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除夕夜（二）

    进了花厅，凌家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到了。花厅的正中摆了一架屏风，把花厅隔了开来。

    凌家的规矩还是不少的，比如吃饭的时候，一般还是男女分开坐的，一般就是在正中摆上一架屏风。

    花榈木的架子镶嵌着山水绢画，白娟上绣着各样山水图案，十分的精美。远山近树，花木人影，浑然一体，栩栩如生。凌家是当真的富贵，即便是这样普通的一架屏风，也是十分精美贵重。

    王氏和凌家大房的女眷都到了，男的那边，凌一凡、凌子晔、凌子华都已经到了。

    “歆瑶也来了啊！”见李歆进来，王氏便热情的拉了李歆的手。对于歆瑶把李家的那门亲事让给汐汐的事情，她心里还是很感激的，对这个外甥女，多少也有那么一点愧疚。她也想着，以后也要对这个外甥女好一点，可以的话，也给这外甥女找户好人家。

    “舅母和姐妹们都来了啊！倒是我来往了。”李歆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把手伸了回来。对于王氏的热情，她总是有些不喜欢的，毕竟，开始的时候，王氏对她可没有这么热情呢！如今却忽然这么热情起来，怎么都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若是凌老夫人这样，她还不觉得怎样，毕竟她和凌老夫人相处的很好，和王氏的话，也就是表面上的情分，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而且，平日里，她和王氏的来往也不多。

    “并不晚，老夫人和你二舅母她们都还没有过来呢！你先坐下吧！”

    李歆也就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之后便和凌家的几个姐妹一起说话。凌家的几个姐妹，凌可可的性格比较开朗，更喜欢说笑，倒是很会活跃气氛。凌菲菲以前有些胆怯，不过，如今倒是渐渐的好起来了，也会和姐妹们一起说笑了。

    凌汐汐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一些的缘故，为人比较稳重，也要更多一些矜持柔美。自从凌汐汐定亲了之后，王氏也就更是严格的教导凌汐汐，务必要让凌汐汐以后能做李家完美的当家主母。自从定亲了之后，凌汐汐就几乎不去学堂里了。

    这些日子，李歆倒是不常见到凌汐汐的，毕竟都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忙嘛。

    而二小姐凌可可是个比较沉默的女孩子，平日里不太会主动和别人说话，但别人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还是会应着的。凌可可虽然不怎么活泼，不过，学东西却很是认真，在学堂里面，先生是经常会夸赞凌可可的。

    其实，凌家的几个小姐还是各有特点的。

    没过多会儿，外面就有人通报说是凌老夫人过来了，众人便连忙站了起来，王氏带着众人迎了出去。屏风的另一边，凌一凡也带着凌子晔兄弟站了起来。众人到了花厅的门口，便见凌老夫人和二房的三人一起过来了。

    看来，凌二夫人是带着一双儿女到松鹤堂去拜见了凌老夫人，这才一并过来了。

    “母亲来了啊！”王氏连忙走了过去，扶着凌老夫人的海棠便连忙让开了位置，王氏便扶住了凌老夫人。另外一边是二夫人扶着老夫人，妯娌两人便扶着凌老夫人进了花厅。凌一凡也带着两个儿子给老夫人请安。

    “都别这样多礼了，都坐下吧！”凌劳夫人笑了笑。看着孩子们围在身边，气氛还真的是很不错的。要是什么时候二儿子和三儿子也能够回来一起过年，那就更好了。二媳妇倒是和她说了两次，想让二儿子调回京城来，她又何尝不想，不过这也不是简单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要是二儿子能调回京城，真的就很好了，至少，平日里也就容易见到二儿子了。如今这个样子，一年也见不到一面。

    大夫人和二夫人扶着老夫人坐了下来，众人也就都坐了下来了。今夜是除夕，难得是好日子，就连几个姨娘，老夫人都特地让好好坐了下来，不用伺候着了。

    等人都坐了下来了，王氏便招呼着仆人上菜了，凌家的年夜饭准备的十分的丰盛，只要是能见到的、想到的食材，几乎都已经有了。大大的圆桌上都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各种菜肴，色泽漂亮，香味扑鼻，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又到了年尾了，过了今夜啊！旧的一年也就结束了，不过，新的一年也就要来了。新的一年，将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凌老夫人笑着说道。年纪大了，最想看到的就是家里的人活的开开心心的，其他的也就不多求了。

    “母亲说的好，新的一年，的确是个新的开心，家里也要过得开开心心的。”王氏笑着附和。

    “好了，我也就说一说，这个时候了，怕是都饿了，都开始吃饭吧！”凌老夫人拿起了筷子，先夹了一筷子菜吃了。众人这才都拿起了筷子，开始吃起饭来。

    开始吃饭了，饭桌上也就没人说话了，气氛显得十分的安静。就是咀嚼的声音都很轻，并不会有不雅的声音响起。李歆也就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彩霞则站在她的后侧给她布菜，桌子太大了，那么多的菜，她若是好好的坐着，能夹到也就最挨着的几道菜。

    若是想吃其他的菜，肯定要做出不太雅的姿态了，所以，还是要有人帮着布菜比较好。

    凌老夫人吃饭吃的很慢，几乎是看着大家都吃饱了，这才放下了筷子。若是凌老夫人放下了筷子，别人自然也有不好接着吃饭了。所以，凌老夫人在这样的场合都会吃的很慢，差不多让大家都吃饱了，自己才会停下来。

    看着凌老夫人放下了筷子，大家也就都跟着放下了。有仆人鱼贯而入，先是把杯盘碗盏的都给收了下去，接着，便有人又端着香茗上来。大家先接了茶，漱了口，丫鬟便又重新送了茶水上来，这一次的才是用来喝的。

    “祖母，外面的戏已经开唱了，不如我们去听戏吧！”坐了一小会儿，凌芊芊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听戏了。外面的戏已经是唱了好一会儿了，这里相隔的并不远，坐在花厅中也能清晰的听到唱戏的声音传来。

    不过，这样听着，自然是没有坐在边上听的感觉好。越是这样能听到一点，反而让人觉得不过瘾，更想要去边上听了。

    “你这丫头啊！又不是没有听过戏，怎么就这么一会儿都等不及了。”王氏笑着戳了戳凌芊芊的额头，不过，那眼中nongnong的宠溺，却是半点没有苛责的意思的。

    “好了，孩子们都喜欢听戏，这是本性，没什么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过去吧！”凌老夫人笑了笑。

    “祖母最好了。”凌芊芊笑嘻嘻的去扶凌老夫人。

    “这孩子啊！那就走吧！”凌老夫人顺势站了起来，王氏连忙去扶老夫人，便和凌芊芊一起扶着老夫人往外走。众人也连忙跟上，很快，也就到了戏台子那边了。

    戏台子的边上围了许多的仆人，见主子们来了，便连忙让开了一条路。看戏最好的位置处搭起了棚子，那些都是给各位主子准备的。众人便都往棚子里面走，里面已经燃上了炭盆，倒是显得暖融融的。

    众人便都坐了下来，仆人们连忙上了热茶和各样点心瓜果，众人也就好好的听戏了。

    “老夫人先点戏吧！”外面送了戏本子进来，王氏接了便先递给老夫人。

    凌老夫人接了过来，翻开看了看，便点了两出，这才把戏本子交给了王氏，让王氏也点了两出。大家都轮着点了戏，便安静的看戏了。彩云看着李歆等人来了，便悄悄的跟在李歆的身后进了棚子，这个时候已经在李歆身后伺候着了。

    戏倒是很热闹，不过，李歆却不怎么看的来，看着看着，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人在无聊的时候总是喜欢打瞌睡，尤其是这大晚上的。

    “表姐，表姐。”凌菲菲悄悄的拉了拉李歆的衣袖，还低声喊了喊。这么热闹的戏，没想到表姐却一直在打瞌睡呢！

    被凌菲菲扯了扯衣袖，李歆便猛然惊醒了，揉了揉眼睛，这才算清醒了些。还真的是差点睡着了呢！彩霞便连忙递上了一杯热茶，她便接过喝了一口。

    “表姐觉得不好看吗？”凌菲菲小声的问李歆。她是觉得很好看啊！不知道表姐为什么不喜欢。

    “也不是不好看。”李歆笑了笑。

    “表姐是不是困了啊？再坚持一会儿吧！等过了三更，差不多也就可以去歇息了。”凌菲菲笑着说道。除夕夜是要守夜的，不过，一般也不用守到天亮，等过了三更也就算到了新的一年了。

    要是一定要守到天亮，老人和孩子还是有些坚持不住的，若是因为守夜的事情把人弄病了，那可就不好了。

    “我知道的。”李歆笑着应道。在前世的时候，觉得夜里熬到凌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好像没怎么也就到了凌晨了。没想到如今，却是怎么熬也熬不到凌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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