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剃了胡子
当天下午，当一脸欢喜的风老四侄女阿莲，带着和林警官一起shopping买来的大包小包，从九龙回到东平沟，进门的时候，就很惊讶地发现，她的叔叔背对着她，沉默地站在房间中央。 阿莲以为自己的叔叔生气了，悄悄把东西放在地上，乖乖地走到风老四后面，糯糯道，“叔叔，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待在这里太久，想出去透透风而已，而且，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我会注意自己安全的………….” 阿莲撒娇地说着，绞尽脑汁地给自己找理由。 风老四突然无声无息地转了个身，面对着阿莲。 阿莲彻底惊呆了，手颤抖地指着风老四的脸，“叔叔，你的胡子…………..” 原来是风老四不知道发什么疯，把自己的胡子给剃掉了。 剃掉胡子的风老四，眼神虽然不变，但却少了几分刚硬，多了几分柔和。 “怎么？变丑了吗？”风老四还是之前的语气说道，不过用少了胡子的面相说出来，却显得没那么冷淡。 “不是。只是…………有点不习惯！”阿莲猛看着风老四的脸，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看着看着，阿莲居然噗哧娇笑了起来，“叔叔，你剃了胡子变帅了好多？你是不是要给我找个婶婶吗？” 阿莲笑个不停，笑得风老四都有点不自在，他严厉地瞪了一眼阿莲，却一点效果都没有，阿莲反而笑得更大声。 风老四无奈暗暗摇头，看到阿莲这幅开心的样子，也不忍心打断她，自从她父母死后，就没见过她这么开心了。 等阿莲大笑了好一阵自己停了下来后，风老四才平静地道，“阿莲，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要回九龙了。” “案件还没办好吗？”一听到回九龙，阿莲的内心第一个浮起的念头就是这个，不禁担忧道。 “不是。那单案子已经搞定了！这次是……..”风老四顿了一下，然后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道，“是我被调回九龙了！” “真的吗？”阿莲瞪大了眼睛望着风老四。 风老四肯定地点点头。 阿莲顿时欢呼起来了，高兴得在屋子里团团转，还拉着风老四乱蹦乱跳，“太好了！” 看到阿莲这样开心，风老四脸上也难得露出久违的笑容，脑里却想起了今早老搭档说的话。 “你难道就愿意你一身的好本事，白白糟蹋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风老四，时代变了，你不要抱着旧有的想法过日子。” “原则肯定不用让你改！上头也知道，有很多事情没法用科学解释。这些上面的人都一直知道。但是你要站在他们位置帮他们考虑，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轻易让大众知道，不过整个社会乱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就连美国，世界的民主之塔，不也是有很多绝密文件，要等若干年后，才会解封！” “对，你放心！公众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会知道的！但是要缓一缓！” “可以！以后的每份案件，报告都是如实写，如实上交！没问题！” “风老四，我们都老了！但你的侄女还年轻！你难道要看她一辈子窝在这个穷山僻壤，最后随意嫁个人，一辈子都过的不开心，一辈子都跟你一样，清苦一生吗？” “风老四，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 不得不说，老搭档果然还是跟当年一样的狡猾，当年的他就是有功他去领，有锅自己来背。而现在的他，洋洋洒洒一番话，却直击中了自己的心房。 自己的心，到底是不甘心的呀！ 风老四默不作声，暗暗想着。 ………………………………………………………………………………………………………………………………………………. 又过了几天。 风老四去西九龙重案组一组报道。 在见过了西九龙的老大和重案二组组长孟波之后，上面的人给风老四派来了两个人协助他。 一个满脸横肉，长得五大三粗，更像一个黑社会老大而不像一个警察。 一个瘦削，给人感觉就是一只脱去龟壳的细头龟，一副畏畏缩缩样。 不知道为什么，风老四一看到他们，心里就生出一股亲切感，尤其是细龟模样的男子，风老四心里更生怜惜。 …………………………………………………………………………………………………………………………………………….. 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一转眼，1987年就过去了，时间来到了1988年。 深圳，大亚湾，与香港一水之隔的核电站已经在去年就开始动工兴建！ 而在更早的一年，1986年4月25日，苏联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因为操作失误，发生了核泄漏事件。 据估算，核泄漏事故后产生的放射污染相当于日本广岛原子弹爆炸产生的放射污染的100倍。爆炸使机组被完全损坏，8吨多强辐射物质泄露，尘埃随风飘散，致使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许多地区遭到核辐射的污染。 这件事深深震惊了世界。 所以，当香港人发现，大陆选择在离香港不远的地方兴建核电站后，整个香港就沸腾了。 议员们纷纷上场，对大亚湾核电站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各个电台的长枪短炮对准着各个语气激昂的议员，将他们的观点现场直播出去，同步播放给全香港的市民观看。 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成熟稳重的中年男子，步伐坚定地走上会议台。 他叫祈大川，香港有名的富豪，也是两届议员，在香港的影响力很大。 他把发言稿平整放好，面对着诸多议员和长枪短炮，不慌不乱，侃侃而谈。 “我并非怀疑北京政府兴建核能发电厂的科技能力，我也不是怀疑北京政府是不是忽视全港市民的生命安全，不过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最近，苏联所发生的核电厂泄露事件，这不得不令我们担心，而在距离香港只有二十二里的大亚湾兴建核能发电厂，是不是忽视了全港六百多万市民的生命安全呢？” “所以，我敦请香港政府向北京政府提出抗议，多谢！” 在人行道的公众电视面前，诸多围过来观看的香港市民们纷纷为这个发言的议员喝彩，竖起大拇指。 接下来上台发言的是一个仪表整齐，带着一副边框眼镜，显得斯文得体的女性议员。 只见她上台就道，“主席，各位议员先生，本人觉得兴建核能电厂，是象征一个进步中的国家科技设施，除非我们希望中国人永远落后，否则的话，我们没有理由反对兴建核能电厂。核能发电厂的建成，对香港的繁荣有直接的影响。” “苏联核能电厂的泄露只不过是一个特殊的例子。难道我们就可以因噎废食吗？” 此时围观过来的公众，已经是愤怒无比。 更有甚者，脾气暴躁的，直接把自己手里的冰淇淋，砸在电视屏幕上。 好多人都是这样，表面话说的再好，真的遇事了，还是会上去拉横幅的！ 原因无他，不过是利益耳！ 连一个垃圾处理厂都会受到抵制，更别说核能发电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