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7. 罚他一个人就好
用餐时叶影伊几人说起昨晚的事。索玛说他昨晚在想要是那小子不停下来，估计他会冲出来一棒敲晕封锐赫，然后再丢出去。 寻星听了乐得合不拢嘴，想到索玛的脸再想想那么野蛮的动作，怎么都觉得滑稽。“哈哈哈……敲晕？也亏你想得出来，我想想那画面都觉得好笑。索玛，锤子或者狼牙棒那样的武器不适合你。” 叶影伊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是我就直接杀了那小子。” “泠守刚放出来不久你就想进去？”寻星将脖子上的方玉取下放到餐桌上。本来还有人想附和叶影伊的，看见寻星这架势就全闭嘴了。 “呵呵……吓着了吧。其实，这技能我还没学会。要不你们谁教教我？”恐吓人都没好好学过的人，怎么就已经开始恐吓语者了。 还好寻星是闹着玩的，叶影伊才敢大胆的问：“人类都可以残害其它生物，为什么我们不能杀他们？” “不知道，这规定谁定的？”寻星哪里回答得出来，她现在还没找回语者的记忆呢。而且她认为必要的时候必须以暴制暴才行，法律只能用来约束遵纪守法的人。“我现在还不算是个语者吧，我能杀人不？”她还真问得出这种问题啊，还在吃午餐呢，重点是午餐是牛排。 “呃……”语者们不知道他们伟大的族长到底在想些什么，全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不敢回答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寻星见大家都满脸黑线的看着她，咧嘴大笑：“哈哈……看把你们吓的，胆小鬼。我总得在必要的时候为你们出头吧，万一有人威胁到我们呢？难道就任由他们骑到头上闹翻天吗？” “您就别开玩笑了。”索玛对这样的玩笑有些招架不住，他们语者都是说一不二的。 寻星放下刀叉，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没开玩笑，从某种意义上讲我这双手也算杀过人。”毕竟父母是她推上飞机的，楚冀恺也是因为她才死的。 “抱歉，我上楼休息一下。”每次想起这些寻星就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楚冀恺没有为她挡下那枚子弹该有多好。至少那个时候她是幸福的，永远也不用体会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 语者们都沉默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话语来安慰那颗受伤的灵魂。 寻星不是个顾影自怜的人，但每次在触及伤痛时她也会悲伤。寻星习惯压抑悲伤，然后会自己调整好心情。但调整不是消化，她只是用其它事情来掩盖这份悲伤而已。 电脑里依旧播放着介谙最喜欢的音乐，她合着衣服钻进被窝，这样就不会有人听见她哭泣。她不喜欢诉说自己的伤痛，因为她觉得没有人愿意承受别人的悲伤，她也不希望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待她。可是是她忘了，随着她的能力慢慢苏醒她的情绪已经可以感染泠守他们。 整个餐厅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安静的坐着。他们的听力极好，寻星每一次呼吸他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都有种无力感，无力为她分担，唯有陪伴。我们在想，也许每一世寻星都会经历这些伤痛，一次又一次品尝失去的痛。 寻星的手机响起索玛看了来电显示后本想代为接听，但为了终止这种悲伤的气氛他只好拿着手机瞬移到寻星的卧室门口。 轻叩房门后索玛才开口说：“Boss，王曦铭的来点，您需要亲自接听吗？” 寻星抹去脸上的泪水掀开被子，“拿进来吧。” 索玛推开门进去看着寻星眼睛红红的，几次想开口说些暖心的话，但最终都咽回到了肚子里了。 倒是偷偷跟进来的塔可可弱弱地问了一句：“Boss你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寻星温柔地一笑，回答说：“没有”。 寻星接过手机时电话已经挂断了，看着未接来电显示着王曦铭的名字和头像她嘴角的笑容又变得暗淡许多。严格说来她也在利用王曦铭吧？当年的SAKURA集团要不是王曦铭帮她撑着估计早已是树倒猢狲散了。 拨通王曦铭的电话，刚响一声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星儿。” “嗯。”仿佛很久没有通电话了，寻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家吗？”王曦铭的声音比往常更低沉，“有些关于公司的问题需要找你谈谈。” 寻星听着王曦铭的声音只觉得陌生，每次都是笑眯眯的极尽可能的温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公式化了？她不习惯，可这却是她乐意看见的结果。“嗯，你过来吧。” “谁要来？”塔可可像个好奇宝宝趴在寻星的床上眨着大大的眼睛问着。 “明知故问”，寻星揉了揉他的头发。“去收拾一下吧，我也要换衣服了。”对于塔可可有意无意的卖萌她甚是喜欢，只是有时会觉得他更像一只黄金猎犬。这个想法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说不一定他会用一把火把她烧得尸骨无存。 寻星很快便换好了衣服、扎好头发下了楼，索玛等人也换上了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寻星越看越觉得不顺眼，“你们还是换上自己喜欢的打扮吧，只要不是非主流就行。还有，允瞳你别戴隐形眼镜了，你的小白兔眼睛有时看着还挺顺眼。”她本来是想说喜欢允瞳的红色瞳孔，不过碍于他喜欢得瑟的性格只好忍了。反正现在染发、戴美瞳的人满大街都是，看过他们本来的样子后怎么还忍心掩盖他们的美丽。大多数女人都认为多看看美男有益身心健康，当然寻星也不例外。 能尽量避免精力耗费语者们是乐意的，但也大家还是统一地把长发都收了起来。除了泰莲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再耗费精力去掩盖他们原本的发色。 王曦铭只带了薛蓓蓓一人过来，寻星直接叫了王曦铭去书房，将薛蓓蓓扔在了男人堆里。 王曦铭刚进到书房就公式化地把文件交给了寻星，“这是公司一季度报表，你先看看。下面还有关于这次与景尚合作的方案，我改了一下。然后是关于沙漠之舟环保城镇计划以及M&Y研制的新药报告。” 寻星打开报表，文字一下子就朝她眼里窜，吓得她立刻合上文件夹。王曦铭看着这一幕还以为寻星对一季度收益不满意，连忙说：“今年的一季度投了太多资金到科技研发上，资金回收这一块儿估计要第三季度才有成效。” “我只是眼睛不舒服。”寻星假装揉了揉眼睛，心里却在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休息了一会儿再次打开文件夹刚才的不适感全消失了，文字还是乖乖地躺在纸上。寻星认真地看着报表，根本感觉不到时间在滴滴答答飞快跑着。王曦铭安静地注视着寻星，就连她翻页时的手指他都觉得迷人。 看完报表后寻星没有说话，在报表的末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将报表返还给王曦铭。接着她又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王者云庭，这名字不错，够霸气。”原来王曦铭将与景尚地产合作的智能住宅楼盘改名了。不仅名改了，其它地方也根据泰莲的提示该动了不少。寻星仔细看着，虽然这个合作企划书做得很好，但寻星却不能像往常一样夸赞王曦铭。寻星能作的只是在计划书上签字，赞美的话全留在心底。 王曦铭提议：“这个项目我需要Rain电子软件公司配合，你看Q市这边注册一家软件公司负责项目软件开发和后续技术支持与维护怎样。这样只要派遣一两个人过来坐镇新公司就可以了。” Rain电子不属于SAKURA集团，它是是当年淳于介谙秘密组建的幽灵公司。这个公司主要目的是给向他提供电子科技技术支持，里面的员工只有23名，全部签署了保密协议。 寻星反对，“不行”。不能为了这个楼盘暴露Rain电子的人，因为Rain电子的员工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一个都是天才型人员。个个都是介谙亲手培养，所以一个也不能有闪失。公司十年磨一剑才培养出一个人才，人才损失是最不能承受的。 “只派一个人过来也不行吗？如果王者云庭没有别于其它科技住宅的技术，卖点就没那么新鲜了。”王曦铭在工作上不是盲从的角色，决策人的一个念头随时可能让员工饿死一片。但是Rain电子只效力于寻星，所以为了得到Rain电子的支持必须说服寻星。 “这件事让我再考虑考虑，先看沙漠之舟吧。”寻星必须得考虑曝光人才的得失，权衡利弊，毕竟她现在才是RAKURA的掌舵人。沙漠之舟是U国政府丢给SAKURA集团的烂摊子，地是给了很大一块，可全是沙漠。打造一个环保示范城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投进去的钱估计得让航空母舰来托运。“这个计划完全是烧钱，政府不出面融资根本不行。估计还得你去谈，让他们出钱肯定是不行了，但必须让他们找人融资、降息、宣传。重点是要让政府承认这个项目是政府行为，不是出于商业目的。”真是头疼，什么环保工程，其实就是治理沙漠。 “是的，我必须回U国处理沙漠之舟计划。政府出资才五亿，现在看来只够买厕所的太阳能板。”王曦铭也是受政府胁迫才答应与政府合作完成这个计划，但政府给了五亿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OK，你先过去谈，实在谈不下来我们就停摆。要么让政府那边退出，我们再搞一个赌城。反正还在设计阶段，停摆对于我们而言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我们把总部迁往太平洋上的小岛去，每年还能省了一大笔财务费用。”寻星最喜欢流氓理论，捏住把柄就能稳坐数日，烂牌总比无牌强。进可攻、退可守，她寻星可以选择的路多了去了，还怕他个U国不成？ “你再看看M&Y研制的新药吧。”王曦铭翻开M&Y交上来的报告，指着功能说明那一栏道：“加快细胞生长、复原创伤后细胞、消除疤痕……” 寻星顺着王曦铭手指的方向接着往下看，“促进外伤愈合，加强再生长能力。”报告后面还附加案例说明及图片，她看得非常认真。如果真的能投入量化生产，那将会是造福全人类的大好事。“公司会支持新药开发。可以进行大批活体动物实验，必须加长观察时间。”寻星在文件后面写上自己的决定内容后交给王曦铭，“以后这块儿交给叶影伊负责吧，你别太累。” “你现在是在收权？”王曦铭拿着文件的手紧了紧。 “你就不能客观地看待这件事吗？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叶影伊在医学上造诣比较深，所以更适合这方面的工作而已。”寻星怕逼王曦铭太紧给他造成精神压力，不得不向她解释一下。“我反正是没有办法完全看懂M&Y的报告，你能完全看懂吗？这里有一个现成的专家为什么不问问他？”寻星总是善于物尽其用，对人也不例外。这状态完全是介谙的翻版。 王曦铭知道是自己敏感了点，“Sorry”。 “算了，还是说说王者云庭项目吧……”寻星摆摆手，再次打开那个文件夹。 “嗯。Rain电子那边就真的没人能支援这个计划吗？”王曦铭完全是出于公司的考虑，既然是科技住宅那么科技就是核心技术，SAKURA集团只出品最好的。 “他们在设计沙漠之舟的蓝图，怎么抽得出人手？”寻星的钢笔不停地在办工作上敲打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就如同大笨钟的秒针述说着时间的流逝。突然，“哎呀”寻星拍了拍自己这颗木鱼脑袋，“海奴，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她怎么就把海奴忘了，他仅用了一个小时就将训练场所的电子监控防御系统成功改写完毕。 “他？”王曦铭真不敢相信，但他更知道寻星是不可能用公司的事情开玩笑，“好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寻星看出王曦铭在让步，她更感觉到昔日自信满满的他已经变得小心翼翼。她非常明白王曦铭想留在她身边，但必须让他慢慢适应没有她的生活。每次想起那个突然失去介谙的春天，她就变得十分痛苦，甚至一度徘徊在自杀的边缘。也许她也有可能高估了自己在王曦铭心目中的地位，也害怕做的太过。不过现在看来她是对的，王曦铭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到她无法理解。打击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打击他的自信心、自尊心，因为男人都有被崇拜情节。 寻星想着王曦铭先前的提议，又想了想景尚地产与铭泰软件的关系，说道：“直接收购一个公司就行了，小公司用不了多少钱。”其实相较买个现成的公司王曦铭的提议要好很多，但如果是更好地掩饰语者们的实力情况就不一样了。 “你的想法是？”王曦铭必须学会倾听寻星的想法，而不在是像以前一样只会干涉、掌控。 王曦铭的反应让寻星意外，她以为他一定会反对。本来寻星就决定让铭泰软件来完成王者云庭的门禁系统，现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铭泰软件买下来，他们的老板不就是景尚地产的二公子吗！”这下景彦与封锐赫肯定会恨死他吧。恨吧、都恨吧，反正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说的还真是轻松。”王曦铭也没想到寻星会轻松的说出买下铭泰软件的话，“与他父亲的公司合作，然后买下他儿子的公司用做程序开发和后期技术服务？”连他都觉得寻星这招有些损。 “说不定人家乐意着呢？怎么说我们也是全球一流的大集团，而且又不需要人事变动，拿钱给他们用我们的金字招牌，是他们赚了吧！”就是这嚣张的态度，完全与淳于介谙一个模样。 “呵呵……果然是寻星，这么有把握。”王曦铭没想到寻星脑袋转得这么快。 “帮我准备铭泰软件的所有资料。”寻星准备亲自出马，这样可以直接断了封锐赫的念头。 王曦铭不相信寻星会亲自去谈收购案，那两个人是寻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口承认是朋友的人。难道寻星已经变得残忍？“你要亲自出马？” “刀不磨会钝的，我也好久没活动了。”怎么看寻星都是满脸的兴奋状。 王曦铭完全不理解，这是要收购朋友公司的状态吗？女人是不是也太可怕了，还是只是寻星可怕而已？“我回去再核实一次铭泰软件的资料，明天就拿给你。” “OK”，寻星放下钢笔，“还有别的问题吗？”今天的问题都处理完了，但她习惯性地进行再次确认。 王曦铭的表情有些纠结，许久才问出一句：“我想知道叶影伊什么时候开始跟随你的？”叶影伊是王曦铭与淳于介谙一同认识的，在以前的接触中他从不听令于他们，但为什么在泠守出现后就甘愿听命于寻星？ 寻星起立走向窗边，“他说他一直再找我，只是我变了模样他不认得了而已。你信吗？” “不信。”王曦铭虽然想去相信，但这样的话太缺乏逻辑事实依据，所以他不信。 “我猜你也不会信，因为最开始连我自己也不信，不过现在我信了。许多事都是无法解释的，只有你哪天遇上和我一样的事时你才能真的相信。”寻星的话听着有些绕，她也不管王曦铭到底能不能听明白。 见王曦铭默不作声，寻星只是淡淡地下了逐客令：“好了，走吧，薛蓓蓓还在外面等你。” 客厅里只有薛蓓蓓一人坐在沙发上，这一幕在寻星的意料之中，却在王曦铭的意料之外。外面是几个男人全待在花园的草坪上喝着下午茶，溜得美人独自静坐，这样的画面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冲突。 “蓓蓓你别介意，他们不习惯于陌生人接触，只当他们全和叶影伊一个德行就好。”寻星与王曦铭进去多久薛蓓蓓就在客厅坐了多久，看来语者们还真对人类一点好感也没有，哪怕是对异性也是如此。 “没关系，我已经看出来了。”薛蓓蓓已经主动示好过了，连认识已久的叶影伊都是那样，就更别提其他人了。不过幸亏没人理她，她才有时间查看仔细查看别墅里的监控系统。可是最后她连一个摄像头都没找到，难道他们压根就没有安装监控系统？ “走吧。”王曦铭不想打扰寻星的下午茶时间。 就在王曦铭与薛蓓蓓以为屋里的男人没一个在乎他们的时候，他们却集体送上：“拜拜”。这是在警告王曦铭与薛蓓蓓吗？告诉他们一直都被注视着！ 寻星装着若无其事地领着六个男人将王曦铭与薛蓓蓓送了出去，回头就瞧见几个人已经将下午茶阵地搬回了客厅。“你们几个也太没绅士风度了吧，都不帮我招待下客人。”寻星假装向他们抱怨。 “嘿嘿……我们不是把整个客厅都让给她了吗？我们六双眼睛盯着她看那才叫尴尬。”允瞳一贯作风就是如此，各种理由都找得出来。 寻星给他一记白眼，指着茶几上的各式糕点与那些个精美的茶具说：“喝下午茶居然不等我，你们太没团队精神了。” “我们是在试吃，万一味道不好呢？”海奴说着又放了一块美味的糕点到嘴边。 “味道怎么样啊？”寻星看着海奴那一脸满足的模样，“干脆让你们吃一个星期的茶点怎样？” 索玛立刻实相地为寻星倒上一杯茶，“罚他一个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