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凡有等待，必有启程
上万年的等待在慕凌雪的心中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等一个人还是在等一段情。 她自认为自己与蒋平川之间的关系可能并没有那些女人来的更加的坚固。 从极地冰原之中走出来她的心就被绑在了蒋平川的身上，魂牵梦绕的思绪让慕凌雪很多次都以为蒋平川也会如同她一般迷恋着自己。 可事实表明蒋平川仅仅只是抱着怜悯的心态与她在一起，从蒋平川与蛮王的约定开始慕凌雪就知道自己会失去蒋平川。 蒋平川那个时候的志向全都放在了神界，他要凭借着自己一身的修为告诉这个世界。 人类的修道者从来都不是那种低廉下贱的生灵，那一刻慕凌雪曾为蒋平川心中的雄心壮志而感到高兴。 她觉得自己三百年在极地冰原的等待并没有选择错，然而她的兴奋也仅仅止步于蒋平川在幻影大陆的一战。 那一战之后这个心中怀着雄心壮志的男人放下了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留在了幻影大陆。 为的仅仅只是向神界发出挑战，慕凌雪起初心中还抱有着对蒋平川一丝丝的幻象。 她幻想着这个男人在从神界回来之后便会回到她的身边，因为那个时候蒋平川身旁的女人已经因为各种原因而死去。 可是令慕凌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经过了轮回而来的女人再一次回到了蒋平川的身旁。 就像是她来到元武大陆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狐媚儿，狐媚儿在蒋平川初次走出茅山道的时候便与之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好在令慕凌雪欣慰的是即便是轮回过一次的狐媚儿依然没有留住那个像风一样的男人。 慕凌雪曾觉得狐媚儿没有留住蒋平川而感到高兴，可是更多的她感受到的是自己的悲哀。 在这场参杂着对蒋平川情感的战争之中慕凌雪也是一位失败者，或者慕凌雪也不知道嘴中的胜利者究竟是谁。 毕竟那个看似是胜利者的女人在命运之中得不到认可。 在没有来到元武大陆之前慕凌雪一直停留在幻影大陆等待着蒋平川的到来。 也正是因为蒋平川的原因幻影大陆的人对于慕凌雪也是照顾有加。 在慕凌雪身边的人都觉得蒋平川会来到平幻影大陆找她，也正是因为大家很是期待她与蒋平川的重逢。 凤朝歌将自己那套不死之身的修炼之道传给了慕凌雪，也将自己一身的修为放在了慕凌雪的身上。 为的就是能够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子等到那个男人的回归，然而几十年之后很多人都已经遗忘了蒋平川。 慕凌雪也没有等到蒋平川的到来，直到有一天蒋平川的女儿佳缘从幻影大陆悄然消失。 那个时候慕凌雪寻遍了整个幻影大陆也没有找到佳缘，没有找到佳缘并不是意味着佳缘已经死去。 佳缘作为蒋平川的女儿身上带着蒋平川布下的防卫禁制，即便是有人想要伤害佳缘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个时候慕凌雪就知道一定是蒋平川带走了佳缘，可是为什么蒋平川明明回到幻影大陆带走了佳缘却没有与她见面。 她憎恨蒋平川的无情却同时抱有着那些看似很是可笑的幻象。 她幻想着蒋平川可能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所以才仅仅只是带走了佳缘。 在这种幻象的驱使之下慕凌雪放下了这种默默无闻的等待，她觉得这种等待是一种煎熬也是一种很愚蠢的方式。 正是因为如此慕凌雪闭关修炼在有着足够实力的时候她冲破了大陆与大陆之间的界限屏障。 在万千星河之中找到了元武大陆的位置，来到元武大陆她才发现原来蒋平川已经完成了对神界的挑战。 可是至于这个男人在胜利之后去了哪里没有任何人知道，即便是新一届魔界的领导者也不知道蒋平川的所在。 在元武大陆的时候她遇到了同样对蒋平川抱有幻想的女人，这个人便是娇月。 当年从一条黑龙化作人形的娇月在与蒋平川争斗的过程之中，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慕凌雪听到娇月与蒋平川之间的故事的时候告诉娇月她爱上了蒋平川，漫长的等待之中总是有些人耐不住寂寞。 或者是因为时间的寂寥放下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缕执念，而娇月便在这漫长的等待之中渐渐的放下了对蒋平川的那种情谊。 她并不是因为已经不再喜欢蒋平川这个人，在与慕凌雪的交流之中娇月觉得这样的等待没有丝毫的意义。 因为蒋平川在与慕凌雪分别得时候并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承诺。 为了一个没有承诺的等待而去消耗自己的生命做出等待的行为在娇月看来根本毫无意义。 若是慕凌雪守着蒋平川曾经的承诺而来到元武大陆等待，娇月会觉得慕凌雪的等待或许真的会有一天实现心中所有的幻象。 可是蒋平川本来就不曾给过慕凌雪丝毫的承诺，那么蒋平川是否会回来，又或者蒋平川回来之后会不会回到茅山道。 这一切看起来都根本没有办法预测，而慕凌雪这样漫无目的痴心的等待在娇月的眼中就像是靠着运气一样。 慕凌雪这样的等待或许已经不能够成为等待，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在娇月看来，无疑是在沙漠之中等待着一艘船。 这样的事情天注定是不会出现的，娇月告诉慕凌雪她不会再去傻傻的等待着蒋平川的回归。 她的放弃不是因为心中不再存有着对于蒋平川的爱慕之意，而是真正的爱不是一方一味的付出。 蒋平川的心中虽然有着她们的存在，但在蒋平川的心中或许真的没有将爱情这样一种情感放在她们身上。 娇月觉得既然爱着蒋平川就应该活出更好的自己，放下对蒋平川的痴恋或许是对这份感情的一个最好的答卷。 因为一开始恋爱在她们两人之间就没有彼此，她们的爱仅仅只是单方面的一种幻想罢了。 心中想着自己的爱意自己的付出会得到蒋平川的回应，臆想的驱使之下让她们痴痴傻傻的等待着根本不会再出现的人。 娇月离开了魔界寻找一片清净之地开始了自己的清修，娇月走的那一夜与慕凌雪谈了话很多很多的事情。 只是在看到娇月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娇月口中说出来的那些话也同样消失在了慕凌雪的脑海之中。 她看着自己的那些情敌一个一个的放弃了对于蒋平川的等待，即便是自己还没有等来蒋平川。 可是在她看来就好像是赢了一场有一场的对决一样，看着自己手中的锋曷剑慕凌雪的心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上万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一丝一毫的苗头。 看到锋曷剑的那一刻慕凌雪觉得自己与蒋平川的重逢或许已经不远了。 这个时候的慕凌雪就像是干枯了很久的河道忽而将要迎来一场大雨一样。 慕凌雪幻想着无数句见到蒋平川的时候应该要说的话，可是没有一句在她看来是合适的。 而此时此刻的蒋平川却行走在一条街道之上，恍恍惚惚之间蒋平川的心莫名的跳动了一下。 自己在星河之中盘坐了一万多年的时间，他早就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或者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什么事物，能够在他这种平和的心跳之下让他的心跳产生这样很不寻常的跳动。 蒋平川眯着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条街道，一眼望去的时候还真是看到了一幕。 这一幕看过去的时候与他久违的记忆瞬间重合在了一起，那一刻蒋平川抿着自己的嘴唇勾了勾自己的嘴角。 蒋平川迈着自己的步子朝着站在街道上的那人走了过去，那人好似也感受到蒋平川朝着他的位置走了过去。 他手中的扫帚渐渐的减缓了原本的速度，直到将扫帚挥出去触碰到了蒋平川脚尖的时候他方才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这人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平川。 “老书生？”蒋平川看着眼前这张苍老的脸庞轻声的问道，此人勾了勾自己的嘴角摇了摇头。 “扫阴人？”蒋平川恍惚之间好像想起了曾经的老书生的职业，老书生在长丰大陆的时候为蒋平川画下了一副沾满血水的画像。 在后来的相遇之中蒋平川才知道老书生是扫阴人，只是听到蒋平川的话之后此人依旧是看着蒋平川摇摇头，蒋平川呵呵的笑着点了点头迈着步子。 “好久不见”蒋平川在走出了两步之后轻声的说了一句。 而后在没有得到此人的回应时蒋平川便迈着自己的步子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或许是自己认错了人又或者对方不想认出自己。 “你圆了很多人的梦，不差她一个”蒋平川在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身后的那人忽而张开说了一句话。 蒋平川神色一愣站在原地回头看着那人，那人依旧是重复着自己扫地的动作。 可他的眼神之中分明还有着其他的意思，扫阴人在蒋平川生命之中很多时候都是一个指路人存在。 “谁”蒋平川心中有着一丝些许的疑惑，不过他确实不知道扫阴人的口中说的究竟是谁。 “慕凌雪，她就在茅山道，话已至此，此番如何全凭你一人决定”扫阴人看着眼前的蒋平川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 蒋平川拧着自己的眉头眼看着扫阴人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等到他恢复了自己眼中神韵的时候那扫地的人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只是那张脸已经完全的改变。 看样子自己虽然是冥灵界的管理者，但是这冥灵界之中的一些存在还是能够影响到他。 就比如刚刚的场景仅仅是与自己曾经的记忆之中有些重合的样子。 可是他却得到了一处看起来很正常也很是不可思议的幻象，扫阴人怕是早已经从他的生命之中离开。 而刚刚的幻象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蒋平川在与自己内心之间的对话，蒋平川并不知道慕凌雪就在茅山道之中。 或者说他在这一万年之中自认为已经了却了自己所有的事情，可是却唯独忽略了这个叫做慕凌雪的女人。 慕凌雪的名字出现在蒋平川脑海之中的时候，他仿佛回到了与慕凌雪在一起的日子之中。 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女人对他的内心却是那般的狂热，蒋平川在茅山道祠堂的时候就一直很疑惑。 究竟是还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看到那些牌位的排列的顺序蒋平川就知道那块无字碑就是给他留着的。 与慕凌雪之间的种种都归结于异度空间的那一刻的历练，作为蒋爷的身份进入到那片空间之中。 也正是因为慕凌雪蒋平川才得到了锋曷剑，也是因为慕凌雪他才释放了一直流窜在自己身体之中的那些力量。 可是在离开了幻影大陆之后他却将这个女人忘记了，蒋平川坐在山峰之上穿过云层注视着茅山道的方向。 他闭上自己的眼睛开始观察着慕凌雪在自己离开之后所有的事情，如果有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痴痴傻傻的等待着。 不是因为她愿意做你疲惫时候的避风港湾，也不是因为她真的是一个傻傻的人。 而是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却守护那段曾经与你自己一切的时光，无论你对她的态度是否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在那个等待你的人心中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蒋平川深吸一口想要在自己看到的影响之中触碰一下慕凌雪的脸庞。 可是手指已经接近的时候他却再一次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在与慕凌雪的这段感情之中他是一个背叛者。 也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在将佳缘从幻影大陆带走的时候他明明就可以带着慕凌雪一直离开。 蒋平川一直以来在星河之中坐了一万年都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可是没有想到也正是因为他曾经的错误。 一个女人在尘世之中靠着自己心中的执念，居然在尘世之中孤独的等待了他一万年之久，没有人寂寞的。 只是如何在寂寞之中发现那些自己曾经遗留下来的快乐，蒋平川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没有达到心境的最高水准。 他在接任了冥灵界管理者职位的时候就认为自己身处牢笼，他认为自己就应该想上一任管理者罗云中一样。 像罗云中一样寂寞的在星河之中消耗着自己的生命，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可笑的可悲的人一样。 即便是实力比神高，能力比天大又能如何，他依旧还是一个有血有rou的人类修道者。 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可能达到哪些传说之中的心境的最高点，他此时也觉得心境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最高点。 即便是一个人真的斩断了自己的七情六欲也无法达到真正的无上大道，无上大道崇尚的是一个完整的人。 这其中指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实力与心境，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内心都不敢面对。 一个人连七情六欲都能够斩断能够放弃的话，那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既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都谈什么无上大道呢，世间所谓的心境巅峰与人而言各有不同。 在蒋平川看来酒rou穿肠过，不能说此人有辱佛门的戒律戒规，人的善怎么可能仅仅止步于人对自己身的禁制。 心境的巅峰不是清心寡欲，无畏于世间的情感，无畏于自己曾经的过错，这样人内心本身就是完整且强大的存在。 蒋平川想到这里的时候伸手触摸了影像之中慕凌雪那张白皙的脸庞。 一万年就这样在两人彼此的孤独寂寞之中悄然而逝，一万年的时间两人就像是彼此封存了那段时光一样。 蒋平川觉得自己对于慕凌雪的感情之中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懦弱的人。 是一个窃取了别人的情感却卑鄙的忘却曾经被自己伤害的那个人的无耻之徒。 一万年之中他了却了自己与那些故人之间所有的情感，无论是周凝儿还是金颖，无论是变成木灵絮儿的小花还是夏晴天。他都已经将那些曾经的一切归结到一起，一万年的时候那些情感时而还会浮现。 但是他已经不会再有心跳的感觉，可是慕凌雪的突然出现真的打乱了他所有的一切。 他以为自己是一个无上大道的缔造者，殊不知说出来怕只会令人耻笑。 当然这个时代也没有人有勇气来耻笑他这个冥灵界的管理者。 触碰到慕凌雪脸庞的那一刻蒋平川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他不再是那个在星河之中寂寞的消耗着时间的管理者，那种触电的感觉就在一瞬间抵达了蒋平川内心深处久违的感觉。 远在茅山道之中的慕凌雪忽而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就好像自己的生命之中从来都没有失去过蒋平川一样。 慕凌雪站起自己的身子走到门外，走出门外的那一刻她的眼眶微微的泛红。 虽然还是没有看到蒋平川的身影，但是慕凌雪能够感受到，那个人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慰藉，像是对她痴心的等待做出了一个满意的回答。 凡有等待，必有启程，与蒋平川的这一次擦肩，慕凌雪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别再错过对方。 风要走，云怎能挽留，既然无法挽留，那就随风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