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杨河信造访
八月三日，这是一个平凡的日子，不是重要的传统节日。 一早，周晨就接到了来自导师杨河信的电话。 “小晨，火车就要到站，有空的话就到火车站来接我一下。”电话那头传来杨河信爽朗的声音。 接到电话时周晨诧异了好久，问道：“杨教授，您来台州了？” “是啊，最近南京要举办一个研讨会，我想反正也是南下，就索性到你那儿走走。”杨河信说道。 “好的，我马上过来。”周晨立刻答应道，这还是杨河信第一次到访周晨家，虽然来得很突然，不过周晨没有过多疑惑，反而很是有些小时候老师带着成绩单做家访的感觉。跟家里人说了一下杨河信教授将要过来的消息，他马上驱车赶往火车站去了。 将车停在火车站附近的停车场，周晨沿着的人流挤到车站出口处，此时出口处已经挤满了迎接亲朋好友的人群。 周晨看了一下时间，再过几分钟高铁就会到达台州站了。很快，高铁准时到站，黑压压的人群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向着出口处涌来。 “杨教授！”周晨眼力很尖，很快发现了杨河信的身影。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杨河信循着声音看过去，也看到了周晨。 “杨教授，你要过来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我一下？”周晨来到杨河信身边，然后接过杨河信手上的行李。 …… 在回来的路上，周晨了解到杨河信此番南下的目的。 2016年天体物理和相关物理前沿学术研讨会近期将在南京举行，杨河信是这次研讨会的受邀专家之一，所以特地提前几天从北京赶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要绕道台州来，主要还是奔着周晨来的。 “什么，让我去北师大跟赵峰学教授读博？”周晨正在为杨河信倒茶，听了导师的来意后手上顿了一顿，有些惊讶地看向杨河信。 “小晨，这是我和梁致远院长考虑了很久才做出来的决定，相信你也知道，能跟着赵峰学教授读博，对你本人的前途而言是大有裨益的，这次我来呢……就是专门为了做通你的工作来的。”杨河信脸上带着微笑。 周晨默默地点了下头，他明白杨河信话中的意思。 其实当听说要他跟北师大赵峰学教授读博的时候，他心里也是万分惊讶。虽然他过去也曾犹豫是否要考博、拿个博士学位什么的，但自从得到蛋蛋的那一刻起，这个选项就已经被他排除掉了。 这源于身份上的转变，此时的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要为了生活而忙碌的周晨了，现在的他不需要也没必要把时间花在这上面，如果有多余的时间，他更应该思考怎么应对来自费罗文明的威胁。 读博……对他来说越来越遥远了。 所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杨河信教授为了他读博的事，居然会专门赶到他家里来，而且读博的对象竟然还是北师大的赵峰学教授。 说起赵峰学教授，那是大名鼎鼎了。 他曾是北师大研究生院的副院长、物理系主任，现为物理系教授、理论物理博士生导师，中国引力与相对论天体物理学会理事长。长期从事理论物理的教学与研究，共发表过一百余篇论文，是当之无愧的学界巨匠。 在周晨还在读研究生时，中科院大学曾邀请赵峰学教授做过一场讲座，当时他便有幸聆听了全过程，对赵峰学教授的学识自是佩服万分的。 能跟着他读博，确实有着无以伦比的吸引力。这无关知识层面的多寡，仅仅是出于对长者的敬佩！ “小晨，你是我的得意弟子，而且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我和梁致远院长一致认为读博才是你最佳的选择。当然，这是一件大事，最终的选择权在你……” 杨河信没有把话说死，毕竟说一千道一万，选择权都在周晨自己那里。只不过一想到自己居然要“请”着一位学生去读博，那便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但想起那场自己与梁致远的谈话，他又顿感自己肩上使命重大。 这一切都是为中国的科学铺路啊，他内心与梁致远一样，都无比强烈的希望中国年轻一辈中能多走出几个具有国际影响力的翘楚。 为了这个目的，再付出点什么他也无所谓。 晚上正餐时间，周晨的老妈杨希莺因为杨河信的到来特地烹饪了一桌好菜，满满一桌菜色香味俱全，实为人间难觅。 餐桌上，周初明与杨河信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趁着兴致杨河信将推荐周晨读博的事情说了出来，当中有意无意对周晨的天赋进行了一番夸耀，好像以他的天赋不去读博就是一种暴殄天物的行为一样。 家长们当然是乐见自己子女被夸赞，一听又是投到学界巨匠赵峰学教授门下，顿时引得周初明和杨希莺满口的赞同，就连周洛小丫头也眼眸闪烁精光满是鼓动的样子。 好嘛，这都开始从家庭内部开始各个击破了，对于杨河信这种显然是故意的做法，周晨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般，不知该说什么。 这老头，竟然也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瞥见周晨瞟过来的眼神，杨河信想到自己堂堂教授居然也要使用如此不堪的招数，不禁老脸一红，好在酒在兴头，倒是让人看不出他是酒上头了，还是因为羞愧难当。 “自然科学嘛……是人类文明的一部分，是文明与社会进步的催化剂，纵观过去的几百年，物理学对文明和社会的进步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科研是一代一代人像阶梯一样爬上去的，不可能一下子就上去。所以首先应该追对一个好的导师，跟着他走到比较高的地方，这样科研的起点就会比较高。” 说着又看了周晨一眼，好像在告诉周晨跟着赵峰学教授读博一定不亏一样。 但见周晨还没有表态，他也不着急，笑呵呵放出了杀手锏。 “当然了，读博也是件需要慎重的事，毕竟读个博又是三年过去了，人生能有几回少年时啊，我也理解那些明明有能力、也应该去读博的人最后却没有走上这条路的人。这不，为了让小晨没有后顾之忧，我和学校的梁院长专门去北师大争取了一下，为小晨拿到了一个讲师的名额。” “只要小晨愿意去北师大跟随赵峰学教授读博，北师大将正式聘请小晨担当物理学系的讲师。” 这个待遇不仅令周初明、杨希莺动容，连周晨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别看只是区区一个讲师的职位，须知在高校中讲师已经是仅次于副教授的职称了，周晨的好友唐雯欣同样去北师大任教，起步阶段却只是助教而已。 一般来说，高校对本校讲师考博是持鼓励态度的，目前也越来越多呈现出这种迹象。不过像周晨这般主业是读博，讲师地位反而是附赠的情况却是比较罕见。 由此也可看出杨河信、梁致远为了让他去北师大读博到底做了多大的努力。 如此心思缜密考虑到他的一切退路，让其没有后顾之忧，说实话令周晨心里不由产生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如此良师面前，他还有拒绝的道理？ “呵呵，具体怎么选择你们一家人好好考虑一下，老头子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杨河信见火候差不多了，微醺微醉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杨教授，我送你过去吧。” 周晨反应过来，以杨河信现在这种状态，他哪敢让杨河信一个人回去啊，要是路上碰到点什么事，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忙起身送杨河信去定好的酒店。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早杨河信再次来到周晨家里。 “小晨，你和家里商量得怎么样了，去不去北师大读博啊？”杨河信笑呵呵问道。 周晨看了导师一眼，无奈道：“您老都鼓动我家里人给我施压了，我能不去吗？” 昨晚杨河信走后，周晨就遭到了全家人的威逼，这北师大，他是不去也得去了！ “哈哈！”杨河信爽朗大笑起来，一副果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你答应了就好，这样我也好回去向梁院长交差了。”正说着，杨河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有些褶皱了的纸。 “差点给忘了，虽然经过了我和梁院长的努力，但赵峰学这样的学界巨匠却不是什么人都带的，这是他给你的题目，你看一下，有空写一篇这方面的文章给他，算是入门的考试……” 周晨眉头微微一拧，他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同时传递性？” 周晨看到纸上只有五个字的手写草书，至于是哪方面的“同时传递性”，却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