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事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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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良氏在当地的影响力是相当的大,郡司也有意巴结这位地头蛇,将所有差役都派来协助寻找,然则搜查了多日,却一点儿线索都查找不到,仿佛凭空消失般,没有半点踪迹可寻。 那日之后,也不知是真有鬼怪作祟还是他心里不踏实自己吓唬自己,隔日便生了一场大病,然后便神经质似得到处请法师前来做道场,却收效甚微。那柄怪伞有意将其销毁可又怕惹怒鬼神,引来灾祸,只得高价请来一张灵符,封锁房屋,把它镇压在那间房子里。 王二也被吓得魂儿都离了,每日里神神叨叨,精神恍惚,经常犯下失误,再加上宝剑总是寻之不回,主人屡屡斥骂,让王二更加不安。终于有一天,王二忍受不下去了,决定向主人请辞,回老家过安生日子去。因为宝剑遗失,多多良世阿也厌恶透了这个老奴,看在多年主仆情谊上,也不好多做为难,挥挥手让他滚蛋算了。 王二收拾行李,与府中的几位知交挥泪告别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多多良庄。 数十里外的一个隐秘的住所里,一个黑影悄悄的从地下挖掘出一个布包,他打开布包,细细摩挲着里面又长又硬的宝贝,发出轻微的销魂娇吟。 “到此为止了!” 大门轰然塌下,阳光猛烈此言,我高大威武的身躯屹立在罪孽深重的犯人面前。 “你……为什么?”犯人指着我,惊慌失措。 “呵呵!看来我所料不差……”我大笑道:“王二,犯人果然就是你!” “你、你在胡说什么!”王二瞅着我,忽又看向还握着自己手中的宝剑,急忙遮掩道,“我、我这是刚刚找到宝剑,正准备回去献给老爷。” “不必枉费唇舌了!我早已洞彻你的阴谋!”我说,“你对多多良氏的宝剑早已存有觊觎之心,但却害怕偷盗之后会被人寻出倪端,故而假借鬼神之说,先将宝剑藏匿,接着用一把怪伞扰乱视线,让人误以为是鬼神作祟,不敢深究,你便趁此机会辞离多多良府,将这柄宝剑据为己有。” “你、你血口喷人!” “宝剑是多多良一族的至宝,多多良大人一向小心存放,从未懈怠过防护,多年来相安无事,若是外来窃贼,岂能如入自家宅院般轻松的将宝剑取走,一点痕迹不留?这其中定有内鬼作祟!再者,宝剑失落已有数日,若是外来的窃贼定然早已带着它逃到天涯海角去了,而现在却偏偏出现在你的手里,你作何解释?” “那、那是妖怪做的,我只是路过这里发现了宝剑,正、要回去禀告主人!” “狡辩是没用的!法师们都说那伞中并无妖魅,至于你所说的怪异之事其他下人也无一人遇到过,分明就是你在胡言乱语,混淆视听,将大家的注意力从失窃案转移到鬼怪身上,无暇去细查你所漏下的诸多马脚,才使你得以作案成功。你假以谎言,急匆匆辞离府院,这里并不是你的归途路中,你却出现在这里,还恰巧找了大家努力搜寻都得不到的宝剑,这未免也太巧了点吧?” “你、你有何证据?” “你自以为行事机密,用以怪伞瞒天过海,却不知最大的疏漏便在那柄伞上,伞盖的顶端的形状是茄子状,而这种茄子在日本是不存在的!换言之,只有从唐国来的你做得出这样的伞来!” “那、或许是其他的唐国人呢,不一定就是我呢。”王二已经面色惨白,犹在强撑。 “你还真是不死心呢。”我摇了摇头,“本还想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算了,我这就回去告诉多多良大人,看他会不会相信你的说辞吧。” “不要!” 我转身欲走,王二慌了神,匆匆过来对我又是稽首又是叩头,嘶声洒泪道:“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不知怎么地就把剑藏了起来,醒悟时为时已晚,我天性胆小,害怕被处罚所以没敢告诉老爷,我、我真不是有意这样的!” 闻听此言我叹息道:“又是一个被钱财迷惑双眼的人,现在也还不晚,乖乖回去认错吧。” “不!不行!”王二惊恐大叫,“老爷知道后会把我杀了的!求您、求您千万别告诉老爷!” 他蹭到我的身边,双手高高举起,泣泪道:“这柄宝剑就送与尊驾,求尊驾前往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小人感激不尽!” “你不要这样,我不是那种贪图财利的人……” 突然,心头一震警觉响起,只见王二猛然抽出宝剑,向我刺来,我急忙侧身闪过,堪堪躲开这一剑,接着回首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王二摔了个大马趴,不甘心失败,爬起来挥舞着宝剑还要与我拼个死活。不劳我动手,四面蹿出数名郡司差役,将他死死按住,宝剑也被夺下,归还给了原本的主人。 “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二的眼睛,好像坟墓中的白骨。 多多良世阿上来便是一拳重重击打在他的腮帮子上。 “王二,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我?”出完了气,多多良世阿这才慢条斯理的责问道。 “呵呵、哈哈……呸!” 王二凄凉的长笑,将一口血末吐出,怒目道:“对一个下人来说确实是不薄了,可是你知道吗?我出生在豪门世族,祖上世代官宦,本家还是前朝皇后,像你这种小国王裔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只可惜遭jian人陷害,不得不出海避祸。可怜我当时年少,不通海外之事,被人贩卖为奴,当了十几年的下人!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悲声愈切,目红如血,踉踉跄跄,指着多多良世阿道:“我小心翼翼十几年,终于联络到了昔日的族人,可以逃脱这里。我给你当牛做马十几年,岂是你几个破钱能清算的!这宝剑本是中原之物,我今带回大唐去也是应当!” 多多良世阿默然,他想起来了,好多年前,王二曾对他说过,他是大唐的外戚,希望能回大唐去,当时多多良世阿只当他是在说笑话,还骂了他一通,叫他好好干活,却不想那时已被记恨在心了。 时至如此,也无法善了了,王二被带回郡司衙门关押,临走时还真不停的痛骂,骂多多良,骂日本国,还有,更多的在骂那个武皇帝。 多多良世阿抚摸失而复得的宝剑,心情五味陈杂,他看着我,良久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解决了这起事件,我不辞而别,感觉如果再不快跑的话真得交代在这儿了。依罗那边就拜托阿津去解释了,我偷偷混进一艘前往河内的商船里,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里。 船上的日子很无聊,因为是偷渡,我根本不敢露面。大海初看很状况,看多了也会腻歪,尤其是我惊奇的发现,我居然有晕船的体质,而且是相当的厉害。几天来上吐下泻,把我折去了半条命。 好在船速挺快,路程不远,咬牙坚持数日,终于到了住之江,苦难的日子即将结束,梦想的大陆就在眼前! 马上就要登岸了,船员们也很兴奋,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怎么这几日的粮食少了许多?”某个管理仓库的船员嘀咕道。 “闹老鼠了吗?”旁边的船员关心道。 “不像呀。”仓库管理员摇头道,“袋子箱子并没有被咬损的痕迹,反而像是被人搬弄过。” “你的意思是船上有小偷?” “也不对,我曾彻夜守过,那粮食像是凭空消失一样,找不到半分蛛丝马迹。而且大家想要加餐的话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何苦要去偷窃?这些生米偷去又不能吃,在船上生火的话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这可真是奇怪了……” 两名船员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这里我是怒由心生、火冒三丈!这什么破船呀,看着还算挺大的,居然连一点熟食都没有,害我啃了几天的生米! 走上甲板透透风,甲板上也有一群船员聚在一起闲聊。 “长十郎,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在想我的未婚妻。” “你还有未婚妻?怎么没听你说过。”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和她从小青梅竹马,相约终身,可惜父母反对,不得如愿。后来我去外地工作,与她离别,她向我承诺,会一直等着我。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年了,也不知她是否嫁与他人了?这次回去,如果她真的还在等我的话,那么我一定会和她结婚!哪怕抛弃的我一切!” 长十郎情意坚定的说道,周围船员为他的言语所感,纷纷叫好。 突然,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天边飘来了一朵奇怪的云彩。 “暴风雨要来了!” “快!快点改变航道!” “把风帆放下来!” “不行!来不及了!” “可恶,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绝望了!暴风雨来得太急太快,没有一点预兆,完全不给船员们反应的时间。船在狂风中摇摆不定,海浪呼啸而来,拍打着船身,几欲将船掀翻。 这里已经是近海,本不该出现这么大的风暴,可是现在谁也没有心情思考这个问题,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做着补救工作。 一切都是无用功,船桅已被掀翻,甲板都已浸透,海水涌进了底舱。 船就要沉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狂风暴雨,我们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 再次醒来时,已是风和日丽,温暖的阳光刺耀着我朦胧的双眼。 我站起身来,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风光秀丽的河畔,旁边一位蓝发的少年在垂钓。 不像是三途河呢,看来是得救了呢。 我向身边的少年谢道:“是您救了我?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没什么,这些本就是我该做的事。”少年淡然说道。 真是个好人呢! 我环顾四周,这里是一条河流的入海口,周围青山隐隐、层峦叠翠。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哪里?还有与我同在一艘船上的那些人们怎么样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里是熊野日高川,那些船员们你不用担心,他们都平安无事。”少年答道。 “是吗,这样就好。”我安心道。 少年将鱼线撩起,我看到他鱼线一端系着的分明是个直钩。 “你钓鱼怎么用直钩?”我几乎是不经思考的就说出了口。 接下来如我所料的一般,少年说出了那句名言。 “曲钩直钩,愿者上钩。” 搞什么啊?这是今年流行语吗?怎么钓鱼的都说这句话? 我一脸郁闷道:“嗯,接下来您是不是还要说‘不为鱼上钩,只钓王与侯’呀?然后我问你可曾钓到王侯,你会说没有王却有猴。对!我就是那只猴子!” 少年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问道:“怎么,有人对你说过这种话?” “对,一老头和一老太都说过。” 这少年该不会是那老头和那老太的儿子吧?我恶意的想到。 “那老太……不!那位长者与你是在什么地方相见的?”少年有些激动,迫切的问道。 我被他吓了一跳,答道:“在鸟取沙丘,怎么了?” “鸟取?难道会是……不,不会吧,可是,真的……不……”少年低头琢磨,表情复杂多变,好像还很痛苦。 “你没事吧?”我关心道。 少年的神情瞬息恢复正常,摇首道:“无妨。”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 “您与那位老人……”我好奇的探问。 “那位长者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至亲。”少年叹道。 果然如此。 “我与那位老人也只是偶遇而已,没有什么深交……”看着少年惆怅的表情,我觉得自己还是主动说清楚的好。 “我知道。”少年意兴索然的说,“她不想见我,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依然对她一无所知。” “对了,”少年顿了顿,看我道,“你是堪四郎吧,我听神奈子那丫头提起过你。” “您是?”我疑惑问道。神奈子大神的长辈还真多,随处可见。 “我叫事代主。你应该也听过我的名字,我是建御名方的哥哥。”事代主神道。 “您就是事代主神!”我惊诧道。事代主神是大国主的长子,这么说来他应该知晓大国主身在何处。 事代主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我知道你在寻找少彦名神,不过很遗憾,我也不知常世之国究竟位于何处。而且,当初我投水自尽,死后身化为漂流之神,往后再也未曾踏入苇原,对父亲的事也不甚知晓。更何况,即便是少彦名神也无法更改一个人的命格。四弟他不通此道,倒是给你指了一条瞎路。” “怎么这样……”我失魂落魄。之前也有人这么说过,不过我还抱着一丝希望,但若连事代主神都这么认为,怕是真的无望了。 看我神色郁郁,事代主失笑道:“你在失落些什么?你命格里的诅咒不是早就被消除了吗?” “呃?”我抬起头,满脸不解。 事代主当我在逗他,自顾说道:“你倒是很厉害,竟然能说动龙神帮你,龙神他向来讨厌外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等等!什么龙神!我怎么听不明白!”我止住他的话,一头雾水的问道。 “怎么?难道不是龙神为你改了命格?”看出我不像作伪,事代主也奇怪了。 “我从没见过什么龙神呀!”我将过往经历快速又不失仔细的在脑海中过滤一遍,确信自己从未见到过任何可能是‘龙神’的生物。龙宫公主到是见过一个,不过那老妖婆一见面就要杀我,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她吧。 “不是龙神?”事代主皱起眉头,又猛然摇头,“不可能!除了龙神之外没有其他人可以逆天改命!而且,虽然很淡薄,但我感觉的出来,你身上有龙的气息……嗯,是蓬莱山的那位,没有错!” “可我真没见过龙神呀。”这回我动摇了。难道是在我昏迷时期,有路过的好心龙神帮我消弭了厄运,然后他做好事不留名,就抹去了我对他的记忆?好扯啊,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不管是怎么回事,可以肯定的是我终于摆脱了那讨厌的诅咒,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值得我畅快的庆贺一番。 “呐呐,事代主大神,我真的没有诅咒了吧,你不会是在逗我吧?”高兴之余,我小心的问道。 事代主微笑道:“你的命格十分复杂,我也只能窥伺一二,就从表面来看,确实没有任何异样了。” “太好了!万岁!”我高兴的跳了起来。 兴奋之后,发现事代主一直在用温情的目光注视着我,不免有点害臊,向事代主致礼道谢。 “你接下来是打算回家吗?”事代主问道。 “是呀。”我说,“离家将近半年了,如今了却心头事,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赶回去了,家里二老也不知过得怎么样了,他们可都不是能让人省心的人啊。”想起家里那俩位,我又头疼起来了。 “那么我给你一个忠告吧,不要走东方的山路,从北方绕过去吧,这山中有大熊出没,你要千万小心。”事代主敬告道。 “大熊?” “当年伊波礼东征之时所碰见的恶神,它死后也化作神灵,如今依旧在这茫茫大山之中。它不会出现普通人的面前,不过你可能会引来它的兴趣,所以,千万小心。” 事代主孜孜告诫我道,言毕又赠我一柄匕首:“不是什么神器,但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谢谢。” 太阳将已西倾,我接过匕首,带着无比的敬意,向事代主神告别,踏上回家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