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执念如刀，目光如电
水无月断水在无尽血海中沉浮着，意识慢慢模糊，仿佛要堕入黑暗的深渊。 他的意志，也越来越脆弱了，以至于心中开始出现了幻象。 他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段痛苦地时光。 作为血继限界拥有着，他、照美冥以及后者的哥哥一直被人畏惧，被人歧视，生活中，处处遭到排挤！他们东躲西藏，他们无家可归！ 对于那一切，水无月断水非常愤怒，他疯狂训练，发誓一定要变强，然后报复那些曾经歧视过、排挤过甚至追杀过他的人们。 特别是制造这个可悲时代的雾隐村高层！ 终于有一天，他变强了，可当他要报复时，曾经的伙伴，也就是照美冥的哥哥却竭力阻止，认为他不应该因为仇恨而滥杀无辜，应该学会原谅，学会包容。 水无月断水愕然地看着他，第一次发现伙伴是那么的“伪善”，没错，就是“伪善”！作为一个瑕疵必报的人，水无月断水非常不理解这位好友的想法，于是只是冷笑几声便不再理会，继续他的复仇之旅。 可他明显低估了好友阻止他的决心，甚至不惜走到他的对立面，企图以力量强行让他回头。 水无月断水怎么可能回头？他的人就像手中那把刀一样，一经出鞘，便一往无前，绝不可能回头。 信念的差异使得两人爆发了大战，最终，以水无月断水的险胜结束！ 而那一战，也是那个好友生命的终止！ 一战过后，水无月断水的心更加坚定了，他的刀也更加无情了。 于是当照美冥匆忙赶到，看见哥哥逝去的身影，投来愤怒的目光时，水无月断水心里一动，忽然觉得这个“青梅竹马”或许也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毕竟，她与地上躺着的那位可是兄妹啊！ 想到这些，性情大变的水无月断水果断出手了，骤然的偷袭，冰冷地刀光，无情的划过照美冥的美丽的脸庞！ 照美冥面色大变，感觉右眼一黑，随即便再也没有亮过。 她不可置信地疯狂后退，不甘地看了看逝去的哥哥一眼，留下一行血泪，悲伤的逃去。 那一天，她右眼是一片黑暗，左眼是一片“地狱”，两个画面一直纠缠着她，成为无止无尽的噩梦！ 看到照美冥逃掉，水无月断水有些叹息，但很快便恢复过来，面色平静地持续着他的复仇之旅，直到踏入雾隐村，直到遇到那个人。 那是一个自称“斑”的面具男，在他即将手刃水影时突然出现，阻碍了他的复仇之刃，更把他击退，使得他不得不放弃，狼狈地逃离雾隐村，离开了水之国，在茫茫海上隐藏潜伏。 直至，遇到星宇。 无数回忆掠过心头，水无月断水仿佛再次经历了一生，心中那抹意志，越发的脆弱了，仿佛只需要下一个血海波涛，就能将之击碎！ “哗啦啦！” 无尽血海咆哮了，更多的恶魔身影，更大的血腥浪潮，滚滚而来！ 恶魔们嘶吼着来到他身边，张开狰狞的血口，一点点吞噬着他的意志，他的灵魂！ 轰隆隆，血腥浪潮接踵而至，一下拍击在他“身上”，直接将他击散！ 血海倒卷，就要将那些碎片吞噬，同化！ 可就在这时，那些碎片突然绽放出无尽的锋芒，在细若游丝却无比一股恐怖的意志下，骤然重新凝聚在一起，化作一把刀！ 一把一往无前，不被****，不被道德，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的执念之刃！ “这就是你的噩梦么？呵呵，真是可笑而脆弱啊！” “想用这东西束缚我？你还是一样的天真啊！” 狂妄无情却又带着几分嘲笑的声音突然在整个血色世界响起，震散了重重魔影，推开了滔天浪潮。 刀指苍穹，锋芒无尽，撕开一道长长的裂口，咻的一声，它化作一道流星，遁入裂口中，消失不见。 “哗啦啦！” 血海翻滚，世界破碎！ 这无边梦魇，困得住灵魂，却抹不去执念。 ······ “啊！” 照美冥只觉一道宛如长河的刀意迎面袭来，击散了所有血光，更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右眼之中。 她如遭雷击，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脑海中仿佛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与之相比，腹部那个伤口仿佛只是蚂蚁叮咬的一样，没有多少感觉。 透过左眼，她目光骇然地发现水无月断水已经醒来，虽然神色有些苍白，但明显没有迷失在那无尽的噩梦中。 这怎么可能？ 照美冥心神巨震，她的右眼可是移植了一个几乎灭绝的族群的眼睛。而那一族之所以会几近灭绝，正是因为他们那强大的血继限界，恐怖的“噩梦之眼”！ 只要被它注视过的人，没有例外的都精神涣散，灵魂崩溃而死，所以看到它的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的。 照美冥也只是在一次任务中，机缘巧合的遇到一个变态医生，在那里得到了这颗右眼。 移植这只眼睛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精神萎靡，浑浑噩噩仿佛被梦魇缠身！ 直到过了几年后她才习惯过来，而那只眼睛，越来越强，成为了她的杀手锏之一。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水无月断水竟然能够从中挣脱！ 那个人还是那么强大，强大到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了吗？ 看着缓缓走来的水无月断水，照美冥不甘地惨笑，眼神绝望地暗淡下来，慢慢向后倒去。 “水影大人！！！” 突然，一阵蓝光闪烁，长十郎悲愤地一刀劈来，将水无月断水击退，然后背着几乎没有生气的照美冥狂奔开来，眨眼间消失在战场上。 许多雾忍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震惊的同时也急忙后退，本来势均力敌的战斗此刻却突然倾斜，水无月断水一方渐渐强势起来，胜利只是迟早的事。 青叹息一声，“主帅”一旦倒下，溃败便不可避免，还是退兵吧。 只是这次退了，今后，恐怕很难有机会翻盘了。 目光看向长十郎消失的地方，他的脸上浮现一丝担忧，旋即没有迟疑，领着大军撤退开来，很快消失不见。 水无月断水没有去追，因为他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事，但内在里，精神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要不是凭着那股强大的意志，他是绝对站不到现在的。 刚才眼睁睁看着照美冥被人救走，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当他破开牢笼，走出噩梦的那一刻，他的刀道修为，有了巨大的提升，从今以后，照美冥不再具有威胁。 他的刀，是用来斩杀更强的敌人，劈开更远的未来的，不需要为过去而费神，因为，他早已斩断了过去。 水无月断水蓦然转身，看向西方，目光仿佛穿透无尽虚空，落在一个带着漩涡面具的身影上，漠然喃喃道：“十多年过去，终于要有个了结了。你，准备好了么？我的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嗡！” 一声尖锐的刀鸣，携着冰冷与无情，响遍四野！ ······ “是啊！又见面了。宇智波鼬，还是‘月读’，你就没有点新鲜的招数么？你这幻术，连三年前的我都困不住，更何况现在呢？” 星宇脸色不变的与鼬对视，仿佛没有看到束缚着他的那个巨大十字架，以及周围越来越冷的绝望之意。 想起三年前的那次意外，鼬目光微凝，但很快恢复正常，他看着星宇淡然道：“那次只是意外。我虽然不知道你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但我知道，它确实存在着。也正是因为它，你才‘活过来’的吧？也是因外它，那天你才抵挡住‘月读’，让我遭到了反噬。” “但今天不会了。上一次是因为我侵入你的精神世界才引起它的反击，而今天，我只是把你的意识拉入我的世界，并没有触动它，所以，这一次你不要再期望它帮你脱险了。” 鼬语气平淡，可却有一种绝对的自信，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星宇闻言感受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说，无法感应到“神秘紫光”，不由对宇智波鼬有几分钦佩，那样一个“BUG”，竟然被他巧妙地化解了，鼬的智商果然很高啊！ 而且刚才那些推论，基本上都是正确的，就差他是穿越者这点隐秘了。 想到这些，星宇面色渐渐严肃，不仅是因为鼬的难缠，更是因为，那神秘紫光也不是万能的。 他曾经以为，只要神秘紫光存在，在意识灵魂这一层面，他立于不败之地。可今天才发现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神秘紫光选择了他，给了他变强的契机，但并不是他的保姆，每一次都会帮他脱险，大多时候，面对困难，面对强敌，还是要靠自己！ 曾经那几次出手，只不过是因为敌人太强，星宇无力抵抗，才尽一点护道之力罢了。 如今，星宇已经成长起来，遇到势均力敌或者实力相差不大的敌人，想要借助它的力量，恐怕是不可能了。 还好，星宇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神秘紫光再强，也不是他的力量，更何况制服烈焰那次出现的弥天之眼，更是让他毛骨悚然。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那神秘存在的目光下，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想要摆脱那种监视，除非自身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摆脱神秘紫光的依附！ 这些思绪一一浮现，也不过是一两息的时间，星宇回过神来，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想得太远了，想要摆脱神秘紫光，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还是现实一点，摆脱目前的困境再说。 看着越来越近的鼬，星宇面色依然平静，没有因为感应不到神秘紫光而焦急，反而自信的笑道：“没错，这一次我的确不能借助它的力量了。可是这不代表你的这个‘月读’世界就能困住我啊！” “你难道忘了，这三年来我也在变强么？” “你难道忘了，我也有一双写轮眼么？” 鼬目光微凝，面色微变，突然发现星宇的身上浮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双黝黑如渊的眼眸，刹那间变得血红！ 三颗勾玉滴溜溜一转，分化融合，于右眼中化为一个“卍”字图案，同时于左眼之中化作一个“卐”字图案，相似又相左，有一种玄妙的意味！ 两个图案相对而转，恐怖的曈力骤然释放出来，鼬面色终于大变，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咔擦一声，星宇挣脱了苍白的十字架。 “你难道忘了？当万花筒遇到万花筒，所谓的‘月读’，也并没有那么强大。” 星宇话音未落，右眼瞳孔之中，突然有湛蓝的光射出，直奔鼬而来。 那目光如电，不，它本来就是雷电，兹兹闪烁，携着毁灭的气息，眨眼便来到鼬的面前，啪的一声直接将他击碎！ “天劫——灭神雷！” 血色的“月读”空间，响起星宇低沉的喃喃，他环顾四方，目光如电，这个世界于是开始不断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