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五 入魔(三十三)
吴德兴高采烈地指着那边,来向辛客懿道:“林统领来了,这回,一定抓住那女修!” “他?”辛客懿哼了一声,他却对那什么林襄学瞧不上,“来了就来了呗……” 这下,他倒是希望那女修能逃走了。 辛客懿看不顺眼林襄学不是一天两天,但林襄学一向不漏把柄。 要是这次林襄学不能抓住骆雨荷,那么,他就可以趁机收拾他了。 这不叫公报私仇。 刚刚他先说了,一定要抓住那女修,让她逃走,人人有得好看!然后林襄学才来。 那叫公事公办!辛客懿摸了摸下巴,露出玩味的笑容。 吴德悄悄观察辛客懿的表情,只觉得脊背发凉,伺候这种主人,实在令人害怕。 因为,不知道辛客懿他什么时候就会翻脸。 吴德担忧地看着林襄学的背影,他与辛客懿站在对立面,他只希望林襄学能得手。 否则,这里不少人要倒霉。 “哗啦!” 林襄学来到河边,果断地跳进水中,潜了一阵,重新浮上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个人。 一个是庄巧郎,另一个就是骆雨荷了。 庄巧郎拼命扑腾,惊恐不已,他小时候曾经掉入湖中差点淹死,说怕水,全是真话。 骆雨荷也狼狈不堪,她紧紧皱着眉头,本以为跳进水里就安全了,谁知道,那个林襄学那么快!她还没来得及带着庄巧郎遁入土中,他就先把她们两个人抓住,提着带出了水面,林襄学拎着她们飞出来,将二人往地上一扔,正好落在了辛客懿的面前。 “少城主,您要的人,就在这里了。” 辛客懿打量二人,思索自己到底要不要说他不认识这两个。 想想还是算了。 那些城卫兵对这个统领可是忠心耿耿,自己若是公事公办,其他人没话说,但……栽赃?他那个宠溺自己的城主父亲都难以替他圆场。 哼,等下回吧! 辛客懿把这个账迁怒在骆雨荷头上,对她更加憎恨。 “行了,林统领,你把这二人留下就够,现在赶紧接着去巡视吧!”辛客懿挥挥手,不耐烦地想要将他赶走。 林襄学却不动,而是盯着他看。 辛客懿咦然道:“你怎么还不走?” 林襄学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但仍旧没有离开。 他看了一眼骆雨荷和庄巧郎,道:“不知道,这二人是怎么得罪了您?” “怎么!这两人是你朋友?”辛客懿梗着脖子问道。 林襄学摇摇头,道:“不是,我与他们是初次见面。” “那你在怀疑什么?”辛客懿冷然看着他。 林襄学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并非是怀疑少城主您。” 却也没接着说好听的话。 辛客懿猛然一咬牙,道:“是吗?那你追问是什么意思?是询问,还是问讯啊!” 林襄学良久无言。 过了一会儿,他猛然笑了:“属下怎么敢呢?” 他低声抛出这句话,然后果断地一转身,竟然连告辞的话都不说,就直接走了。 “好大的胆子!”辛客懿猛然一握拳,“区区一个城卫兵统领,竟敢将我不放在眼里!” 吴德小心翼翼地站在身边,很想提醒辛客懿,他除了是少城主之外,其实没有什么正式职位,而林襄学上面压着他的,也就只有一个辛城主而已。 ——也就是辛客懿的父亲。 可是,吴德也清楚,他要是敢说,就算是实话,他也死定了。 所以,吴德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却还是一言不发。 辛客懿叫人围成一个圈,免得林襄学走了,又让这两人逃掉。 骆雨荷倒在地上,她倒是想要逃走,可那林襄学太狡诈,将她从水中带出来的时候,顺便把一股内劲打入了她的经脉中。现在她就几乎跟之前的陈衔玉一样,经脉受损,灵脉滞涩,唯一的区别是,她可以用时间冲破那些滞涩,而陈衔玉却只能昏迷不醒,他受的伤,比她受的暗算要严重得多。 话说回来,如果陈衔玉想要突破那种滞涩,也有别的办法能做到。 但骆雨荷绝不肯的。 因为,若是那样,陈衔玉虽然可以恢复,却也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她现在都落到别人手中,生死cao于他人,她竟然还满心都在想陈衔玉。 骆雨荷猛然意识到,顿时觉得自己特别地傻。 现在想他,还有什么用? 只希望孟先生能够依旧对病患状况感兴趣,仍旧记得并愿意带他去辅天教吧…… 她,她是没办法了…… 一个是万念俱灰,另一个却是满心痛苦。 庄巧郎本就是个凡人,修士觉得一般般的事情,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痛苦的折磨,他痛苦的不是精神,或者说,不止是精神。一开始他喝醉了,然后被硬是叫醒,带去江边,骆雨荷拉着他跳进了他最恐惧的江水中。庄巧郎呛水之后又被拖出来,林襄学把他随随便便地扔在地上,庄巧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摔断了几根肋骨。 他就是个凡人,修士可能觉得这点高度不算什么,可对于庄巧郎而言,这就是酷刑。 从冷水捞出来激化了入|侵他的酒精,他现在不仅落入死局,浑身是伤,而且头疼。 庄巧郎觉得冤枉,要死就死吧,死前还折磨他!? 吴德站在了圈子外面,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不见,也听不清楚。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始想,林襄学到底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呢? 他跟辛家父子是过不去,很过不去,非常过不去。 三个人根本就不对付,林襄学对辛客懿以及他父亲——根本不服。 虽然林襄学总将面子情做得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连吴德也看得出来。 今天这个机会,应该是很好的一个把柄,林襄学竟然轻轻放过? 辛客懿不知道,但吴德很清楚,辛客懿是逃过一劫。 林襄学怎么会放过他呢? 没道理啊。 难道林襄学他突然蜕变成了一个忠仆吗?那得是脱了几层皮啊? 吴德越想就越是不对劲,反正他已经被排斥在外了,他索性就转身走开。 不是真的离开,他还不敢,万一呢? 对,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