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疯狗

    015疯狗

    感觉自己被泡在火海一样，每一个细胞都被蒸煮，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想要脱离火海的炙烤。

    杨简之想跳想叫，可惜挪不开手张不开口，整个人石化似的动也不能动，可头脑却很清晰，洪流从指端开始，像一把小刀沿着手臂伸向头颅，伸向五脏六腑，然后一路下行穿过小腹来到双腿，从双脚再折回，沿路小刀挥舞，痛得自己咬牙切齿眼泪直流。可实际上只有热泪留下来，他连牙都咬不住。

    鬼使神差地他想到一个笑话，说人类痛感分为十二级，其中最痛的是女人生孩子。蚊子叮咬及其以下微痛只能称之为一级。但有人问那有没有十三级疼痛呢？神回答：女人生产时被蚊子叮。

    杨简之想告诉他们，那根本就不痛，最大的疼痛是男人生孩子又被蚊子叮。

    幸好杨简之此刻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否则被人发现又是一大奇迹，因为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皮肤龟裂，丝丝缕缕的血水劈头盖脸地流淌下来，诡异的是这血水颜色像熟透的桑葚一样紫黑，还带着一股nongnong的腥臭，这使杨简之此刻就像地狱出来的恶鬼。

    看着脚下影子的转移，这样的煎熬足足得有一个小时的样子，直到晌午杨简之体内的暴动才消停，热流消失，再看向手指，正常如斯，只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仿佛结了一层痂，手指屈伸，暗紫发黑的灰质纷纷落下。

    不过杨简之感觉自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身体暖洋洋地，好像充满了力量，同时意识也异常敏锐，隔着鞋子他都感觉到脚底爬过的小虫。金庸先生的大作是每个男生都熟悉的，好像小说里习练《易筋经》后就是这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这又像玄幻小说中的男猪吃了洗髓丹，浑身的杂质被清洗，骨骼被硬化，经脉被拓宽。那些自己没有太大感觉，不过身体轻飘飘的直欲随风而去这倒是真的。

    胡思乱想之后再看看自己恶臭加身的样子，眼下第一要务只怕是要先洗个澡换件衣服吧。但他不敢在苏州城里洗澡，自己这个样子只怕到不了洗浴中心就会先被警察当做杀人犯给逮起来吧。

    从背包里掏出卫生纸，蘸着水杯里的凉开水擦了擦脸，然后脱掉外套抖了抖，好在从杀人犯变成了流浪汉，但这总该不会被公交撵下来了。

    一路走过行人侧目，让杨简之大囧。上了驶向周庄的客车，杨简之偷偷地挤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害得一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人直皱眉头，然后二人戴上口罩还是忍受不住，二人直接下车了。

    杨简之也不敢笑，只是闷闷不乐：好像自己也没有那么臭吧。可看到转脸把同情和疑问投向自己的老大娘，杨简之本想闻闻自己的衣袖的手硬是放了下来。在老大娘眼里自己只怕是被人抢劫饿了多天的倒霉蛋吧。

    回到家里，迎接自己的只有小黑，可这家伙只是远远盯了自己一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跑到自己身边摇摇尾巴，咬着自己的衣襟耍宝。

    “真特么是狗眼看人低，”杨简之生气地冲小黑吼道，“小心少爷哪天把你炖了。”

    “汪汪！”小黑似乎听懂了杨简之的话，立刻也吼叫了两声。

    “什么？你一条狗还敢嫌我臭？”杨简之感觉到自己被一条狗鄙视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的事，遂捡起地上鞋子扔了过去。

    “汪汪，可你真的臭啊！哥也不是那吃屎的狗！”

    杨简之更是生气，大叫道：“什么？你特么的在我面前称哥？”可他马上闭嘴，一个可怕的意识石化了他，自己什么时候居然能够懂狗语了。

    “小黑，过来！”反正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科学的事已经很多了，似乎听懂狗语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小黑却顺着墙角溜到大门口：“汪汪，傻瓜才过去让你打呢！”

    杨简之根本不生气，只是怔怔地想着：我真的听懂了狗语。而且小黑虽然很机灵，可今天的反应也太过人性化了，能够懂自己可也是他往常做不到的，今天应该也是另有他法才对。想了一下，杨简之没有张嘴，而是心里默念道：回来，否则我真的打断你的一条狗腿。

    口气真诚地不容置疑。小黑过来了，还在哀求自己：都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作为狗，我不合格，你打我吧。

    杨简之哈哈大笑道：“你就是一调皮儿子。爷今个高兴，不会打你。好好看门，以后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有了这和动物直接沟通的本事，自己要是开家宠物店那不发财还有天理吗？赎回杨家茶庄，让爷爷过上一个安详的晚年，看来也许不用等自己大学后吧。

    泡在自己烧的热水中，杨简之乐滋滋地做起了美梦。下午杨简之兴冲冲地带着小黑去上班。其实周蓬春交代了，今天只要他把鹦哥送给柳坤鹏就行了，可以在苏州溜达溜达。

    只是得知佛指舍利已为己有，而且不知何因，得到佛指舍利的第一等好处居然是能懂兽语。可自己只是和小黑交流了一番，能不能推广到别的动物身上还有待研究，要研究动物，自然是到宠物店最合适了。

    人狗一路欢歌笑语直奔梅花弄里的蓬春宠物店而去。下午两点是店里的一天最清闲的时刻，早上要整理好宠物迎接客人上门，上下午兜售宠物治疗宠物，只有这个时段清闲。宠物店门口一个人也没有，杨简之推开大门就往里走。不料想自己还没有进门，一人脚步匆忙和自己撞个满怀。杨简之倒没有什么，要知道寒山寺时间之后，佛骨舍利的调理让他的身体远比常人强健，上午又得一缕佛光的洗筋伐髓，杂质尽去，rou体已经强悍的很变态了，更何况和他相撞的乃是年已花甲的宠物店老板周蓬春。

    杨简之急忙扶住周蓬春，连声问道：“没事吧，周爷爷？”

    周蓬春拉住杨简之的手道：“出大事了，上次你不是医治过一条苏格兰牧羊犬吗？”

    杨简之最近可是记忆力大涨，遂接口道：“你说的是孙太太养的那只吧？”

    周蓬春道：“不错，就是那只苏格兰牧羊犬。”

    杨简之腹黑道：一个女人不养贵宾、贵妇，养什么斗犬，真是贵人多癖好，特么的有钱就是任性。

    “就是孙太太刚刚打电话来说这只狗突然疯了，冲他丈夫直吼，现在孙家正上演人狗大战呢。”

    说着话周蓬春脚步不停地拉着杨简之出了门，身后还有宠物店第一驯兽师朱桦，第一治疗师萧栗荀。杨简之一看，好家伙，连同老板，这宠物店三巨头都出动了啊，单转而一想却问道：“不对呀，他们此刻应该打110啊？”

    周蓬春快速地说道：“孙太太害怕警察到了先打死她的爱犬，所以她想通过我们保下爱犬。”

    留下小黑，几人上了车立刻飞速赶往孙家。

    好在路程不远，一刻钟之后他们来到云朝家居小区，一家别墅小区，7号院落就是孙家。

    大门紧闭，还没有进去大家就看到门口已经围了几个邻居，正冲着孙家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