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黄河之恋

    整整忙乎了一天，总算将赵家的事情搞定了，这让彭禹他们安下了心；这里面，林志强的手掌心虽然被铁锹把子磨起了几个血泡，但心情还是比较愉悦的。帮助他人，并从中得到快乐，这显然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爱和欢笑，永远比恨和苦难容易被人接受，并难以忘怀。

    对于彭禹他们的善举，不但彭家长辈们感到满意，而且经过当地报纸和电视台的传播之后，得到了人们的普遍赞誉；后来，正阳市圣贤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委派学雷锋小组，去赵家帮助他们洗衣做饭和打扫卫生，起到了很好的促进作用。从那时起，赵家人一改过去那种颓废的人生观，逐渐变得积极和阳光起来，生活不断发生着可喜的变化。

    按照原来的计划，林家人原本准备一过完初五就要回家的，可是好客的彭家人拉住死活不让走；不得已，叶惠芳只好将归期定在了正月十一。

    在这一段时间内，不仅身在北京的彭薇他们打来了好几个电话，就连林国忠也按耐不住思妻想子的念头，每天都会拿起电话，和亲人们聊上几句；从这里面，彭禹了解到，大哥林志刚过年回家小住了几天，又返回了部队。不过，林志刚对彭禹说，他在十五元宵节的时候，还要回家里来的；到时候，再和他好好谈一谈有关让许康强去部队学习枪械cao作和保卫方面的问题。

    趁着这个空档，连续两天，在大家吃完晚饭的时候，彭禹将家人集中在客厅中，为他们教授密宗回春功，并身有感触地向大家说明了此功法的奥妙。听了彭禹的讲解，不要说彭家人了，就是叶惠芳他们也兴趣大增。由于此功法比较简单，每天练习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了；所以，大家学习的都很用心，两天下来，所有人基本上全部学会了。

    这套养生益寿的功法传自西藏密宗，是藏地佛教古老的绝学之一，不宜大规模推广；故而，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大家听从了彭禹的告诫，纷纷表示只在家中练习，绝不外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自从练习了密宗回春功之后，大家除了在精神上比从前旺盛了许多，而且自然衰老的现象也大为延缓；尤其是女人们，年过六十之后，容颜居然还和三四十岁差不多，这让她们喜出望外，练习的愈发用心和勤奋了。

    林出尘自幼生活在高干家庭和繁华的大城市，见惯了车水马龙和灯光如海的热闹景象，而今来到这个遥远偏僻的地方，看什么都好奇。

    初六下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林出尘挽着彭禹的手臂，在来东镇商铺零星的街道上溜达。恰好在这个时候，设立在东南拐角处的粮站大门敞开了，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正在“咣当咣当”地往出扔东西；这些东西绝大多数都是由白铁皮制成，有的像铁槽子，有的像大漏斗，样子奇形怪状。

    林出尘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不知道有什么功用；于是，彭禹给她做了详细的解答。原来，这些东西是过去粮站为居民们提供商品粮的专用工具；那个时候，每个人的口粮都是有限的，有工作的大人们每个月的粮食供应多一些，而职工家属尤其是妇女儿童自然就少了一些。此外，像白面和大米这样的细粮，一般情况下，所占比例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绝大部分是高粱米、高粱面或者玉茭面，当然还有一些豆面和荞面等杂粮偶尔出售。

    那个时候，每个月初的那几天，是粮站最忙的时间；人们在售票厅排队交钱领到购买票后，再去旁边的售粮处购粮。由于所购粮食的品种比较驳杂，所以，人们在买粮的时候，需要准备好几个布面口袋。售粮的每个大柜前都有一杆固定的金属卧式秤，粮食销售员在接过人们手中的票后，用一个像后世金属簸萁一样的用具将前面大柜子里的粮食铲出来，然后在秤上量好，再倒入最前面的大漏斗里。而买方早已按照售货员的吩咐，在下面撑起口袋，套在漏斗出口处，接收自己购买的粮食；由于每个柜台所供应的粮食种类不同，所以这一圈下来，需要折腾一段时间。出售食品油的地方一般设立在门口的部位，人们需要准备好装油的家伙，让售货员启用手压式油泵，将素油调节到顾客购买的衡量标志处，然后向下缓缓地压到底就可以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那个时候不但每个家庭购买油粮限制的非常严格，而且程序还很繁琐，实属计划经济下的无奈体现。

    彭禹小的时候，没少跟随父亲到粮站买粮油，故而对这一景象记忆犹新；一晃数年过去，随着国家经济的不断好转和繁荣，国有粮站逐渐失去了作用，不得不退出历史的舞台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很显然是粮食部门彻底取缔了这个粮站，不得不将这些东西当作垃圾处理掉了。

    听了彭禹的讲解，林出尘感慨地直吧咋小嘴；自她懂事起，他们家的粮食一般都是由家里的大人或者工作人员去购买的，她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场景。百姓和市井生活，居然会有这么多的门道和内容，这让她禁不住怔怔出神了好半天。

    黄河，是中国人的母亲河；它和长江一样，孕育了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灿烂而辉煌的文明，在每个中国人心目当中分量极重，难以忘怀。出于这种原因，南方人出身的林家兄妹和叶梦楠，对黄河向往的不得了；只要白天不刮风，都会强拉着彭禹，开上车到黄河边溜达。当然了，他们来的时候，坐在火车上就看到了黄河；那一刻，叶梦楠高兴的手舞足蹈，表示要拍很多很多的照片，回京后做成一个名字叫什么“大河风情”的相册，留作永久的纪念。

    事实上，冬天的黄河是没有什么看头的，除了壮阔和苍凉之外，那就是远山白雪压顶，四野荒草丛生了，简直就像一幅活脱脱的景色苍茫的山水画；此外，由于天寒地冻，黄河早已变得千里冰封，不少地段的河面上，冰层相互挤压，形成了高低不平的形态。

    正阳市虎山区地貌很复杂，不但西高东低，而且东面和西面都有大山环绕；而南北两面呢，不是沙漠就是戈壁，一望无边。这样一来，虎山区的地形不仅像一个巨大的山谷盆地，而且更像一个喇叭筒；喇叭的嘴部向着南方，而大口却向着北方，南北横贯，足有上百里之遥。

    地形的特殊和复杂，再加上处于著名的乌兰布和沙漠的边缘地带，界内又缺少茂盛的植被和树木，故而，整个正阳市是个典型的大风口；正因为如此，正阳市成了经常被沙尘暴袭扰的重灾区，常年风沙不断。但总体来讲，冬天的大风要远比春夏秋三季少得多，遮天蔽日的的沙尘暴也罕有发生，属于特殊季节里的平静期。

    即便如此，林出尘他们还是在不少河段中，发现了大片大片的黄沙，令他们分辨不清楚，那到底是河段还是河内沙洲；这样的景象，让人们参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在某些地段黄河消失了，已经变成了沙漠或者戈壁，人可以放心大胆地在上面行走了。

    对此，彭禹笑着解释说，在解放和正阳市成立之前，这里的黄河是没有渡口的；人们出门远行走亲戚，春夏秋一般是靠皮划子或者小木船渡河。而冬天呢，就只能等到河水彻底冻结实之后，徒步或者坐上驴车牛车或者马车过河了。正因为如此，彭禹在很小的时候，常听人们在茶余饭后唠叨，说某某某开着车过河，结果河冰破裂塌陷，造成了车毁人亡的惨剧。

    不过，今天的正阳市黄河渡口，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的那个渡轮已经看不见了，人们在河道狭窄的地方，搭起了一座浮桥，给两区的通行带来了很大的方便。最令人振奋的是，在距离浮桥一百多米处的下游，一座现代化大桥正在施工建设中；七八个巨大的钢筋水泥桥墩已经建成，明年或者后年开春，就可以横贯东西，天堑变通途了。

    看不到红水滔滔和浊浪翻滚的景象，听不到船工悠扬悦耳的爬山调，放眼四周，全部是单调至极的色彩；所有的这一切，让林出尘他们感到很是遗憾。为此，叶梦楠表示说，等她大学毕业后，一定会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再来几次正阳，好好欣赏和记录一番黄河那波澜壮阔的动人风采。

    彭禹带着林出尘他们最后一次来到黄河边的时候，运气非常不错，正赶上几位身穿翻毛大皮袄的中年汉子，在靠近黄河一段地势较为平缓的地带，用镐头和撬棍凿开厚厚的坚冰捕鱼；看到一条条肥大的鲤鱼和鲇鱼在鱼篓里活蹦乱跳，叶梦楠拍手叫好，兴奋的小脸通红。

    黄河鱼鲜嫩肥大，吃起来远比后世在池塘里养的鱼要爽口的多；于是，不等叶梦楠开口催促，心动不已的彭禹就和打鱼人商量起来。最后，彭禹他们没花多少钱，就顺利地从渔夫们的手中，买了十几条一尺多长的鲤鱼和大鲇鱼，兴冲冲地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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