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被算计

    在惊马落车的事件发生十天之后，朱赫嬷嬷坐着马车带着礼物再次来到范佳氏府邸，这次朱赫嬷嬷感觉到了范佳氏府邸发生的变化，有不少人忙忙碌碌在整修房屋，这处大宅子又开始展现出生气。这是她还没有看到后面小门的热闹呢，运煤炭，柴火，米粮，各种建筑材料的人是络绎不绝，郁小闲从来就是实干第一，坚信小日子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过好。

    朱赫嬷嬷到来的时候，郁小闲正在试穿试戴改好的衣服和华文涛团队重新镶嵌出来的首饰。那些衣服是用八九成新的绫罗绸缎改出来的，冒充不得新衣服，也卖不出好价钱，郁小闲觉得自己缺少在北方过冬的衣服，姑且拿这些旧衣服当平日里见人的衣服也好。至于那些首饰就是郁小闲试着佩戴一次，看看效果，要是有不好的地方，就要及时修改了才能显得出众，郁小闲还等着用这些换银子花呢。

    朱赫嬷嬷已经来了，郁小闲来不及把这些衣裳首饰换掉，就索性穿着这些见朱赫嬷嬷。这一打扮不要紧，却把郁小闲衬托得格外艳美。朱赫嬷嬷猛然见到郁小闲穿着打扮如此绚丽，连头上也是珠光宝气的，心里就是一惊。她的主子可是给她交了底，要她留意考察玉容格格的人品，言下之意想要把玉容格格指婚给自己的外孙。看眼前的玉容格格是如此风流的样子，朱赫嬷嬷心里猜想，难不成这位玉容格格其实是个极有身家又爱招摇的？若要是把这样的一个女子嫁给小贝勒，和富察福晋争宠。绝对不是老太太想要的结果。

    即便是朱赫嬷嬷这样想，可她毕竟是个奴才，而且是那拉氏家族的嬷嬷，就算有了这样的想法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富察氏老夫人。玉容格格能不能成为贝子府的侧福晋或是妾侍。都和朱赫嬷嬷没有利益冲突，只是一旦朱赫嬷嬷说玉容格格的坏话之后，万一玉容格格还是成为了佛尔衮的妾侍。以后翻起旧账来，朱赫嬷嬷就要担心起郁小闲会不会报复她。出于这个考虑，朱赫嬷嬷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朱赫嬷嬷给郁小闲请安之后，很客气地对郁小闲说到：“老夫人派我来看看格格的身子是否好了，若是好了，还请格格随老身去府中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自从上次见过格格之后，时常念叨着要格格过去陪着说话呢。”

    郁小闲本来不想去富察氏老夫人的院子里做客。她现在的事情很多，时间很宝贵。只是老夫人因为她的一点小伤，送了她不少礼物，又派来人来看望她，她也要懂得回报。一个老人家如此厚爱自己。要是自己还撒谎推脱，实在是有点不像话，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老太太都派自己身边的嬷嬷来接自己了，就不如跟着走一趟了。

    郁小闲对朱赫嬷嬷说到：“我身上的那点子伤痛不算什么的，年纪轻轻，歇几天就好了，我也没有那么娇气。请嬷嬷等我换一身出门的衣服，我还要带点吃的。随后就随嬷嬷去看老夫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赫嬷嬷只有坐在这里等郁小闲了。她是个满人，听不懂几句汉话，李若琳又不会满语，有心想替郁小闲招呼应酬都不成，只好把家里自己做的糕点端出几盘子来。陪着坐罢了。郁小闲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素雅的衣服，把头上的首饰全部摘掉，换上一对玉珠的小耳坠，一根素银簪子就算收拾好了。厨房里刚刚炸好了一些油豆泡，还做了一些南瓜饼，郁小闲让人用食盒装好了，预备带给老太太吃，这些都是民间的素食，给老太太尝尝也是好的。

    郁小闲这样收拾一下也就用了一刻钟，朱赫嬷嬷悠闲地吃着糕饼，一点也没有等的不耐烦的意思。等到朱赫嬷嬷看见郁小闲这样清清爽爽出来了，心里又是一番赞叹，这丫头怎么这么会变，一下子从一个妩媚的小娇娃变身成为了朴素的大家闺秀。也就在这时候，朱赫嬷嬷在心里就认定了玉容格格人品的不凡，注定是要成为皇家的女人。

    朱赫嬷嬷和郁小闲同车前往那拉氏额德尔的家，作为当家女主人的瓜尔佳氏自然是早就得到了禀报，心里也很想见一见玉容格格。老夫人在京城的两年间，连自己家族的晚辈都很少见，如何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混血女子有了好感，这件事绝对有蹊跷。

    为了这件事，瓜尔佳氏还特意向那拉氏打听了郁小闲的出身。那拉氏作为郁小闲的舅母，那拉氏的姑奶奶，自然是偏向娘家这一边，她把这位外甥女的一切都说给了娘家的婶婶听，还正式对婶母说到：“我原先还打算把她说给阿尔赫当继室的，可这小寡妇还不依，要按照汉人的习惯守节。如今我看，她是瞧不上阿尔赫的身份，一心要想攀高枝。我想就算有贵人能看上她，也需要找一个命硬的，不然还是要给她克死，反倒丢了我们家的脸。舒穆禄氏家的族长和那个额尔和都想用她的身子换点好处来，我看与其便宜了舒穆禄氏家族，还有额尔和，还不如让我和她舅舅来决定她的婚事，说实在的，我家这个外甥女还算有几分姿色，不嫁给贵人是浪费了。”

    瓜尔佳氏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笑了，说到：“若是费扬古知道你在这样算计他的外甥女，还不要撕了你。不过你的主意我也会好好想一想，帮你替外甥女找个好人家。咱们说句笑话吧，说起克妻命硬的事情来，我们满人里没有人比多铎王爷更厉害的了，从原配大福晋去世之后，连继福晋都娶到第五个了，最近听说五继福晋的身子又不好了，我看咱们族中有心思选一个姑娘当第六继福晋了。”

    那拉氏说到：“要是真的能从那拉氏族里选一个姑娘当第六继福晋也是极好的，王爷正值盛年，又是摄政王爷的亲弟弟，哪个家族的姑娘要是能嫁给多铎王爷，又得到他的宠爱，那就是泼天的富贵了。就是不是福晋，当一个得宠的妾，对娘家也是好的。说起来，玉容和多铎王爷还是有点缘分的，那天王爷侍卫的马惊了，我们家的四个侍卫去找人算账，结果惹到了王爷，王爷走马问罪，还是玉容用几句话化解了这件麻烦事。王爷还赏了她一个二十两的金饼子，这可不是缘分？”

    瓜尔佳氏听到这段绯闻是大为兴奋，她对那拉氏说到：“这样好的机会你还不懂得珍惜就是个糊涂人了，过两天你就去王府求见你堂姑姑和堂姐妹她们，听一些口风就好。要是王爷真的喜欢她，就是不要那些名分都可以，只要王爷收了她，她又为你们家说话，费扬古的官位恐怕又要升一升了。至于我们那拉氏，无所谓了，我们家的塔纳是将来的第六继福晋人选，到时候和王爷说一说，抬你家的玉容做个妾侍就算成全了她的名分了。她说到底就是一个汉人罢了，要是真想高攀，还要找人帮她抬旗，汉军旗的普通出身都不能嫁到宗室的。”

    那拉氏叹了一口气，说到：“这件事不是那么好办的，玉容那丫头又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很不好摆布，就算是想用她，也要有个把柄捏在手里。若是婶娘见到了她，还请婶娘好好帮我看看那丫头是不是有那种福气，省得我花了银子和心思，到头来闹个一场空。另外布顺达的事情还请婶娘费心，我想把她嫁给祥贝勒世子当个侧福晋也好。我看老太太那边是使不上劲了，毕竟那孩子是给了嫡福晋的。不过嫡福晋是你们瓜尔佳氏的外甥女，你这个姨母说上一句还是能帮忙的。还请多多费心，一旦成事，我会带着布顺达来给您磕头的，布顺达一辈子都忘不了您的恩德。”

    瓜尔佳氏听到那拉氏这么说，就笑出了声，对那拉氏说到：“轮算计，谁也不如你厉害，人家的姑娘，人家的外甥女全都嫁给宗室做偏房，就是为了帮扶你的两个儿子不成？”

    那拉氏说到：“这有什么不对呢，布顺达跟着我有了嫡女的身份，自然要报答我的养育之恩，至于费扬古的外甥女就更应该感激我了。她一个嫁过汉人的女子，能成为宗室的女人，是天大的福气，也是我们帮了她。她帮扶一下自己的表弟也是应该的。”

    瓜尔佳氏和那拉氏虽说是婶婶和侄女的关系，可感情上却非常投契，像是忘年交的朋友。这番谈话之下，两个人都起了不少算计，她们眼中没有别人的婚姻幸福，只想用别人的婚姻换自身的荣华富贵。可郁小闲的婚姻如何会让她们随意摆布，可也正是因为这两个人的算计推动了郁小闲在清初的悲剧命运，连累了可怜的秋冰月去经历人生的大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