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自动弩
张量山走到射箭场后便看见金威和易小川正各持弓箭等在那里。见张量山走来便一起招手让他过来。 “来来来！和我们一起！” 张量山笑着跑了过去，加入了他们。湛蓝的天空下，百余个箭靶依次排开，蔚为壮观。男人们的靶子按级别不同分为80步和100步两档，大约相当于现代的80米和100米，比女子的要远了很多。这主要是因为女人射箭主要是防卫和狩猎不需要远程攻击。而男人的比赛则都是为了战斗，射程的自然要远很多了。 首先进行的是第一轮80步的初赛，也是每人5箭射中3箭以上的才可以进入下一轮的比赛。而进入百步比赛的人都将获得不服徭役的奖励。所以图安几乎所以能射箭的男人都参加了这次的射箭比赛。而去年获得前20名的人则可以自动进级百步赛。 “张先生这弩机可真与众不同呀！”金威好奇的观看着张量山改造的自动弩。 易小川伸手摸了摸张量山的弩机：“小山兄弟，你的弩真复杂啊！” 张量山一边往箭匣里装弩箭一边问：“用弩真的可以吗？” 金威大笑道：“当然可以，你看那边有不少人用呢！不过只能用单矢弩！” “这个自然！”张量山四周一看认出用弩机的大多都是秦人。 易小川也点头说：“不过到了百步赛时不但要考中靶还要计算射完5箭的时间呢。用时少而中靶多的才是冠军！” 金威疑惑的问：“什么是冠军？” 张量山和易小川异口同声的答道：“就是第一了！” 金威可以直接进入百步赛，而易小川和张量山都要先参加80步的比赛。当然各自顺利过关，而几轮比赛后就淘汰后近千名选手。也有一百多人获得了百步赛的资格。其中就有不少用弩的秦军降虏。弩机易于瞄准这点比弓强了很多，这让不少的图安人在场外大喊不公。 可进入百步赛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因为有了时间的要求，所以使用弩机的选手在开弩上箭时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就完全没有优势了。为了让大家能清楚的看到每个选手完成射箭的先后顺序，每个靶子前的避箭坑里都置有一面红旗，另有一个人躲在坑中计算，等靶子上射中5箭后便举旗示意。按红旗升起的先后定名次。一个巨大的沙漏放在了作为裁判的族老们的面前。 易小川不慌不忙的站在箭道上，最近他也一直和金威在练习箭术，再加上以前在楚地接受项梁的真传，他很有自信能赢得比赛。听到一串急促的鼓声后，他不慌不忙的搭箭瞄准。这是准备的信号，参赛的选手都做好了瞄准准备。易小川偷眼看了看左边的金威，见金威也已经准备好了，两人相视一笑便又各自瞄准。均决心再教高下一次。 “呜！”一声号角，这是便是开始的信号！“嗖！嗖！嗖！”只听见赛场中满是羽箭破空的声音。易小川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均匀的发力开弓和发箭。他默数到30便已经射出了5箭，前面的红旗“唰！”的应声竖起，果然箭不落空！接着他才看到左面的红旗竖了起来。金威的速度比他还是慢了那么一点点。易小川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这时大多数的选手才射出了3箭呢！看样子他们是头两名呢！ 金威持弓冲他遥遥的报了抱拳笑了笑表示佩服。突然他看见金威的笑容凝固了，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看着他身后。易小川转过身看见不远的箭靶处还竖着一面红旗！那是张量山的箭道。 “怎么可能？大多数的弩手现在还没拉开第3弩呢！”易小川大为吃惊。 金威也说：“他是不是用的复矢弩？”（弩机上并列多只弩箭，一次击发便可全部射出） 果然成绩一公布，就让全体图安人大跌眼镜（如果他们有的话！）张量山第一，易小川第二，金威第三。而且经过检查张量山的弩机的确是每次只能射出一箭的单矢弩机。这一结果让秦人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因为在他们看来张量山和易小川都是秦人。而图安人则不太满意不时发出嘘声。 “怎么样？小山哥哥好厉害呀！” 吕素自然为张量山的表现而高兴，袁娇却泼冷水说：“他不过是依靠那把弩而已，不用说肯定和你的弓一样是特制的。” “那易公子呢？他用的可是是普通的弓。”吕素有些紧张，生怕袁娇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袁娇却点了点头：“这小伙子到有几分本事，比那个图安将军强！” 吕素得意的笑了正要开口，不料就又听到袁娇说：“不过若是实战，还是张量山的胜算大！” 吕素：“你……” 袁娇笑道：“meimei没见过打仗吧，在战场上与敌人拼的你死我活时，精良的武器将使强大的战士如虎添翼。” 吕素汗！嘴上附和，心中却在想：正反都让你说了，却还是不知道谁更厉害。 王帐宣布由于前三名几乎同时完成的比赛，故还需加赛。观众中的秦人爆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张量山却淡定的想：女人那边都加赛了，男人不加赛都说不过去了。于是三个人便又回到了赛场上。值更武士宣布除了和女组一样的骑射外，还要加一个活动靶的项目，难度一下子加大了不少。 女组比赛时的草靶再次在草场上依次架起，这次的草靶距起点的距离足有200步，这样以便让战马能冲到最高速，更能考验骑士的射术。第一个进行比赛的是目前排名第三的金威，他一心要在他最擅长的骑射上找回颜面。只见他跨上战马，拉满了战弓，听到出发的号角一响，便催动胯下的战马如一道黑烟般的窜了出去。当战马冲到离第一个靶约50步时，他略控马速，接着第一箭便放了出去，草靶应声中箭。然后他再加速冲向下一个草靶然后依旧减速放箭，如此依法泡制箭无虚发三个草靶一一被射中却只花了三支箭。金威精彩的表演引起观众的阵阵喝彩！金威不敢停留立刻拨转马头用最快的速度冲回了终点。一个族老立刻用堵上沙漏的泄空，摇平了沙堆，在沙堆的边缘坐下标记并准备下一场的计时。 第二个出场的是易小川，易小川不像金威似得减速瞄准射箭，项梁教会了他骑射的诀窍，控制呼吸和战马奔跑的节奏，利用战马腾空时出现的暂时的平稳瞄准放箭。他也是在50步左右时发出第一箭，接着搭箭放了第二箭这次离草靶只有不到20步了，接着他一催战马，由于不用减速瞬间便象一刻流星般的冲过了第三个靶子，但他却引弓不发，只到冲过靶子后才转身潇洒的一箭将草靶射穿！这一举动立刻引起全场的一片喝彩。连看台上怏怏的玉漱也不禁起身观看为心上人叫好。易小川冲回了终点，金威已经知道因为不用减速瞄准，小川所耗的时间比他要节省了不少。一个族老向子安禀报，目前易小川的耗时是有记录一来最少的。这让王后颇有些意外，玉漱则暗暗高兴，子安则为自己能收服一个这样的人才而得意的频频点头。 接下来上场的轮到张量山了，他骑着黄膘马提着弩机不紧不慢的走向起点。 一个武士喊道：“秦人！弩机不能提前上弦的！” 张量山笑了笑便摘下箭匣，松了弩机给那武士检查，那武士检查一番后便示意张量山可以出发了。站在一边的金威嘴角冒出一丝冷笑，他对易小川是比较服气的，但对张量山却是一百个不服。易小川则有些担心的说：“骑着马如何上弩呢？即使可以用脚开弩，却如何上矢？黄膘马虽快可也难发挥呀！”的确寻常的弩机在马背上装矢是极为困难的，也不如弓箭那样易于控制。故虽然弩机比弓射得远但中国古代反而是弓骑兵多而弩骑兵就几乎没有了。 张量山一手挽着黄膘马的缰绳，一手持弩等待着出发的命令。他原本并不想这么出风头夺什么第一的，但一来不满图安人对秦人特别是吕素的蔑视态度，想要压制一下图安人嚣张的气焰。而来作为一个男人好胜心是与生俱来的本性，一旦被激发出来便不可阻止了。张量山已经决定要好好表现一下，用实力让那些图安人闭嘴了！ 号角响起，张量山双腿一夹黄膘马便高速奔出了，恰似一道黄色的闪电一般。马背上的张量山左手拖住弩臂，右手迅速挂上一只5发的箭匣，旋即拉动弓臂上的套筒上弦，接着瞄准准备击发。 “太早了！”袁娇颇有些惋惜的叹道。 “什么？”吕素好奇的问。 “现在离第一个靶子还有一百多步呢！在这里射击准头会差了很多的。” “是吗？”吕素也有些着急了，她不禁踮着脚尖看着张量山，感觉比自己比赛时还紧张。 黄膘马冲到离靶子一百步时张量山突然勒住了它，在全场一片震惊的情况下，张量山从容瞄准击发一、二、三、利用弩机射程的优势接连准确的命中了三个靶子，接着他又一夹黄膘马向前冲出，一边冲击一边射击，再次命中了2个草靶，这时离那两个靶子还有50多步呢，箭匣已空张量山完成了射击。然后他提着弩机拨转马头冲回了终点，时间比易小川花的要少了接近一半。张量山跑回终点后全场死静了一会，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张量山提弩纵马绕着观众跑了一圈，所过之处欢呼声震耳欲聋。 看台上玉漱小脸煞白，子安的下巴还没有合上，王后却得意的笑了。 “看样子我们都低估这个姬良呀！” “真俊杰也！”子安有些兴奋的摸着胡须。 “大王，只是这比赛成绩怎么算呢？”王后笑着问。 “哈哈哈！不是还有活靶吗？看完再说！再说那姬良若是夺了第一，王后不是也该欢喜吗？”活靶顾名思义是活动的靶子，是由狩猎演变过来的。由于射箭场人多不宜使用真的活物，因为大多数动物在这种场合下反而会吓的一动不动了或者四处乱窜。所以便由武士抛掷沙袋代替。这比赛很类似现代的飞碟射击运动。选手们一起站在50步的地方，一共十只沙袋会先后从不同的角度抛出，在沙包落地前射中沙袋多的人获胜。由于弓箭射速的限制，能射中沙袋的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弄清规则后张量山笑了，这项正是他的强项，而且他的自动弩还占了射速的便宜。想不取胜都难呢！于是他换了一只10发的箭匣就笑眯眯的上场了。果然他射中了8只沙袋，而易小川和金威加在一起才射中了5只。比赛一完金威和易小川就走到张量山跟前：“你怎么做到的？弩是不可能射速如此快的！”易小川抢先问。金威没有说话却也是满脸的好奇。 张量山笑道：“我改装了这弩机。” 这次金威和易小川仔细的检查了这具自动弩机。 “真是神兵利器呀！”易小川赞道。 张量山得意的说：“是呀！花了我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金威也点头称赞这弩机但他也指出这弩机不好制作，成本太高没法大规模装备。还暗指张量山获胜是靠的机巧yin技算不得真本事的。易小川则有些悻悻的样子，没拿到第一让他有些尴尬。成绩统计出来，前10名除了张量山外都是使弓的选手。所以用弓的图安人都对张量山的获胜表示了不满。四周响起一片嗡嗡议论声。张量山微微笑了笑，自动弩的功能得到了证明，这让他很满意了，他对这第一名到不太在意，也不想让吕素他们失望。所以他收好了弩机做了个决定。这时族老开始宣布，射箭比赛结束女组第一是玉漱公主，第二是姬姜。吕素和匈奴女由于放弃了骑射没有了成绩就不算了。而男组一毫无疑问的是张量山，易小川获得第二，金威第三。正当族老要宣布张量山获得第一时，张量山却大步走出人群冲王帐一拱手朗声说道：“在下取得的成绩凭的主要是良弩利器，弩机的力道和准头远胜于弓箭，所以若论纯正弓法，在下自认比不上易郡守。故在下认为这第一当是易郡守无疑！” 霎时间人群便安静了下来，族老把目光转向王帐，子安和王后交换了一个眼色，子安大声说道：“张量山上前回话！” 张量山依言走近王帐，先给子安和王后施礼问安，便站在帐外等后问话。他看见玉漱正站在大王和王后的身后，一双妙目正盯着自己，目光中透着不解与疑惑。 子安用平静的语气问：“贤侄啊！你为何不要这第一呢？” 张量山笑道：“回大王，一来在下并没有报名参赛，只是受金将军之邀下场一试，再者我用的弩机是特制的，远比易郡守和金将军的弓箭易于瞄准和射击，这样对其他选手是不公平的。所以在下的成绩只能仅供参考而已。而且我也不打算参加下午的比武，所以想请大王取消我的成绩。” 他见子安还有些犹豫就又说道：“本来大王意欲借大会修好图安与秦两族人民的关系，可今天的比赛却引发了许多意外，若再为了在下这弩机再生事端，而引发图安族与秦族的对立反而会得不偿失了。” 子安闻言不觉老脸暗红，自知为了让玉漱夺魁而临时修改赛程，不料引起了两族人的对立，眼下别说选材了，不发生冲突就不错了。只是他一时也下不了决定，不知该如何处理。 这时王后说道：“张公子的本事大王已经看到了，今次大会波折也太多了，不如就依他所言吧。” 子安叹了口气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委屈贤侄了！” 闻言张量山向两人鞠了一躬告退，抬起头正看到一边的玉漱，见她脸色阴晴不定，便微微一笑颔首行礼后才转身去了。玉漱这才恍然：‘原来他是故意放弃第一，好让易小川获胜的。这样易小川就可以进入下午的决战，而不必消耗过多的精力于格斗场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小脸微红，即欢喜情郎得了第一，又为这第一多少有些水分而惋惜。心中却也为张量山的大度而有了一丝感激之情。 接下来就是午间休息，民众与王同享煮好的羊汤了。午间休息前易小川拿到了自己的奖品，由图安王子安亲手授予的百金奖励，外加一堆鼓励的话语。以及在王帐中同大王共进午餐的待遇。张量山也得到了一件洁白的披风作为纪念。吕素领到了了一大罐煮好的羊汤和一叠面饼，和张量山袁娇一起找了块空地坐下品尝。本来她还想找易小川的，可惜图安武士告诉她易教习和金将军一起去军中用饭了。 几人露天席地，铺开席子摆下带来的食物酒水，就着新鲜的羊汤分食大饼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吕素因为没找到易小川显得有些萎靡不振，撅着嘴低着头默默的将手中的面饼撕成极小的碎块，泡在汤里却不怎么吃，也不大说话只是偶尔敷衍一下其他人的问话。袁娇则显得很高兴，将面饼撕开就着羊汤大口的吃着，还不住的夸奖吕素和张量山的箭法。张量山一面和袁娇嘻嘻哈哈的，一面偷偷的看着吕素，极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故意岔开话题讲了几个小笑话，终于把吕素给逗笑了，吕素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抢着替张量山盛汤。袁娇睁着一双妙目，敏锐的目光不停的在两人脸上穿梭，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几人将话题又转回了上午的两场比赛，吕素发现袁娇似乎对获胜并没有什么兴趣，但对落了玉漱公主的面子一事却大为得意。也不知道她们以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