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东海死岛
——圣人云……圣人******说什么来着？关小爷鸟事！小爷根本无力兼济天下、无力保护亲人，连自己该怎么独善其身活下去都不知道…… 夏飞阳找不到开解自己的理由，看不到任何出路。 失落、失落、无边无际的失落！ 迷茫、迷茫、暗无天日的迷茫！ 不知胡乱走了多久，夏飞阳很想直接躺倒地上，很想大哭一场。 “嘿嘿……小友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心上人被人抢走了？” 前面，忽然有人挡道，戏谑哂笑。 夏飞阳揉揉眼睛，是石头城遇到的那个白胡子老头！ “是你？”夏飞阳眉毛一挑。 “呵呵……老夫早说过，小友骨骼清奇、天资不凡。老夫与小友注定有一段善缘，故早早以一根七彩凤绫与小友作定，今日特来结缘。” 白胡子老头笑吟吟地，抚须打量他。 “前辈……待要怎样？” “老夫……想收你做徒弟！”老头大刺刺道。 被这老头弄去四颗二级兽丹换来一根平淡无奇的红绫，那时候夏飞阳还疑心他是骗子。此刻再遇到他，却有一种震撼。听老头言下之意，自己宗门遴选被淘汰，早在他意料之中了？ 夏飞阳苦笑：“夏某这棵废材，如何能入前辈法眼？” 老头淡淡道：“死灵绝脉么？当年老夫，也是跟你一样的废材。” 夏飞阳眼睛一亮：“前辈也曾经是死灵绝脉？” 老头道：“你拜我为师，老夫自会跟你一一细述。” “不知前辈身属哪家宗门？” “闲云野鹤、一介散修。” “哦……”夏飞阳举手抚额，被老头的傲娇噎住。“那晚辈只能多谢前辈的厚爱了。” “那是为何？” “晚辈有一个厉害仇家，前辈一介散修，恐怕罩不住晚辈，收我做徒弟，只能让前辈惹祸上身。” “什么厉害仇家，说来老夫听听？” “合欢门，前辈可曾听过？” 白胡老头面色骤变，瞬时惨白。 “呵呵……前辈所赐的七彩凤绫，晚辈铭记在心。他日晚辈若有咸鱼翻身的奇遇，定当涌泉相报。就此别过……”夏飞阳以为老头被合欢门的名头吓住，抱拳微微躬身作礼，便要走开。 “小子……你以为，老夫怕了合欢门？”老头一把拽住他。 “前辈不怕？”夏飞阳眯起眼。 “老夫果然是失态了……嘿嘿。其实，老夫的仇家，恰好就是合欢门。” “嗯？”夏飞阳愣住。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好。” 两人去到一家酒店，挑了楼上一间雅座，小二送上酒菜，老头关上门，手舞足蹈地鼓捣一阵，恍如巫师跳大神一般。 “前辈这是作甚？” “老夫布下一个隔音阵法，现在咱们可以随意说话，不虞旁人偷听了。” 两人坐定，喝了三杯酒，老头道：“小友，且把你与合欢门结仇之事，说与老夫听听？” 夏飞阳替他斟满一杯酒，道：“还请前辈先说？” 老头抚须大笑：“好一个夏家三少，小小年纪，倒有好深城府。” 也不啰嗦，直接将他与合欢门的仇怨，一五一十说给夏飞阳。 老头姓江名真，出生于大夏皇朝南疆一个僻远村落，母亲是当地出名的美女，却未婚有孕，生下江真。五岁时，全村被山匪屠戮，江真的母亲在山匪破门之际，把他塞进地窖，而她自己，却惨遭山匪蹂躏致死。 过了三天，躲在地窖里饥渴濒死的江真，被一名宗门修士救下性命。那名修士找到山匪巢xue，把他们全部杀光，又收江真为弟子。 回到宗门，江真才知道，救他性命的师父，乃韩国境内一家三星宗门洗剑宗宗主。 江真武道天赋过人，在宗主悉心培养下，十三岁即修成炼体圆满，偏偏这时候被测出死灵绝脉。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具有窥探他人灵根经脉的天赋异禀，俨然天生的测灵石。 宗主师父不忍遗弃这个废材弟子，便在山下给他娶妻成家，做个世俗富翁，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快活。 忽一日，宗主师父觅到江真一处劣迹，勃然大怒，将他逐出宗门、净身出户，敕令永远不许返回洗剑宗。 江真难舍娇妻，却抗不过宗主恩断义绝的严命。悲愤之下，他毅然去到一处绝死禁地，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得到逆天改命的机缘，打破死灵绝脉，修为突破炼气境。当他意气风发地回到洗剑宗地盘，竟然听到洗剑宗被合欢门屠灭的消息，而且还将洗剑宗灵山宝地据为己有，把洗剑峰改名为魂断山。 江真潜回家中，原本富丽堂皇的家园，已被一把大火烧成残垣断壁，地上尸骨累累，分不出哪个是他恩爱娇妻。江真这才醒悟，宗主师父恐怕早已知道将有灭门之祸，是故意将他逐出门墙保他性命！ 在家中密道，江真更有惊人发现，宗主师父给他留了一封信，揭破一桩隐秘：原来这个宗主师父，其实是江真亲生父亲！ 洗剑宗宗主多年前路过江真家乡，为江真母亲美色动心，求得一夕之欢，生下他这个“无父孽种”，此后不时偷偷去探望，直到山匪屠村，这才将他带回宗门。又因宗门内部派系权斗掣肘，不能父子相认…… 与那封信一起留给江真的，是洗剑宗被屠灭前转移隐匿的一幅藏宝图。可惜藏宝之地，也被合欢门占据。江真试着几次想潜入藏宝之地，杀过十几个合欢门外门弟子，总是功亏一篑。为怕仇家起疑反而发现那批宝藏，江真几次失手之后，不得不放弃了取宝的念头，从此做了个四处飘零的散修。 “魂断山……原来叫做洗剑峰……”听罢江真的故事，夏飞阳喃喃自语。 “小子……老夫与合欢门的仇怨，大体如此。你与合欢门的仇怨又是怎样？”江真一边讲故事一边不停喝酒，此时已是酒意微醺、两眼通红。 这一生，大概他从未向任何人诉说这段惨痛往事，憋屈的太久太久。 看这老头，比自己还要可悲可怜，夏飞阳也不揣着掖着了，把薛晚霞与马花花的遭遇，还有自己与乐逍遥的十年赌约，全盘说出。 “好！无知者果然无畏！你个臭小子果然不枉老夫慧眼识珠……” 江真一杯又一杯频频喝酒。 “可是老夫也不得不承认，仅仅十年期限，对着合欢门这样一个让老夫也束手无策的大仇家，老夫的确罩不住你，没有资格做你的师父啊……” “合欢门，究竟有多强大？” “合欢门的势力，主要在大夏皇朝南部，几百年来，一年比一年强大。如今已是大夏皇朝邪道魔门的翘楚，实力甚至不比明月宗差多少了……” 江真长长叹息道。 ——仇家果然够强够大……难怪薛亦谦那头老狐狸，不肯将合欢门的底细直言相告……不好！合欢门强大如斯，薛亦谦对夏家的所谓保护，难保不是替乐逍遥看住夏家人呢…… 夏飞阳皱紧眉头，心生警兆。 可是平白担忧，一点用处都没有。得逆天改命、破了自己死灵绝脉的困局才是首要之急！ “前辈刚才说去了一处禁地逆天改命……” “呵呵，那处禁地，乃九死一生的险境，你确定要去？” ——九死一生又如何？不去小爷就是十死无生了！ 夏飞阳咬咬牙：“还请前辈直言相告。” “死岛！那处禁地，并不隐秘。每逢修真宗门遴选弟子十日后，都会开启，去者多如过江之鲫，但毫无例外都是九死一生。” “死岛……去者多如过江之鲫么？”夏飞阳眼睛一眯，自言自语。 ——按照数学概率，基数越大，十分之一的绝对数字也越大……小爷我做定那十分之一的成功人士了！ “还请前辈赐教，那死岛如何去，逆天改命的机缘又是何物？” “死岛在东海千里之外，每十年开启一次。修真宗门弟子登岛必死，只有炼气境以下世俗武者方可踏足，而且每人一生只可登岛一次。” “岛上千变万化、千奇百怪，多有妖兽、鬼怪、奇花、异草，样样都能要人命，却样样都有可能变成天才地宝。” “入岛之人，必须在十年内，找到岛中唯一的生门密地，自有传送阵将你传送回东玄大陆。否则在下一次死岛开启之时，滞留者将永困其中。” “老夫当年，以炼体圆满修为闯荡死岛，杀死一头十丈高的红毛怪后，得到一颗易筋丹，直接改变灵根经脉、当场突破炼气境。” “在岛上苦苦挣扎了九年，终于给我找到那处生门密地，不料传送阵却是将我传送到大清皇朝，老夫再历时五年、艰难跋涉数十万里，穿越三个国家，才回到大夏皇朝……小子，你即使登上死岛，也未必能在十年内赶回来呢。” 江真瞪着通红老眼，看着夏飞阳道。 ——你用九年时间才找到生门密地，未必我就与你一般渣……只是那动辄把人传到十万八千里外的传送阵让人头疼呢…… “前辈担心晚辈十年内不能赶回来，可是……想对晚辈另有什么嘱托？”夏飞阳也不是菜鸟一只了，这老头平白要他做徒弟，绝非天上掉馅饼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