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牛眼泪
“请问您这儿有牛眼泪吗？” 手上提着生瓜子，刘川航朝买牛肉的老板递根烟。 “哟，想见鬼啊？” 接过烟“噗呲”一声笑出声儿，老板问道。 “嗨，瞎玩玩的。” 也没明说，刘川航打着哈哈拿出打火机帮老板把烟点了。 “学生吧。” 也只有学生才这么闲，那破玩意儿也信，刘川航也不是第一个找他买的。 见老板好像有点儿意思，刘川航连忙凑过去。 “嘿嘿，是啊老板，不知道现在可有啊？” 为了装牛眼泪，他可以特意大早上到学校小超市买了个空玻璃瓶来着。 “两百。” 伸出手，老板并不为刘川航的糖衣炮弹蛊惑。 这种学生的钱最好赚了，人傻钱多。 随便拿个自来水儿什么的糊弄糊弄，好骗得很。 “两百？我同学上次说才二十来着，老板你这也太贵了。” 听得瞠目结舌，刘川航反应迅速的开口。 这些话当然是編的，这类奸商他见过的不少，又不真是人傻钱多的学生，刘川航自然有自己的应对方案。 “二十？小子你说笑呢，一头牛就只有那么点儿眼泪，二十我不得亏死。” 连连摆手，老板说着趁刘川航不注意，随手拿一个塑料袋从案板下的桶里装点儿水。 “你小子上道儿，我瞅着也顺眼，喏，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是今天最后的了，一百全拿走。” “五十，老板咱们也爽快点儿，要不是看你这么多，五十我都觉得有点儿贵。” 他上午还有课来着，在这市场上毫不了多少工夫。 至于真假问题，刘川航还着没想过。 毕竟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为本，再说了，也没有这个必要。 对老板丝毫没有怀疑，刘川航说着从兜里抽出五十放案板上。 讲道理，这五十已经是他的极限，而且都可以说是血本了。 而之所以这样，刘川航想的还是赚钱。 拿着牛眼泪晚上的时候到处转转，如果当真看到鬼了，就拿着符纸出去当“高人”，这是他从卫青青她们身上看到的商机。 “行吧行吧。” 脸上露出自己吃了大亏的表情，老板伸手将钱拿过，正准备将袋子递过去，手上一滑，“啪”的一声袋子掉到了地上。 “......” 面面相觑，两个人对视一眼，嘴角均抽了抽。 “呵，呵呵，要不，你明天再来？” 遗憾自己刚才话说得太慢，老板抖了抖自己肥胖的肚子。 “哎老板，你快来看，这头牛跟咱们跪下了，还流眼泪哎。” 屋子里头传来声音，老板一愣，刘川航却是听得眼睛发亮。 “哎老板，要不咱这进去看看？” 摸摸背后的包，刘川航搓搓手。 啧，昨天一回去他就把符纸折成三角和身份证贴身放着，没想到还真挺管用。 “呵呵，你进。” 摸一把汗，瞪一眼突然冒出来的后台帮工，老板朝刘川航笑着说道。 牛眼泪能见到鬼这个东西，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造的谣，他们每年杀的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年轻时候倒也因着这个往眼睛上抹过，可没见过这些神神鬼鬼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用白水当牛眼泪毫无压力的原因。 这些学生也就是闲得慌，喜欢玩儿些什么碟仙笔仙的，随便拿些东西忽悠忽悠也就过去了。 刘川航倒是没注意老板神色，只是听小二说还有牛眼泪也就屁颠儿屁颠儿跟进去。 刘川航选的这个店其实就是菜市场外头专门卖鲜肉的。 这种店面一般都是直接搞批发，为了卖点，通常每天都会在后面现杀一头，这样表示自己的货新鲜，但其实也就这一头，剩下的都是存货。 跟在老板后面，进去之后别有洞天，里头是一个院子，这种批发市场本来也不是下海那样正轨，地价也就没有那么贵。 院子中央绑着一头牛，看起来十分精壮，只是这牛的前膝跪在地上，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 “......” 猛的被牛对上眼睛，刘川航愣了愣。 夭寿啦，他竟然从这牛的眼睛里头看到了祈求!!! 嘴角微扯，咽咽口水，刘川航有些不自在。 这让他突然想起刘燚和外公。 刘燚和外公不吃牛肉，记得有次二姨爹买了烧烤回家，因为把牛肉说成了羊肉，结果刘燚咬了一口就狂吐不已。 因为这个，他们家也就基本不吃牛肉。 “老板你用这个帮我装起来吧，不用太多，装满就行，50块你退我30就好了。” 总觉得背后有种发毛的感觉，刘川航撇头不敢继续跟牛对视，僵硬的将早已准备好的玻璃瓶递过去。 他买的这种瓶子应该是女生折星星放进去当装饰的那种，小小的一个，只能装进去两三个。 “行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老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的答应。 就像刚才刘川航想的那样，他们做生意的，最是诚信为本。 刚才之所以想蒙骗刘川航，那是因为笃定刘川航不会发现被骗，但现在可不一样。 说着拿过瓶子亲自往牛眼睛上接着，那头牛也奇怪，也不动，就让老板接着，只是眼睛一直往刘川航这边看，前肢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很是有人性。 “老板，我听说有的牛最是灵性，如果杀了怕是不好。” 终究没憋住，双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牛眼泪，刘川航硬着头皮开口。 “嗨，再有灵性也不过是畜牲。” 他少年时候就开始做屠夫，奇奇怪怪的事儿看多了，这种虽然少见，但也没放在心上。 有什么？ 就算有什么，他这样的人杀气重命硬，寻常邪祟见到他也只有绕着走的份儿。 这是年轻时候有个算命先生告诉他的。 苦笑着将木塞塞上，刘川航看一眼盯着他目不转睛的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倒是不怎么吃牛肉，但也不像刘燚外公那样排斥。所以劝人茹素这样的话，他是说不出来的。 至于其他办法，一头牛上千，他只是个穷学生，当真赎不了。 牛的眼睛大，刘川航的瓶子小，老板许是因为刚才有些心虚，所以装得满满当当的，木塞一塞进去，就糊了满手。 这可是花了钱的。 有些心疼，刘川航想着干脆顺手往眼睛上摸了摸。 人都有鬼魂，那牲口应该也有鬼魂吧？ 刚好试试这牛眼泪是不是真的跟那书上说的一样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