僵尸呀！” 然后从赌摊里面跑出几个慌张的人。 “师兄，前面有情况！”四目道长看到这种情形对着他身旁背着弓箭的九叔说道。 “我们快过去。”九叔加快了脚步，往赌摊冲了过去。 四目道长赶紧紧随其后。 走近了，四目道长和九叔两人都看到了赌摊里，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皮肤苍白的僵尸，正咬着一个男子的脖子，在吸着血。 九叔连忙停下脚步，拿出一把长弓，还有三支包裹着破邪符纸的符箭，弯弓射箭，三只弓箭正中射在这只苍白僵尸的胸口。 僵尸受到攻击，叫了起来，放下正在吸血的尸体，转了过声，就正好看到了放下长弓跳了过来的九叔。 九叔手里拿着一张镇尸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僵尸额头，带着几分如负释重的口气，说道，“这次算你倒霉了。” 这几天，九叔和师弟四目道长都在寻找这只在野外滥杀无辜的僵尸，现在终于将它制服，自己也可以松了一口气。 九叔说着，手指并拢，指着僵尸额头，就要施法驱使这只僵尸离开。 这时，原本被镇尸符镇压的僵尸，出乎九叔意料的，一摆双手，就将九叔推倒在地上。 然后九叔就惊讶无比的看着，这只僵尸，将自己额头的镇尸符撕掉，并将身上的符箭扯下，并狠狠折断。 僵尸一点伤害都没有，恶狠狠地看着九叔，举起双手就要对九叔发动攻击。 九叔捂着胸口，神色郑重地站了起来。 “师兄，我来了。” 这时从九叔的身后飞出一个身影，正是后面看到九叔出师不利的四目道长，飞起一脚对着僵尸跃去。 没有阻碍地，四目道长的飞腿就踢到了僵尸的胸口，把僵尸震得连连后退，而四目道长也被反震力震在赌桌上，并忍不住发出“哎呀”的声音。 “师弟，你没事吧？”九叔扶着四目道长站了起来。 “没事，师兄，看我的。”四目道长说着又冲了上去。 僵尸大声嚎叫着，也对着四目道长冲了过去，双手对着他的胸口插去。 四目道长微微一闪就避到了僵尸的右侧，从随身的跨袋里，拿出镇尸符，轻轻一贴，就拍拍手，得意地说，“搞定！” 九叔看了，连忙张口提醒，“师弟，小心。” 四目道长刚才在九叔身后，他没有看到符咒和符箭都对这只僵尸无效的情形。 “什么？”四目道长奇怪地回过头看向九叔。 这时僵尸又扯掉额头的符咒，捉起了没有防备的四目道长，转了一个圈将他甩出赌摊，还砸断了支撑这个小赌摊的一根柱子，顿时，小赌摊倒了一个角，摊顶上的草絮乱飞，溅起一地灰尘。 “哎呀！”这次四目道长是真的吃痛了，忍不住呻吟着。 “师弟，你怎么样？”九叔跑到四目道长摔倒处，边扶起他，边关切地问。 “痛呀，我感觉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四目道长哭着脸向九叔诉苦。 这时四目道长看到僵尸正张牙舞爪地对着他们冲过来，而九叔扶着他，是背对着僵尸的。 四目道长赶紧道，“师兄，小心，他来了。” “哦。”九叔的反应迅速，回了一声，就蹲了下来，刚好避过了僵尸的一击。 只是傻眼的四目道长来不及反应，脖子被僵尸的两手掐着，还把头给凑了过来，四目道长都可以闻到僵尸张着两颗獠牙的嘴里，那腥臭的尸味。 “师兄救我。”四目道长含糊不清地求救。 九叔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四目道长被僵尸杀死，转过身子，站了起来，两只手托着僵尸的脖子，不让它咬下去。 尝试了好几次，无论是转着圈子，还是用着力气，僵尸都无法将自己的獠牙对着九叔咬下去。 最后这只僵尸发怒了，又是狠狠一甩，四目道长再一次被甩到一边，又撞倒了另一根赌摊的柱子，这下，赌摊的一半都倒了下来。 “咳咳咳，哎呀痛死老子了。”四目道长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嚎着。 而这边，双手得到解放的僵尸，就要将手用来对付九叔了，只见它将双手往回收，对着九叔的脖子就要插下去。 九叔的眼角余光瞄到了，赶忙松开了托着僵尸脖子的双手，矮下身子就往后面退去。 合拢的双手没有掐住预想中的猎物，僵尸又生气地大声咆哮，蹦跳着朝九叔追去。 九叔连连后退几个大步，从怀中拿出一把五帝铜钱剑，咬破指尖给铜钱剑开过光，铜钱剑浑身冒出夕阳般的光芒，在九叔的指令下，朝着僵尸飞去。 僵尸避都不避，硬受了五帝铜钱剑的攻击。 古铜钱经历了百年的洗礼，具有很强大的能力，铜质在风水被视为吉物，能够泄去二黑及五黄之土气，有极强的化煞驱邪功效。 而九叔这把铜钱剑，选取的铜钱，虽然只是小五帝钱，采用的只是清朝最兴盛的五位帝王(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庆)在位期间所铸造的古钱。这五位帝王相继在位180年，是清朝最辉煌的时期，在位期间国势强盛，出现了历史上著名的“康乾盛世“。 这些铜钱里带着清朝盛世那股昂扬的龙气，对于妖魔鬼怪都有很大的杀伤力和威震力，不是皇族僵尸这些末代龙气所能比拟的。 在加上这把五帝金钱剑还是九叔在60年一甲子中的午年农历午月午日午时亲手制作开光点灵的，，威力更是强大。 一般的妖魔鬼怪被这柄五帝铜钱剑伤到，轻则身受重伤，重则当场身亡。 九叔对于它，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只是当九叔期待地看着这把铜钱剑刺到僵尸身上的时候，并没有发生激烈的阳气和阴气的剧烈碰撞乃至爆炸，反而是铜钱剑散了开来。 而僵尸，却毫发无损！ 九叔大吃一惊，被跳到身前的僵尸一撞，倒飞了出去。 “师兄，让我来。” 僵尸正要继续追击着九叔的时候，它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然后僵尸就感到一股沛然大力随着拳头重重击在自己身上，自己的身子就被撞了出去，好远才稳定住身形。 九叔擦掉嘴边的鲜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看到，自己的师弟，四目道长，不知道何时，已经发动了神打，请了祖师爷在身，身体被祖师爷的气充盈着，现出了夸张的肌肉线条，正昂首阔步地朝着僵尸落地的位置走过去。 茅山神打术，又称为通灵之术。 通灵之术有三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是为降灵，即为所谓乩童阶段，将其为将身体做为神灵与人沟通的管道，所用为神灵之力。乩童又称为傀儡，身体是完全被灵体操作。 在《鬼打鬼》中，许真人与钱真人斗法，两人施展的法术就是降灵之术，受施法者大胆和钱真人的弟子，都是完全被灵体附身，发挥出平常无法达到的战力。 第二个层次，是为附灵，即为修持者自身有些许能力，而神灵只是在旁辅助，所用为神灵与人的共力。 四目道长的通灵之术就是在这个阶段，他能够保持一定的自我意识，拥有附身灵体的一部分力量。他只能拥有祖师爷附身带来的肉体能量，但对于法术这些却没有几分益处。 第三个层次，是为三为通灵，即可以百分之百发挥附身灵体的实力，并且完全保留意识。 根据请来的灵体不同，这茅山神打术又被划分为三种，分别是上茅，中茅，下茅。 下茅者，是请鬼或者是灵。 中茅者，是请仙游的祖师。 上茅者，则是请神。神不是能请到的，是需要修炼的，首先确定一个神明对象，再寻来一件该神明的香火之物，通过这件香火之物，做媒介，再经过一系列秘法和法咒加持，才又机会修炼成功。修炼成功后，就能随着念动而让神明上身，运使神明之力，威力无边了。 只是这法修炼艰难，现在是没有听闻有谁会这门法术了，就连术业专精的四目道长也学不会，只能转而去学中茅术，神打之术一名，也渐渐空有其名，实则沦为通灵之术了。 僵尸站稳身子后，也咆哮着对四目道长跳去。 靠近了，一人一尸四目相对，僵尸对着四目道长的胸口插去，而四目道长速度更快，抢先一步一拳砸在僵尸的脸上，又将僵尸砸得倒飞出去。 僵尸的脸上现出一块拳头的淤青，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开来，又恢复了原本苍白的面貌。 只是僵尸看起来更加生气了，仰天咆哮尸嚎，然后又对着四目道长冲了过去。 四目道长当然不甘其后，也冲向僵尸，想要继续故技重施。 两人又一次接近，四目道长又习惯性地挥舞拳头，反正他现在祖师爷附身，浑身充满力气，随便挥拳踢脚，都有上千斤大力，比肉搏，他现在不怕！ 拳头砸在记忆中僵尸脸庞的位置，却出乎四目道长意料地，空无一物，打了个空，让四目道长内心有一种拳头砸到棉花上的难受感觉。 四目道长定睛一看，发现原先位置不见了僵尸。 四目道长惊得四处张望，猛地发现僵尸悬在他眼前的半空！ “这僵尸会飞！” 四目道长只来得及说出这话，就看到僵尸从半空中向他飞跃冲来，把他撞得连连后退。 四目道长看不起僵尸的位置，只得挥舞起王八拳，对着前方空间四处挥打着，防备着僵尸有可能的继续打击。 只是拳头都打在了空处。 四目道长站定身子，眼前又没有了僵尸的身影，侧耳细听，只得到师兄林九的叫喊声。 “师弟，小心。” 然后就感到十根尖锐的手指插入了后背，然后用力一甩，四目道长就翻了个跟斗，摔在了地上。 原来在后面！四目道长这时才想到。 僵尸这一插，倒是没有给祖师爷上身的四目道长造成多大的伤害，只是却让四目道长漏了气，随着气体的喷出，祖师爷的力量也随之而去。 四目道长的肌肉扁了下去，又失去了能跟僵尸肉搏的千斤之力。 僵尸想要继续穷追猛打，跳着向倒地的四目道长过去，这时从侧面飞来一团潮湿的草絮团，落到了僵尸身上，陡然燃烧了起来，冒出了浓浓的烟雾，妨碍了僵尸的视觉。 烟雾中，九叔跑到了四目道长旁边，扶起他，两人快速地逃跑了。 只剩下，拨开了烟雾，看到空无一人的黑树林，恐怖地张牙舞爪，四处咆哮着。 ………………………………………………………………………………………………………………………………. “师傅，这就是你和师伯跟那只僵尸，交手的过程呀？”客栈里，桌子旁，黄晟问着鼻青脸肿，一脸狼狈样的四目道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