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者

    对于此事晓俞不知如何应对，便回头看向大爷，询问是否要前往。

    大爷风轻云淡道：“去吧，有什么事情自己留心一点就好了。他要是想害你，上次就动手了。”

    有了这话，晓俞心里踏实不少。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大爷形成了依赖，因为大爷什么都懂，对他的好也是没有私心的。

    晓俞推开大门，踏入清晨的小雪中，跟随那杂役前往他一向厌恶的官府。

    ...

    典狱长陈应在办事房中取出一个宝盒，其中装着两片泛着湛蓝微光的枯叶，是他在琳琅阁以五枚玉景币一片购买来的。

    据说这叶子是在荒浊平原中采摘的，其药效虽比真正的灵药差点，但只要喝的够多，灵药该有的效果，它也不会少。

    用裁刀每裁下一块叶片他都感觉有点rou疼，一块茶叶二两银子，他真没喝过这么贵的茶，但为了这点面子也算值了。

    随着水渐渐被煮开，清香自壶中溢出。陈应沏了杯茶，正想好好品鉴一下这灵叶泡茶，那不太熟悉但足已令他反感的声音响起。

    “陈大人这一大早的也要喝茶啊？这茶闻起来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晓俞跨门而入，很自然地坐到了上次的位置。

    陈应虽然对这个少年有些不爽，但人毕竟是他叫来的，不能不理，回道：

    “卫公子当年家境优渥，喝的茶想来也不会是凡品，闻到这灵茶的气味觉得有些熟悉也是很正常的。”

    很明显陈应误会了自己，晓俞一时想不出什么说辞解释，只好取出一片同样泛着湛蓝微光的新鲜叶子出来，道：

    “这叶片跟你那茶的味道是一个样的啊，要不你来闻闻？”

    陈应突然感觉很揪心，疑惑地问道：

    “你为什么会有这般鲜活的灵叶？琳琅阁怎么没跟我说有新鲜的？”

    “我这叶子当然是去荒浊平原摘的啊，难不成我还有钱买吗？其实这种叶子得炼成丹才好吸收药性，烘干拿来当茶煮，药性会散失很多的，不就浪费了吗？”

    这话说完，晓俞见陈应不出声了，向他看去，却看到他扣紧扶手的手指。

    坏了，我光顾着好为人师，又把事情搞砸了。

    陈应僵硬的脸色忽然舒展开，脸上又浮现出礼貌的微笑。他有这么一瞬间想破口大骂，也有这么一瞬间想让晓俞告诉他灵树的位置，但这些冲动都被他压下去了。

    首先他一个普普通通的筑灵期，不一定打得过晓俞，这没法翻脸。其次是他把人家请来的，还把人呵骂回去，这不符合他的教养。

    至于跑去摘灵药这件事，寻道境的能摘，但看不上这些东西，破迷境的不一定打得过那些凶残的异兽。他这个小身板带人过去就是给异兽送口粮。

    “卫公子，咱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上次跑去你们那闹事的是仁心堂的人，你是知道的。我们怀疑他们供应给前线的药品是次品，所用的药材根本没有达到要求，根本没办法保证士兵在战后的救治。现在我请卫公子调查这件事，如何？”

    晓俞一听又是这种麻烦事，根本就不想接下来，推辞道：

    “那个，陈大人啊。实在不是小人不帮你，我实力低微又没背景，万一出点什么意外，那我家里的爷爷和jiejie怎么办？更何况这件事成了对我也没有多大益处，苦活我干好处你享，划不来。就算你们接手了前线药品的供应权，你们又怎么能保证自己提供的是好药呢？”

    陈应义正严词，打断了晓俞的话语，道：

    “我能保证我们供应的药品是合格的，绝对不会因药品的质量耽误了士兵的救治！”

    “啊？”

    “逢春堂那边绝对不会贪下任何一分公款，尽心尽力地做好这次药品供应，如果仁心堂失去了药品的供应权，这将是逢春堂赢下名声的最好时机。至于你的安危，我可以尽力保护，并且卫屈华为了找他的儿子大动干戈，现在没人敢找你不痛快。”

    此话一出，晓俞的脸色开始阴晴不定，这事对他来说确实风险很大，但他同样在意无辜者的安危。就算良滨成功守住了挽风城在内的那一片土地，其中获得的利益又有多少能分给这些在战争中存活下来的人。

    “那也不该是我来争取啊，你们之间的派系之争为什么不是你们自己来办这些事？”

    “你是游缴，你来办这事名正言顺，而且游缴中也只有你有能耐办成这事。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一个饰灵学院的名额，并且其中的功法对你完全开放，如何？你的天赋这么好。没有老师指导很难完全开发。”

    晓俞又沉默良久，终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他并不是贪图那个什么学院的名额，功法什么的大爷肯定是有的，只是他还没那个能力练，大爷不教他。陈应已经将无辜者的安危绑在了他的身上，并且他与仁心堂本身就有过节，他很难不答应这事。

    “明日这个时候，你来这里换好游缴的轻甲。再如此这般......”

    陈应讲述完的计划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当晓俞想离去时已经接近正午了，陈应便留他下来吃了顿午饭。

    待晓俞走后，办事房中的某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人，问道：

    “你觉得这卫晓俞如何？值得招揽吗？”

    “本性不坏，是个性情中人，不像我们那么多心眼子，就是有点太蠢了。如果他能按照我的安排办事，那肯定不会出问题。”

    这时一个杂役的声音传来：

    “典狱长大人，昨天那起杀人案的犯人已经抓到了。”

    那阴影中走出的人慢步退了回去，于阴影中消融，轻声道：

    “但愿如此。”

    一个身穿褐衣的杂役走入办事房中，双手递上几页记载着公堂判案的文书，随后又退了出去。

    陈应翻开文书细细阅读起来，随后将文书中的重要内容抄入狱典中。

    “死者黄文风吗？有点意思啊...”

    此案的死者黄文风在昨日横死街头，请来验尸的仵作说死者是被群殴至脏器破裂而死。但是抓来的犯人就一个街溜子陈六，他一个混混怎么有胆打死人呢？其中的原因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