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赤壁对峙，开辟第二战场（中）
翌日，孔明、关羽率五千水军快速顺江而下，一日而至夏口。 残阳红似血，千里露荒野。江夏四周百姓听闻曹军自北而下，纷纷聚于西陵、夏口城中，一时间民生鼎沸。 刘备既要安顿民众，又要主持军务，日夜连轴转个不停，听报孔明二弟自赤壁而返，喜出望外，亲自率众人迎接。 不久，众人同返江夏太守府，进行军议。 “军师，赤壁水战果真大败曹cao？”刘备眼睛明亮。 “千真万确！”孔明点头，回想昨日大战，心中既有激动，更有感慨：“周瑜不愧是水军统帅，江东水军不愧骁勇之名！主公，我等要小心江东啊！” “莫不是发生何事？”刘备皱眉道。 “大伯父，周瑜竟让二伯父以五千水军去击李通万人大军！其心可诛！”张苞冷声道，“是故，军师借曹军南侵江夏之故，率军而回！” “唉……我军腹背皆是豺狼环顾！”刘备叹道：“不过有诸位相助，大事可期！” “主公，可曾探出曹军动向？”孔明问道。 “子龙，汝多日查探，告知诸位！”刘备想起如火军情，便顾不上细话赤壁战事，“正如军师所料，曹cao分兵而来！” “诺！”赵云起身，面向众人道：“为破江夏，曹cao兵分东西两路，西路由曹cao亲率十五万大军，顺江而下，如今被江东挡在赤壁！距此两百里！东路由夏侯渊、于禁、李典、路昭、冯楷、吕常率五万大军自当阳大营，东进南下，如今已破竟陵、华容、西阳、襄、邾五城！因不适应水土之故，大军停于竟陵境内，北距安陆八十里，东至西城一百五十里！至夏口两百里！” “军师，如何打？”张飞两眼一瞪，听闻老冤家夏侯渊领兵，心中火热恨不得立即率军北上与之大战一场。 “欲听诸位之见！”孔明愁眉紧蹙，未曾想夏侯渊行军如此之快，竟不比曹cao慢，心中叹道：“幸亏逼迫江东参战，曹cao为周瑜钳制，若其两路夹攻，夏口必破无疑！如今只有夏侯渊所部五万，不足为虑！” “诸位，谁先言？”见众人沉默，孔明又问道，“云长，汝之意如何？” “军师，不若固守，引其来攻，伺机断其粮道？”关羽熟读春秋，夏侯渊大军远行，而江夏诸粮尽入夏口，百姓手中无粮，除非夏侯渊再冒冒天下之大不韪，纵兵抢粮，就食百姓口粮。“只要夏侯渊无粮，其兵自退！倘若曹军抢粮，荆州之地必反！” “嗯！云长此言不错！”孔明点头赞同，如今主公身侧，有勇有谋能当一方仅有云长一人，“翼德呢？” “那还用的说！不若直接拉出去！寻一地设伏，杀他个片甲不留！”张飞浑不在意，“策略由军师定，吾自当先锋！” “哈哈！翼德啊，翼德啊！”孔明失笑，连声道：“可竟陵以东已无大山险地，可利用之物便是假于水，但冬日水枯，伏击难料啊！” “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咋办，军师直接下令吧！！”张飞脸色一红，岔开话题。 “子龙，汝之意如何？”孔明又看向赵云。 “军师，吾之意与云长同，以逸待劳，凭借夏口水势，曹军定然难攻！”赵云思虑一会道。 “嗯。定国、兴国你们呢？”孔明再看关平、张苞、刘封、关兴等年轻一辈，但主要目光聚集在张苞身上。 “军师，吾与我父同！”关平道。 “军师，吾听您的！”关兴道。 “我听父亲和军师您的！”刘封道。 “兴国，为何沉默不语？”孔明见张苞不发一言，好奇道。 众人亦目光放在张苞身上，尤其以刘备为甚。张苞此子就如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楚庄王，当阳之战后已经声名鹊起，在年轻一辈中声望无二，连自己假子刘封亦对其崇拜有加。 “大伯父、军师、二伯父、父亲、赵叔、糜叔、孙叔、简叔！”张苞起身，恭敬向在座长辈一礼，而后语出惊人道：“吾意，千骑北上随县，搅动荆州腹地风云！另，军师当派二叔攻夺安陆为我援手！（东汉时，安陆在现应城、云梦县之间，汉之安陆县包括安陆、云梦、应城三县及汉川、孝感、黄陂、汉阳等县之各一部分）” “什么？”众人大惊，此举宛如取死之道。刘备懵逼差点跌落，关羽扯断几根胡须，赵云目瞪口呆，糜竺孙乾简雍不知所措。关平、关兴、刘封满眼崇拜！ “混账！军国大事，怎可如此轻率！”张飞听闻怒不可言，起身怒斥。 “苞儿，不许胡闹！” “苞儿，此举不妥！” “兴国，此举不安！” 刘备、关羽两人关心道，孙乾等人劝阻道。 “莫急！莫急！主公，诸位，且再听兴国解释！”孔明心中亮堂，自己虽然有派关羽北上绝道之意，没成想张苞竟然有如此胆略，大奇！ “所谓围魏救赵，攻敌必救！”张苞先是向军师一礼，然后道： “围魏救赵，攻敌必救！”刘备仔细品嚼，若有所思。众人一听，觉得有些道理，张苞此子应当腹中有谋。 “诸位叔伯！且听吾之一言！”张苞走到舆图，指着襄阳道：“曹cao势大，我军独挡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是故，军师南下江东，促成孙刘结盟，共御曹cao，如今更是赤壁水战，挡住曹cao十五万大军！另有夏侯渊五万北地来袭，凶悍异常！” “吾之理由有三！”张苞伸出三根手指，道：“其一，与其坐以待毙，不若趁势出击！江东固然联盟，但其心未必可靠，且周瑜谋夺江夏之心不死！江东虽战，可曹军但凡取得一次大胜，周瑜为自保，定会果断撤回江东，届时是战是退不可而知！但若此种情形出现，我军当是灭顶之灾！是故，我军当趁江东与曹cao赤壁对峙之千载良机，寻求战略主动，化解曹cao攻势！” 刘备听闻，眉头更紧，正如前面所言，江东不可靠不可控！这种命运交予江东之强烈不安全感令人万分不安！ “其二！”张苞伸出第二手指，道：“诸位眼前所见皆是曹cao势大，南郡聚集二十万大军，可谓旌旗遍地、声势滔天！但吾之目光确是襄阳之地！为何？盖因曹cao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以人为喻，曹cao双拳已出，而胸门大空！整个襄阳数百里地仅有胡修一万大军！而随县、章陵一带，更无兵力驻扎！其次，夏口至襄阳不过六百里，骑兵日夜兼程三日可至！只要我军快速穿透大洪山，再以所缴虎豹骑装束，定能洞开襄阳！假若不能洞开，亦可大闹一场，搅动风云！” “其三！”张苞伸出第三根手指，高声道：“此举可动荆州军心、民心！荆州上下所惧曹cao者，无非其兵多将广！所附曹cao者，亦是蔡、蒯等荆州大族，可依旧有黄、马、文等心向汉室者！假若我军能突至襄阳，荆州必乱，凡心向汉室者，皆会投入我军！曹cao为固守襄阳南阳二郡，必须分兵！如此，便可大乱曹cao部署，令其兵力五分，一在赤壁，二在夏口、三在江陵、四在安陆、五在襄阳！需知，益州刘璋亦在秭归等地部署重兵，若见机有利，随时可顺江而取江陵！” “总之，吾之军策简而言之，便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充分发挥运动战优势，调动曹cao大军！曹cao大军庞大而运动慢！我军弱小可运动快！同时，可将战火燃烧至曹cao腹地，令其首尾南顾！可惜，时间有限！若是能说动江东攻合肥、益州攻江陵，此策把握更准！” 张苞一口气说完三条理由，而后便安静坐下，等待众人回神。另外，张苞心底还有一言未说，那便是假若周瑜给力，真打一场火烧赤壁，那刘备再辅以此策，曹cao定会放弃南郡，仓皇逃回襄阳以北！！届时，就看谁动作快，谁能先得江陵！ “……”场中良久无言，安静之极。 “咕噜！”刘备面红心弛，心中所念便是张苞那句凡心向汉室者，皆投我军！张苞之策，在军事上能出其不意，逼迫曹cao分兵，在政治上能争取荆州士民，见识道曹cao其军虽大但并不是牢不可摧，如此本就不稳的荆州，将更加不稳！亦正如张苞所言，哪怕最次，亦可解江夏之危！唯一的风险和不足，便是自己兵少，倘若自己有兵五万，何愁曹cao！ “诸位以为苞儿之策如何？”刘备最终神情一定，虽看向众人，但目光盯着孔明身上。 “主公！此计可行！兴国此举与吾不谋而合！”孔明深思熟虑，暗自推敲后，道：“安陆地靠云梦泽，曹军难攻！只要驻扎此地，西可攻竟陵，假若夏侯渊选择东进南下攻打夏口，便会暴露粮道！安陆大军便可断其粮道，令其首尾难顾！西北可沿大洪山南麓，出编县，断曹cao粮道！此举乃吾之策，以此吸引夏侯渊分兵！兴国北上襄阳之计，颇为大胆，可亦有弊端！便是安陆是否稳固，假若安陆不稳，其军孤军深入，九死一生！亮所虑者唯有兵力不足！” “善！”刘备点头，既然军师亦有此打算，说明张苞之策可行！且西陵尚在自己手中，与安陆仅有一百里！“兵力不足，如何办？” 众人听后，纷纷冥思苦想，计是好计，奈何无人，真愁死人来！ “大伯父！这有何难！拆水军，入陆军！”张苞忽地又言。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备、孔两眼一亮，关羽、张飞、赵云大喜！ “主公！张苞此言大善！如今曹cao被堵于赤壁，一万水军暂时不用，可编入夏口守军！如此，便可替换夏口原有守军！届时，可派一万五千大军北上安陆，扎在夏侯渊大军上头，迫其分兵，甚至全力攻安陆！如此，江夏之危转移！”孔明不愧是军师，立刻抓住重点，竟舍得派出重兵屯扎安陆，再凭借云梦泽，足以拒夏侯渊! “军师同意？”刘备心中大喜，欣然问道。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大喊：“主公！大喜啊！大喜啊！有人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