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华园（2）（修改后）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任之道这儿，必须改为“复仇的欲望”是最好的老师。他脑袋经常出现的词汇是“决斗”，可惜这玩意儿现在不可行。

    吴崖对李易的欺骗和羞辱，任之道几乎在和李易拥吻那一瞬间，就有了计划。

    他投入更多时间和李易一起学习软件工程专业课。每天泡在图书馆，疯狂阅读各种软件工程专业杂志、期刊，混在几个全球著名的软件工程师、黑客交流平台和论坛上。

    李易没多想，觉得任之道聪明、勤奋、爱自己，所以才决定攻读双学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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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弄到了吴崖哲学大三的课程表。西方哲学与宗教是一门大课。任之道混进去旁听，他选择最后一排座位。

    快上课了他才来，有个女孩专门给他占了座位。

    任之道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后脖子，开始从后面量子纠缠他的大脑。一个大脑量子场清晰地漂浮在一个透明的物理空间。他开始阅读自己需要的记忆。他的记忆里很好，尤其是对数字，几乎过目不忘。

    他得到下列信息：

    1、他父亲是东北一个省的副-市-长，母亲在省城规划局；

    2、吴崖的身份证、三张银行卡和密码、网银账号密码、金额、手机号码；

    3、他有一个舅舅在省城开发地产；

    他耐心地等到第一节课结束趁机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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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里一个叫“夜问”的人引起任之道的关注，因为他真的是名如其人，特别谦虚爱问各种编程的问题，显然他不是专业出道的。通过一段时间接触，他了解到“夜问”是一个比他小四岁的男孩，不满十八岁，高一就辍学了，父母离异，他开始在网吧打工，有空就自学软件工程知识和电脑硬件知识，他工作不稳定，他一段时间有转行做客户电脑维护。一年不到，他的水平可是进步神速，他不算聪明，其实就是痴迷。一个天生崇拜黑客、自己要以黑客为职业的小孩，他对任之道特别尊重，总是客气称呼他为大哥，几乎到了有很强的心理依赖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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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三的寒假，任之道让李易自己回家，他谎称要弄点资料，想在学校多带几天。李易刚刚离开学校，任之道一张机票飞到了冰天雪地的东北。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幽灵。他没有直接找到吴崖的家，而是通过吴崖大脑的信息，找到了吴崖父亲的司机，在一个停车场，他等了两天才等到他，从他司机大脑，他获得吴崖父亲的一个情妇的地址。他当晚就找到了这位不过年纪和吴崖差不多的年轻女孩，从她的大脑，没有获得太多有用的信息，但是得知明天晚上吴崖父亲会来看她。

    第二天晚上十点多，终于看到无涯的父亲，在窗口，任之道关联到他的大脑，获得他想要的全部信息。他很激动，可是他已经快被冻僵了，因为室外温度是摄氏零下38度！

    当天晚上在酒店房间，就整理出三万多字的材料，第二天，他找到一家打字店，自己打印出来，寄往有关部门。

    他没有停留，当天的机票，回到山城，他渴望见到李易。他心里充满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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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山城，已经是大年初三了，他把行李箱搁在长毛汽修店，买了点礼品，打个车直接到了李易家里，给李易、父亲母亲拜年。

    王老师自然是高兴得很，她似乎迫切希望李易和他能够出国留学。为了让王老师高兴，任之道是王老师喜欢啥，全部承诺下来。

    任之道从李易家出来，并没有马上回老家，而是到了长毛汽修店附近的一家网吧。“夜问”在线，他们互相问候新年好。“夜问”说，他工作的网吧已经被强制关闭了，他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黑客了，他获得很多的客户资料，他出卖了一些，不过得钱不多，大部分人不讲信用，拿到资料不给钱。他开始自己弄了一般人，用客户资料，自己人刷钱。任之道想起吴崖的账户。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的结论：盗窃盗窃者，是一种正义。而且他自己不要钱。必须干！

    他告诉“夜问”，他有一个账户资料，可以直接把钱划走，不要刷，问他要不要。“夜问”很吃惊，任之道和他明确两点：希望他帮忙弄走这个人的钱，因为这个人的钱是黑钱，其次任之道自己没有要求。“夜问”似乎明白了，于是任之道要“夜问”留个手机号，最好是他人的手机。“夜问”给了一个号。

    任之道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挂过去，“夜问”接电话，记录了吴崖账户四项信息，就挂断了。

    回上溪村的路上，任之道内心有些复仇的快感。他想象着吴崖失魂落魄的模样，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就像自己的当初，吴崖父亲没了往日呼风唤雨的豪迈，双手镣铐，白发苍苍，在囚室内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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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四上学期的一个礼拜天，任之道和往常一样登陆QQ。“夜问”在线，他发来一条信息：我来北京玩，希望见大哥一面。任之道犹豫了一会儿，可是不好拒绝，就同意了，约定在西校门对面咖啡厅门口。“夜问”要任之道站在路边等他。

    任之道照办。他在路边不到五分钟，一辆的士停下，没人下车，而是一个小伙子从后座探出头，“你猜猜我是哪个？”

    “夜问！？”，小伙子点点头，他还是没下车，而是把一个旅行包扔下车，就让司机开走了。

    任之道瞬间明白了。他只好提着旅行箱，来到一家银行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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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大学很快就要结束，任之道和李易先后各自收到了麻省理工攻读硕士的《录取通知书》以及相应的奖学金承诺。任之道还是攻读生命科学，李易的专业是软件工程。

    几个哥们聚会庆贺。

    一个哥们说，吴崖的父亲进去了。吴崖没弄完毕业设计就回东北了，他是特长保送生。

    李易瞪大了双眼，望着任之道。

    从李易的眼神，一个清华软件工程专业女学霸的眼神，任之道明白了全部含义：

    是你干的！

    你攻读软件工程专业作为第二专业就是为了报复吴崖！

    你是爱我的！

    你蔑视我之外的一切！

    可是任之道装傻。

    他使劲揉搓自己的后脖子，小声哀叹：“唉，这就是人生！”

    后来李易几次婉转地问任之道是不是他干的，任之道都说，那是天意，你高兴就行。

    真相其实在她脑袋里，只不过隔了一层纸，任之道要不要捅破它，已经不重要了。

    李易内心感动。感动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情绪，是什么呢，李易自己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