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授奖
2017年3月6日，星期一。 斯坦利拖延了一个多月的访华之旅终于姗姗来迟。 外界对斯坦利的这次访华之旅给予了强烈期盼，希望中美能够摒弃上届美国政府埋下的冲突，共同携手治理PrP-C型脑组织病毒疫情肆虐后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的国际环境。 大灾后谋求大治，这是全世界人民的期盼，斯坦利心里有些郁闷，因为疫情干扰的缘故，原先他与唐安松制定的“两国冲突”似乎受到了比较严重的外部环境冲击。 如何继续下去，看来只有与唐安松见面之后再详细商谈了。 也就是在这一天，周晨在物理学系主任岑先安的陪伴下乘坐着国际航班离开了中国，他们的目的地是意大利的的里雅斯特。因为疫情肆虐的影响，原定于2月7日在的里雅斯特举行的狄拉克奖章授予仪式被推迟到了3月7日举行，这件事情北师大方面非常看重，所以专门安排物理学系主任陪周晨一起去。 当周晨和岑先安从的里雅斯特机场出来的时候，的里雅斯特政府官方派来的人员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看见周晨他们出来便充满笑容地迎了过来。 “两位就是中国北师大的周晨先生和岑先安教授吧？”迎接人员穿着一身笔挺西装，手里提着公文包，显得典雅而正式，身边还跟着一名好似司机的人。 “没错，我们就是。”周晨和岑先安点点头。 “太好了，我们在这里等两位很久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的里雅斯特省政府的副秘书长卡萨帕，在这里专门等候两位的到来。两位请随我来，两位下榻的酒店已经准备好了……”卡萨帕一脸热情道。 的里雅斯特当地政府对于每年颁布的狄拉克奖章看得极重，每一名狄拉克奖章获得者抵达机场的时候，都会受到他们的隆重接待。 接送车辆是的里雅斯特省府的公务用车，周晨和岑先安坐上公务车，随即沿着高速公路朝的里雅斯特省驶去。 意大利的行政区划有些怪异，整个国家三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被划分为二十个大区，每个大区下辖数个行省，周晨他们刚刚下飞机的的里雅斯特机场其实并不在的里雅斯特省境内，而是在“弗留利-威尼斯朱利亚大区”内，这个大区下辖戈里齐亚省、波尔德诺内省、的里雅斯特省和乌迪内省四个省，大区的首府是的里雅斯特市，同时的里雅斯特市也是的里雅斯特省的首府。 大致来说意大利的大区相当于我们国家的省级行政区划，实际大小可能与我们这边的地级市相当，它们的行省相当于我们这边的地级市，只不过实际大小比我们这边的县还要再小一点，行省下面是市，大小类似我们的镇，或者这个“市”体现为“集市”、“市场”更为贴切，的里雅斯特市下面还有39个市镇，基本上只能算城市里大一点的居民社区了。 其实不只是意大利，欧洲几乎所有国家的行政区划都是碎片化的，比如法国，不到七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被划分成二十二个大区，一百个省，三万多个市镇，实行的是精细化管理。但正由于太过碎片化，配合选举的制度，不可避免的削弱了群体意识而强化了个体存在，造成了大势力黑帮占据“地方政权”的现象，有些地方就像台湾的个别乡镇，黑社会只要拿钱买几百张选票，就能指挥警察局。 …… 从的里雅斯特机场到的里雅斯特市没有用太久时间，周晨和岑先安就来到了下榻的酒店，将行李放置好后，接着便在卡萨帕的推荐下出去逛了起来。 的里雅斯特是一座文化交融的城市，离水城威尼斯很近，独特的港口优势使得它经济也很发达。这座城市全年温度在15度左右，港口、古堡、庄园，还有各类原始风貌，别具一格，每年都会吸引成千上万的游客来此地游览。 这一天周晨基本是在购物中度过的，没有办法，难得出国一趟，不买些礼物回去，家里的周洛和杨曦都没办法交代。虽然周晨觉得如果买一般的东西的话，极有可能买到中国产的商品，但是如果买本地“土特产”，总不至于还是中国产的吧？ 于是周晨专门挑了些手工艺品和当地特产，其余如服装、饰品、各种包包等，他一样都没买。 第二天，在国际理论物理学中心大厅里，狄拉克奖章的授奖仪式在这里隆重举行，几个获批准的媒体记者已经架起了专业设备，只等着授奖正式开始。 主持人是哥德堡大学的理论物理学家萨拉威顿教授，同时他也是评委会的成员之一。 大会一开始，所有人先为美国理论物理学家萨拉德教授的去世默哀了几分钟，然后主持人对着话筒宣布一年一度的狄拉克奖章颁奖仪式正式开始。 “女士们先生们，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们，已经过去的一年时间里，我们理论物理学界发生了许多震撼但让人欣喜的事件，这一年不断有新理论被提出来，当然也有一些旧的理论被淘汰掉或是被新的理论取代，这些都是符合历史规律的。” “今天，我在这里要隆重介绍三篇具有十分重要意义的论文，它们分别是《论黑洞热力学定律》、《相对论同时传递性》以及《天体辐射传播状态方程》，想必大家对这三篇论文都有耳闻，甚至你们中有很多人还对它们进行过一番研究。” “是的，这三篇论文毋庸置疑是本年度理论物理学界的佼佼之作。”接下来萨拉威顿教授介绍了这三篇论文在各自学术领域内所引发的轰动效应，然后不再卖关子，直接宣布： “这三篇论文有一个共同的作者，为表彰他在理论物理学方面所做的突出贡献，经评委会协商决定，本年度狄拉克奖章将授予给来自中国北师大的……周晨周先生。” 随后萨拉威顿教授代表发奖委员会授予周晨狄拉克金质奖章！ 周晨上台并接受了奖章，这一刻镁光灯连续闪烁，一张张定格的画面铭记了历史时刻，如无意外这些照片将占据明天各大科技杂志的头版头条。 这时，周晨敏锐的发现，在获准进入大厅的媒体记者当中还有几个来自中国的新闻工作者，想来是考虑到他的国籍而特意安排的。 奖章的颁布没有太多负赘程序，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随后还有为期两天的《粒子物理学前景》研讨会将要在的里雅斯特举行，不过这些都与周晨没有什么关系，授完奖后周晨很快就被记者们包围了，接受了几段不算敏感的采访之后，他才气喘吁吁地挤出了包围圈。 “怎么样，感受到作为名人的荣耀了吗？”岑先安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一脸笑眯眯地问。 “荣耀是有所感觉了，不过作为名人恐怕还得要有一副好的体魄！”周晨无奈地说道。 岑先安笑了：“你是狄拉克奖章设立以来最年轻的获得者，同时也是我们国家第一个获得者，以后的路还有很长，这种事多多习惯也就适应了。” “对了，岑主任你下午就要回去了吗？” 周晨忽然问道。 “是啊，机票已经买好了。你呢，去美国的机票买了吗？” “买了，今天晚上的飞机！”周晨点点头，这次他参加完狄拉克奖章的授领，紧接着还要去美国参加一场《广义相对论、弯曲时空量子场论》的研讨会。 这次研讨会由国际上热衷于构建“大一统理论”的专家学者联合发起，周晨和他的导师赵峰学都是本次研讨会的受邀嘉宾。 一般来说老师受邀，带着学生一起参加是比较常见的，但像周晨这样，老师和学生同时受邀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从这一点上说，周晨目前在学术界的地位已经受到了大家的认可。 “行，那下午你就好好休息，不用到机场来送我了。”岑主任笑了笑，充满祥和道。 此时他要改变态度了，眼前这位年青人不再是北师大的一名副教授，而是在国际上都享有一定知名度的后起之秀。 …… 2017年3月7日下午，岑主任乘坐班机回国，这天晚上，周晨也坐上了飞往美国纽约的航班，中途经罗马转机，于当地时间3月8日傍晚抵达了纽约的约翰肯尼迪机场。 此时的纽约刚刚经历完病毒肆虐，整座城市还没有恢复元气，走在大街上，可以看到行人都是神色匆忙的样子，似乎都不太愿意说话，给人一种莫名阴冷紧张的感觉。 这与自信开放的美国人形象形成了鲜明反差。 “看来这场疫情对美国造成的影响确实太大了，从明显的精神面貌上就可以看出来。”周晨在附近逛了一下，发现这座年轻而古老的城市竟已失去了往日的朝气，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非常深沉的暮色。 美国何时能够恢复巅峰，这个问题周晨不知道，但他知道美国在这场疫情中受到的打击绝对不小。 美国是一个以金融业为重要支撑的国家，整个国家的国民经济中88%为虚拟经济，而且主要都集中在纽约曼哈顿街道（华尔街），剩余的12%为实体经济，其中农业占1%，制造业占11%，可以想象，这种特殊的经济构成对信心的需求是何等强烈。 当美国坐拥世界老大地位时，信心强烈，经济便繁荣，但一旦接连遭遇挫折呢，结果恐怕连经济师们都不敢去想，很难想象如果华尔街彻底雪崩是个怎样的景象。 零八年经济危机时，美国政府将救助的四万亿美元几乎全部投到了华尔街，原因很简单，当它的国家经济出现问题，是将钱投到占比88%的虚拟经济效果明显，还是投到占比12%的实体经济效果比较明显？他们的政府毫无意外地选择了前者，或许也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其它选择了吧。 俗话说得好，过度吹鼓的气球迟早有一天会炸的，这次突如其来的疫情似乎就是摧垮美国经济脊梁的最后一记重拳，令它处在了一种十分微妙的破而未破的状态下。 只等着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