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绿叶和黑弓
阳光静静照射在安都因河上，一艘伤痕累累的货船正在吃力地向北航行。 大钢牙跪在甲板上瑟瑟发抖，他低着头任由滴滴答答的汗水从发梢滴落，发抖并不是因为潮湿带来的寒冷，而是离他只有不到十尺距离的男人给他带来的压力。 如果他能活下去，刚才的一幕会成为这辈子他难以忘却的梦魇，这个男人欣喜地看着自己的船被拉到岸边，然后又用看牲口的眼光挨个瞧向跳上甲板的强盗们。 三招，男人从头到尾只出了三招。 他的长鞭如同海怪的触手一般，第一击就将九个挥舞着刀剑的兄弟打落了河里，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浮出水面； 第二击则是卷上了铁矛上的绳索，正在奋力拖拽着橹船的大汉们直接被从河岸上拉了下来，有一名倒霉汉更是直接栽倒在了铁矛上被穿心挂起，手脚还在不断抽搐； 最后一击彻底击溃了大钢牙逃跑的想法，男人随意拉了一支箭支，断眉和他亲近的两个兄弟就成了肉串，趴在河边的湿泥当中不知死活。 如果不是他见机地快，迅速丢下了武器大呼饶命，恐怕自己的下场绝对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你和剩下的那两个人，去把残局收拾一下，然后自己绑上双脚去后面摇橹。”这句话犹如天籁一般给大钢牙重新灌输了活力，他直起身体偷看了江清波一眼，然后连同另外两名同伴开始清理战场。 另外两个家伙能活着并不是因为聪明，而是从河岸上摔入船舱的时候运气恰到好处的被撞晕了，直到从铁矛上丢下尸体、看着水洼中断眉死不瞑目的苍白眼球呕吐时他俩才对方才发生的事有了了解。 “总算有几个苦力可以用了。”江清波手腕一抖，将银蟒鞭收卷了回来，看着几名强盗老老实实的擦干了地板，相互用绳索在脚上绑成了一串。他觉得里面唯一一个见机投降的家伙倒是有几分机灵劲，便抬手招呼了起来：“你，那个红胡子的，过来。” 大钢牙闻言吃了一惊，连滚带爬地跌在江清波身前，哭嚎着说道：“大人，我是迫于饥饿刚刚被他们拉入伙的啊！” “行了，我既然刚才没要你的命，现在自然也不会费力杀你，这里离老渡口还有多久？”江清波侧身躲开了大钢牙的抱腿，嫌弃地说道。 听到江清波说不会要他的命，大钢牙迅速换了个谄媚的表情，“大人是说钱袋口吧？老渡口现在已经改了名字了，按咱们的速度，差不多还得要半天多点，您要是不满意我这就去帮他们一把加加速。” “这倒是不必，前面路上像你们这样的团伙还有多少？” 大钢牙听江清波这么问，倒是让他为难了点，做这行的保住性命虽然重要，但出卖同伙可也是一个大忌讳，黑暗之民可是记仇的很，这么一来那就等于将自己划进了追杀名单里。 “放心，我不是要他们的命，刚才的动静估计他们也有风声了，我需要人给我去林地王国带个消息。”江清波掸了掸衣角，叉起双手道。 “大人！这条路我熟的很，您需要带什么消息我保证给您送到！”大钢牙听了消息眼里冒出了一丝精光。 “你觉得我会这么简单让你逃走么？把这个信息给我传出去，谁帮我带到消息我可以给二十枚金币。但是如果等船到了老渡口我还没看到需要等的人，你们三个的命只好交给河里的鱼来决定了。” 江清波看了他的神情如何不知这家伙起了逃跑的心思？眼神一冷如同冰幕一般笼罩在大钢牙的身上，大钢牙只觉得自己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般无法动弹。 “大人！大人！他是我们的头儿，他有法子联系其他黑暗之民！”正在船尾摇橹的两名强盗听了这个消息屁滚尿流地喊了起来，瞬间将大钢牙的身份给卖了个干干净净。 大钢牙恶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但如今他的队伍已经被江清波一网打尽，要想恢复以前的势力总得先将命保下来。他也是个识时务的，从胸前取出一只骨哨，吹起了长短不一的曲调。 吹了四五遍之后岸边传来了同样的骨哨声，哨声停歇之后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四五名裹着斗篷的骑士来到了河岸。 “大钢牙？刚不是听快船上的朋友说你的人死完了么？怎么用哨语骗我们说有发财的机会？”为首的骑士非常警惕，他先看了看周围，又吩咐一名骑士四处巡视，然后才向下张了张目笑着说道。 “灰豺，闭嘴！我是在为这位大人做事！大人说了只要帮他传递个消息就可以赏你们二十枚金币！这么轻松的活，又能赶上半个小商队的收益，这可是我看在朋友的份上才叫你们的！” 骑士们听了这消息交头接耳了几句，钱袋口附近的黑暗之民并不是太多，大钢牙的团伙在当中也算中等偏上的一支。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大钢牙是如何覆灭的，但之前江清波动手的时候安都因河上倒是有不少商船看到了，也就将这个消息带了出去。 “这位大人，不知道您要我们带什么消息？”灰豺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觉得想吞没眼前这个神秘人的财物也是不太可能，便干脆地放低姿态询问了起来。 江清波长鞭一抖，将一个小皮袋远远抛了上去，巧巧地落在灰豺的马鞍上，这份手法又让强盗们缩了缩脖子。 “这里是半数酬金，消息内容很简单，就是找到林地王国或者长湖镇的人，告诉他们，莱戈拉斯和巴德的老师回来了。” 噗通、噗通，江清波刚说完要传递的内容，岸上骑士当中有两人直接摔下了马。 “大人，您不是开我的玩笑吧？绿叶殿下和黑弓大人？”灰豺一声尖叫，大钢牙则是看着江清波嘴巴张的快要脱臼了。 我靠，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两小子看来闯出了不少名气？江某人反倒被他们吓了一跳，看着这些强盗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知道这名气的背后一定是带着不少血腥气。 “袋子里有我的一份信物，拿出来给他们看，不会为难你们的。”江清波皱皱眉头强调了一遍。 灰豺将信将疑地打开皮袋，里面正装着十枚林地王国的金币，还有一个山毛榉树叶形状的胸章，质地似乎是变异的绿松石打造的，下面纂刻着精灵文字，不过对于黑暗之民来说精灵语、黑暗语、通用语总得多掌握一些，要辨认内容到不是难事。 “林地王国之友。。。大、大人！您的吩咐我们一定送到，赏赐就不必了！”灰豺抓惯了刀剑和金币的手抖了一抖，差点将徽章掉落在地上。 “只要我在抵达老渡口时能得到他们的回信，这些就是你们应得的报酬。”江清波摆了摆手，也懒得再搭理他们，转身走进了船舱。 灰豺用可怜的眼神看了跌坐在甲板上的大钢牙一眼，这半年里面，莱戈拉斯和巴德在长湖的商路上可以说打出了赫赫的名头，听说连一支近百人的半兽人小队都被他们杀了个一干二净，打劫这两位爷的老师？看来大钢牙如果能逃过这一劫，得好好把自己眼珠子掏出来洗洗干净了。 这个跑腿的活虽然低下，但如果能和绿叶还有黑弓搭上点关系，自己以后没准能多点活路。几名骑士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紧裹了一下披风快马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