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姥姥
进入村庄以后，周材见这里炊烟滚滚，此时正是晚饭的时间，大人们在厨房忙碌，老人聚集在院落里闲聊，一片祥和的景象。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周材将心中的顾虑抛在脑后，走上一户人家，隔着木栅栏向院子里的老人询问道： “老人家，请问您知道牛首山吗？” 院子里的老人双手撑着拐棍，端坐在马扎上，听到周材的声音，脑袋望向天空，似乎在思考，随后颤颤巍巍道： “牛什么山？” 周材耐心回答：“牛首山。” “什么牛头，这年头哪有牛？我都50多年没见过牛了！” 周材无奈，还想再次发问，此时一名穿着短衫的汉子走了过来，回答道：“你不要问二大爷了，他脑子早就不好使了。” 短衫汉子的“二大爷”听了这话气急败坏，从马扎上跳起来，撑着拐棍就要开门，看这架势，非要把短衫汉子揍一顿。 短衫汉子连忙拉着周材三人离开这里。 随后周材被短衫汉子的家门口，从闲聊中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叫做吴大郎。 “俺们这倒是没听说过什么牛首山，但是你说的平河我是知道的，得过了前边的集市，还得往前走两日的脚程。”那名叫做吴大郎的汉子对这一带很熟悉，向周材等人介绍道。 没能打听到牛首山的消息，周材有些失望，但是好在知道了平河的具体位置，也不算太亏。 不等周材提出找地方借宿的请求，吴大郎就热情的挽留三人，希望他们在这里留宿一晚。 “这一带晚上太过危险，你们就在这里住下，等明天早上再出发。”吴大郎说道。 周材旁边的方武因为皮肤溃烂的缘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加上声带损坏，说起话来实在吓人，就一直没有开口，倒是一旁的王大力发问道： “晚上有什么危险？” 吴大郎咧咧嘴，憨厚的笑了笑，随后说道：“俺看您几位装束都不是普通人，想来什么野兽之类的不入你们法眼，但是这一带可不一样，晚上会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在野外游荡。” 说道这里，吴大郎表情一点点的严肃起来。 “普通人根本不敢再晚上出来，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老爷，也不能保证安全的在外头度过一晚。” 周材三人就是吴大郎口中的“神仙老爷”，普通人对于修士和仙人的区别没有概念，在他们看来，能使用神通法术的都是神仙。 周材有些惊讶，思索片刻，随后发问道：“奇怪的东西是指什么？” 吴大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俺不识字，也没有文化，形容不出来，总之那东西碰上就是个死，俺们村一直没啥事儿，全靠姥姥她老人家。” 说道这里，吴大郎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对周材三人说道： “对了！你们要想留在这里，可别忘了给姥姥磕头，说些好听的吉祥话，这是俺们村的规矩。” “你姥姥在咱们村地位很高吗？”王大力嘴碎的毛病犯了，不过问的问题倒是周材想知道的。 吴大郎立马板起脸来，正色道：“那是！姥姥可是活了好多年了，打我出生起，就开始给姥姥磕头了，那个时候姥姥还住在.....在.....” 吴大郎搓了搓脸，努力的回想，陷入了沉思，眼神也逐渐迷茫。 “姥姥之前住在什么地方来着？”吴大郎摇了摇头，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了。 “总之，你们记得今天晚上给姥姥磕头。”吴大郎转移话题，叮嘱周材三人，说道：“晚饭在我家吃吧，吃完以后我带你们去。” 周材三人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短衫汉子，这记性也忒不好了！ 不过有晚饭吃让王大力和方武都很高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拽着周材去吴大郎家蹭饭去了。 吴大郎的家里并不富裕，晚饭也准备的不是很丰盛，但是看到来了客人，吴大郎的老婆非常热心的招待众人。 再加上周材等人饿了一天的肚子，这顿晚饭吃着格外的香。 周材并没有吃饭，自从吞了那条虫子以后，自己对于进食已经失去了兴趣，只好对这家人说自己已经辟谷，不需要吃饭。 王大力在饭桌上吹嘘自己的修士身份，以及在道观修炼的趣闻，引得饭桌上的人哈哈大笑，同时也对周材三人的身份肃然起敬。 至于“大师兄”方武，因为声音太过吓人，被周材和王大力说成是哑巴，此时正在闷头狂吃。 等到晚餐吃完，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因为这个时间给“姥姥”磕头的人实在太多，所以周材几人又在吴大郎家里稍作了一会，等村里人都陆续回来以后，才由吴大郎全家带着一同去“姥姥”家里。 一行人正走在路上，后面的王大力忽然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蹲了下来。 周材见状，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出门在外应该小心谨慎的，周材心想，刚刚贸然就在别人家吃饭，确实有些鲁莽，现在看王大力的样子，要是被人下毒那就糟了。 岂料王大力又站起身来，抬起头，裂开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句：“哪里有茅房，我要屙屎！快顶不住了！” 周材无语，恨不得给这货摁到茅房里。 吴大郎听到后回头笑道：“要什么茅房，你就找个树林子解决一下，别忘了磕头的事情就行。” “那想什么话，我修道之人，岂能随地屙屎？再说，那手纸怎么办！” 王大力捂着肚子来回踱步，因为腿脚不好还一瘸一拐的，嘴里念念有词。 周材无奈，只好由他去，交代好要遵守村里的规矩后，便和吴大郎继续前进。 等到了“姥姥”的住所，周材发现，这里是村里的祠堂。 还没等进门，就听见祠堂内有声音，不断的重复： “姥姥吉祥！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妙手回春！金玉满堂！” “财源滚滚！生意兴隆！” 周材听到后简直想笑出声来，妙手回春？生意兴隆？这吉祥话怎么也不分场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