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丞相脱身，孙刘欲瓜分江汉（中）
“唉！功亏一篑！”撤军途中，张苞唉声叹气，本以为手到擒拿，没成想许褚、夏侯惇、史涣、韩浩等人拼死阻拦，曹cao又割须弃袍、金蝉脱壳，加上时间着实太紧，张辽大军随时可支援。 简单说，这次斩首行动的时间太短！倘若在多给两个时辰，张苞绝对能将那数里之地完全掀过来，全部寻找一遍。这种明知目标就在身边，却一下无从寻找的憋屈之感，着实难受！ “哈哈！将军之勇，天下难寻！不过虽未擒下曹cao，可其随从文臣武将尽人将军之手！想必曹cao已经痛入心肺！哈哈！”庞统倒是乐观，劝道：“曹cao乃枭雄，能屈能伸，岂能轻易被将军所获！” 听到所获二字，张苞恍然大悟，目光灼灼看向庞统，笑道：“非也！说到收获，先生才是我等最大收获！待至江夏，我定以擒拿刘晔等人之功，向伯父请功！哈哈！” 论起才能，庞统在三国前期不输于任何一人，只不过运气太背，前期因投周瑜，导致刘备不喜，最后力主入蜀，终死于落凤坡，以至与历史上张苞一般英年早逝，故张苞才如此看重庞统，采取武力强行控制于他。今日斩首曹cao之战后，庞统心思已然扭转，不再执拗于投靠江东，选择留下观察一番。 “非也！左将军，有孔明辅助，我去不过锦上添花，暂且缓之！不过，吾对于小张将军着实充满兴趣，倒是愿意跟随左右，观察一番！哈哈！”庞统摇头道，“再者，我与你有赌约，自然要履行一番！否则，世人要笑我不信之人也！” 庞统一顿，又好奇问道：“我等现在撤向何处？” “嘿嘿！先生可记得前段时候我所夺之粮船否？”张苞解释道：“昔日，刘表建有水军两支，一支活跃于汉水，一支驰骋于大江！汉水水军大多为刘琦和我二叔拿走，大江水师多聚于江陵，后为曹cao所控！故曹cao不能直接乘汉水直下江夏、夏口等地！只好选择两路进攻，一路沿着长江南下，一路北上安陆，攻取江夏诸城！” “原来如此！小张将军深谋远虑，恐怕在袭击曹cao之前，就做好预备，若吾所料不差，想必此时，汝之船队就在前方华容渡吧！在此登船，可一路而至夏口啊！妙！”庞统略微一想，不由惊讶道。 “哈哈！先生大才！没错，那便是我等退路！本打算截杀擒拿曹cao后，从此可快速撤退！否则江陵、竟陵便可封锁所有道路，我等便是瓮中之鳖！”张苞给了庞统一个大赞，竟然想到了自己的退路。 “有勇有谋！将军日后定然威震天下！不，此时已经名震天下！我观当今天下众多豪杰，在你这年纪能做出这般事迹者，唯有昔日冠军候！”庞统赞叹道。 “过奖！不过我可不能与冠军侯相比，一者霍去病乃御外敌，犯我强汉者虽远比诛！我等不过华夏内战，不可比！二者，霍去病太过年轻，冠军侯之为太过凌厉，怕是有损年寿啊！”张苞念及此处，不由看向自己的数值，脸色顿时一黑，只见“气运：蓝（带黑，三十六而夭）”。心道：这可如何是好，该怎么避过这天生大劫啊！ 庞统见张苞有些沉默，转化话题，指着舱内刘晔和夏侯惇，问道：“那些人如何处理？” “该吃就吃，该治就治！到时候卖个好价钱！哈哈！”张苞看着舱内的刘晔和夏侯惇，心中满意，十分惬意，如今自己掌握曹cao诸多人质，江陵有望啊！待之后曹cao决定放弃南郡之时，自己便可轻易占据，让周瑜竹篮打水一场空！想到此处，张苞不由得哈哈大笑。 “兴国何故发笑？”庞统一愣，不由问道。 “哈哈！先生，且说说看，倘若我等以夏侯惇等人换南阳郡，曹cao舍得否？”张苞笑问，看向刘晔、夏侯惇，宛如看着喜爱的货物。 “嘶……这倒是极大可能！”庞统一愣，倒吸一口凉气，“曹cao遭遇此次大败，二十万大军至少覆没近半，又被火烧军粮，南郡恐将被弃！假若，刘将军以夏侯惇等人为礼，曹cao恐怕会真的将南郡交予你们！如此，只怕江东竹篮打水啊！敢问，这是孔明之计？” “哈哈，届时先生可与我伯父、军师细商一番！”张苞不解释，另道：“先生不若早点歇息，此处距夏口不过两三百里，舟楫顺水而下，不出三、四日便可抵达夏口！” 说罢，张苞便转向舟楫前方，只见漫天星光璀璨，映照滔滔汉水，熠熠生光。 星光如月映长空，惊起愁眠夜向中。张苞在仰望星空，曹cao亦在仰望星空。 “唉……莽莽大军，一朝尽散！周瑜可恶，张苞可恶！”曹cao端坐于华容县衙，环视四周，昔日文臣武将环绕之景已经不在，空旷的大厅显得格外空旷凄凉，让人倍感孤寂。 星星散散。绕地无人管。一点寒光虽有烂。飞不到河西畔。天顶群星环绕，只身对影成三人，篝火跃跃噼啪作响，烛光点点照人目光。 “丞相！”张辽风尘仆仆走进，轻声禀报。 “文远啊，辛苦！坐！”曹cao闻言，笑道。 “谢丞相，此乃末将分内之事！”张辽沉声道。 “情况如何？”曹cao细声问道。 “不容乐观！至戌时，共接引李通、文聘、张允、魏续、侯成、宋宪等四十八名大小将军，士卒三万八千。经清点，虎豹骑一千三百余人，虎卫三百十五人，中领军三千八百人，左营九千人，右营一万两千人，水军五百人，其余皆是中军大营士卒。士卒皆健卒，无一伤病士卒……”张辽见曹cao脸色越来越黑，不敢继续道，“士卒皆已安顿，吾亦安排魏续、侯成二人携粮入华容道，逐步收拢溃兵，想必可以收拢不少士卒……” “呼……”曹cao喉咙一甜，深呼吸一口，压制住吐血的冲动，沉声道：“继续！” “是！”张辽应道，“车马兵仗、粮草物资损失殆尽，刀剑枪箭不足三成，工匠民夫逃出者渺渺数人……如今全靠华容粮草撑着，但仅供五日……” “……”哪怕是心中有所意料，可听完张辽禀告，曹cao依旧感到头晕目眩，头痛欲裂，连忙扶额，快速道：“待回江陵后，留曹仁、徐晃守江陵，满宠守当阳，文聘守宜城，王朗守襄阳！文远，汝便随吾回许昌！吾担忧各地有变，必须速回许昌镇压四方！” “诺！”张辽试探道：“丞相，吾见您眉头紧蹙，怕是头疼又犯，不若是安排一二手巧之女，前来为您服侍一番？” “哦？何人？”曹cao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华容令蔡平，蔡瑁之族弟，为丞相寻得妙龄女子三人，又推荐其美艳寡嫂……”张辽磕磕碰碰答道。 “请蔡平嫂嫂进来……其余人你领了去吧！”曹cao立刻道，似乎头疼大为减轻。 “诺！多谢丞相！”张辽会意，轻声告退。 张辽走后，大厅又显冷寂，曹cao拿出那日张苞丢出的帛书，对影喃喃道：“赤壁一败，各地不稳，这南阳恐怕保不住，若是如此，将南阳暗与刘备，挑起孙刘争斗，亦是不错之计……此事不急，需要慢慢谋划，需想一个两全之策，既能换回元让、子和、子杨等人，又能使孙刘生隙之法……” 须臾，一妙龄美艳之女，莲步入内拜见。曹cao大喜，暂时放下事务。画堂花暗银釭。欲照相思两字，藉风扶过虚窗，如小别新婚，自有一番滋味。 北风吹倒落星寺，吾与伯伦俱醉眠。曹cao沉醉以疗心伤，赤壁大营周瑜、刘备则开怀大饮，庆功宴连摆三日，觥筹交错，称兄道弟，欢乐海洋。 “都督，前日吾与甘宁将军追击曹cao不顺，张辽数万大军横断，只能功亏一篑，备以此酒自罚！”刘备与周瑜对坐，不待周瑜回话，便一饮而尽，将追击不利之事一揭而过。 “哈哈！刘将军不必如此，我等已破曹cao数十万大军，但曹cao虽破，其退兵仍在，有张辽断后，将军追击亦杀不少曹军，大善！”周瑜脸色如故，之前心中不爽。本打算以军法知刘备追击不利之罪，可刘备现在自甘认罚，还扯出甘宁，此事只好作罢。 “多谢都督！”刘备一笑，拱手道。 “曹cao已退，恐不能长驻荆州，不知刘将军，可愿同吾一道，攻克江陵？”周瑜笑脸熠熠，试探道。 “唉……”刘备放下筷箸，惆怅道：“我兵少将寡，就算曹cao兵退，吾亦难抵曹军，只愿择一地休憩数载，以养其民罢了！” “噢，那便罢了！吾本欲同将军，一道攻打江陵！共分南郡！唉……只能如此！”周瑜面上显得不舍，心中却是一松，既然刘备无意南郡，便是好事！又继续问道：“那将军之意，选择何地？” “好让都督得知，我意聚集所有兵马，攻打荆南四郡，待其功成，便撤回夏口兵马。可届时我兵马分割两地，难以固守，欲将江夏借与江东，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哦？”周瑜快速思考。荆南四郡山高路远，非数载难以功成，届时我已攻下江陵，取得南郡！不若先让刘备攻打四郡，待其损兵折将，吾再以得南郡之大势，以军伐之！如此，不仅可得南郡、江夏、长沙、武陵等荆州六郡，还能趁机消灭刘备，一统大江南北，待灭刘备，便可率军杀入蜀地！如此，二分天下之策成矣！ 众人谈笑间，赤壁战后的势力范围划分便达成口头约定，但约定能持续多久，便要看孰先拿下江陵和荆州四郡。周瑜等人以为自己可先取得江陵，刘备等人认为荆南四郡好攻，各有算计，各有谋划，至于是否功成，便靠各自本事。 念及此处，周瑜满脸笑容，举杯祝贺道：“既然刘将军，有如此雄心，那便提前预祝将军得胜而归！希望届时，将军可将江夏借与我江东，或者以他地换之！” “哈哈！多谢都督！此事有子敬、孙将军和诸位见证，某自当同意，待我取得四郡，江夏便借与江东！”刘备同样笑容满面，春风得意，回敬道：“愿都督一举攻克江陵，胜饮！” “饮胜！”鲁肃、孙静、程普、黄盖等人亦举杯相饮。 “何时出发？”周瑜又问。 “十日后！”刘备拱手道，“吾已命关平前油江口，想必不日可下孱陵！” “………”周瑜无语。敢情这刘备早已安排，这刘备不讲武德，不声不响去取孱陵。但事情至此，又不能指责，毕竟乃其自家事。 “刘将军，如今赤壁战果已出，军资无数，降兵数万，不知如何分配？”周瑜压下众人，开始商讨战果。 “嗯！”刘备沉思一会，道：“都督，战果可是以战后所得还是全部所得？” “哈哈！自然是战后所清点之物，战中所得，自然归各自所有！”周瑜本打算直接说出分配之策，此战江东居功甚伟，自然要占据大头，不过自己想听下刘备的想法，再做决定。 “备明白！”刘备快速说出自己的预案，牢牢记住诸葛亮的示弱之策，盘算先前自己所得。糜芳、周仓已趁机抢夺曹cao工匠大营大部数千人，夺得粮仓三万余石，军马三千余匹，金钱数百万，于是道：“此战，功在都督！某只尽绵薄之力！故除去战时士卒所得外，只择少部分，不知可否？” 刘备此言一出，江东诸将纷纷大喜，关羽眯眼皱眉，但大哥自有谋划，心中虽是不忿，但只好饮酒作乐。 “诶！非也！此战，乃你我之功！自当平分嘛！”周瑜暗道刘备知进退，高兴的同时还不忘推辞道。 “不可！无功不受禄！”刘备连忙推辞道：“吾之功，吾清楚，千万不可平分！” “哈哈！”周瑜看了鲁肃等人一眼，心中一定，客气道：“既如此，刘将军先选！” “既如此，备便直言，望都督勿怪！”刘备躬身作揖，而后沉声道：“曹cao降兵八万，某取两万，另有伤兵一万，某接纳之，如何？” “噢？”周瑜大感意外，本来觉着刘备应当要降兵三万而已，没成想只要降兵两万，还主动揽下伤兵，给自己加负，如此美事，自然要大力支持！快速道：“将军仁义，自无不可！” “营中粮草已焚毁大部，但依旧存有二十万石，某取七万！曹cao军马擒获两万，某取一万！金银钱财三千万计，某取一千一百万！”刘备快速道：“吾本少马，又要攻荆南四郡，自然不能缺马！其余之物，均取少许，但军马事关攻取荆南，望都督谅解！” “这……”周瑜听闻，心中其实已经满意。曹cao十六万大军，骑兵就占了三万多，可一把大火，让骑兵完全失去作用，除曹cao带走数千以外，几乎全被留下。而自己派人战时抢夺近六千匹，故分走刘备一万，自己将有一万六千骑兵，且自己士卒多为南方，别说找来两万熟马兵卒，五千都难以寻到。不若，暂且让刘备取之，日后击杀刘备，岂不是有转回来了？ “诸位，何意？”周瑜转头问起江东诸将。 “都督，左将军已经诚心，当可！否则，将影响我孙刘联盟！”鲁肃第一个表态支持。 “都督，不可！此战，乃我江东所得！关左将军何事？最多分左将军一万降军、三千军马、万石粮草、三百万金银即可！”吕蒙心中不忿，站出反对道。 “对！对！就是这理！凭什么给江夏如此之多！” “不同意！” “太多了！” 程普、甘宁、董袭、黄盖等人愤愤不平，径直反对。 “哼！”关羽忽然冷哼一声，眼神森然盯着吕蒙。帐内忽然一静，众人这才察觉，关羽竟然来到刘备身后伫立。吕蒙亦感到浑身一冷。 “都督！”刘备见江东诸将反对，亦拱手道：“此战本该平分，吾已忍让，切莫贪心，以损你我情谊！” “这……刘将军，非我之愿，奈何诸将不许，吾虽一都督，但奈何啊……”周瑜装作满脸无奈，试探道：“不若便按子明所说如何？” “哈哈！”刘备气极，怒道：“江东贪得无厌，枉顾联盟之谊！汝不予，吾自取之！”说罢，刘备便起身，欲出走大帐。 “哼！休走！”这时，吕蒙、甘宁却忽然跳出，拦住去路。 “什么？！”刘备转身不语，径直盯着周瑜，手已经握住佩剑。 “呔！”关羽则一声大吼，提着宝刀，推开甘宁、吕蒙二人，眼神犀利，杀气腾腾，质问道“尔等欲杀吾乎！” 周仓、糜竺亦随之护在刘备左右！只要江东敢动，立刻便是血溅大帐，孰生孰死尚不一定！ 全场皆静，众人惊骇，只感关羽杀意袭来，咽喉后颈微凉，似乎下一刻便要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