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摊牌
舒夏慢慢走过张欣抱臂站立的地方，停下脚步，整个人犹如是寒冬中走来的冰雕，本来就有些冷的走廊，温度陡然下降般，让张欣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舒夏转身沉默的看了她几秒钟，才重新迈步走向病房，并且冷冷丢下一句，“那是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张欣向来心高气傲，对新近公司的舒夏自认还算尊敬，可舒夏总是对她一副冷漠疏离的态度，在她以为舒夏会退出孟钧生活的时候，居然发现孟钧还是心系舒夏，甚至想到赠予自己的资产的方式挽回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后，这对她是一种奇耻大辱。 孟钧宁愿爱着这样一个身心都已经不完整的女人，却不肯接受在他身边默默等待多年的她。 医院来往的人数众多，哭喊欣喜各种声音各种情绪充斥着医院走廊也包裹着舒夏。 站在孟钧病房外，从探视窗口望进去，正好迎上他灼热的视线，仿佛要穿透这一层障碍，把他的心意完完整整传递到舒夏心里。 舒夏收回视线，低头开门走进去，该面对的终究还是逃不掉，“孟钧，要我说的多清楚，我们没有未来。” 孟钧原本强撑着所有力气才维持住的微笑瞬间僵硬垮塌，他看着舒夏就站在自己身前几米远的距离，为什么却觉的她不是她了，而且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潺小溪变成汪洋大海。 他就是孤零零的飘在海上的帆，看着海岸线离自己越来越远。 “为什么你不肯重新接受我？舒夏，我真的爱你，一直爱着你，”孟钧迫不及待的想得到舒夏一点点肯定，哪怕一个眼神也好，可舒夏走上前，帮他掖好被角后，她的眼睛都不肯在他身上停驻一秒钟。 舒夏的冷漠，浇灭了孟钧心头残存的仅有的一点期盼和希望。 可他不甘心，也不想就此认输。 “你爱季耀吗？”孟钧用尽全身力气拉住舒夏，可身体虚弱稍一用力就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即使痛着，他也咬牙忍耐坚决不肯放手，这点痛算什么，他彻夜难眠的时候比这还要难挨，无数日夜星辰轮转没有她的消息的时候，他的痛是现在的千倍万倍。 舒夏站定，背对着孟钧，倔强的不肯回答他的问题，“你现在需要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硬生生的掰开他的手，舒夏一步一步走到门口。 门缓缓关上，舒夏的背影成为一条线最后消失不见。 “我有点私事要处理，先离开一步，”舒夏走过张欣的时候微微颔首，孟钧是以为她而变成这样，她现在继续呆在这里，对他的伤势一点好处都没有。 张欣守着自己最后一点理智，提醒舒夏道，“孟钧一天不出院，身为罪魁祸首的你，就得每天都来医院照顾他。” 她能为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满足他微不足道却难如登天的愿望，那就是希望舒夏不要离开他的视线，一刻都不行。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只不过我照顾他的时间是在他睡着后，”舒夏说完慢慢走开。 果果还在季耀的手上，她要去带果果离开，去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欧丹阿姨，抽血一点都不痛，你哭什么，”果果含着自己的手指，不解的看着在一边泪目的欧丹。 果果当然不会明白恐惧也会让人流泪的，她现在就像是等待舒夏审判的罪人，舒夏躲了这么久，终于把果果养大，还以为离开季耀这辈子都不会把果果置身于豪门恩怨中，可最后，还是因为她的马虎，导致不可挽回的一幕。 舒夏问过护士抽血的窗口，看到正在等候室的几个人。 果果眼尖，第一个看见一身疲惫的舒夏，兴冲冲的跑过去，紧紧抱着舒夏的大腿撒娇道“妈咪，我有了新保姆，以后你就不会那么累了。” 舒夏强撑着疲惫，给了果果一个淡淡的微笑，“果果，妈咪有事想和你的保姆谈，你和阿姨去一边玩会可以吗？” 果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身看着季耀，不愿意离开，欧丹走过来，抱起果果就往外走。 “我带她回我那，你处理完事情去找我，”欧丹安慰大哭的果果，可是任由她哭的撕心裂肺都不肯放她下来。 季耀心疼的看着果果大哭大闹的离开，整条走廊全是果果撕心裂肺的嘶喊声。 “我想和你谈谈果果的事情，”舒夏站在季耀对面，他坐着，她站着。 舒夏脸上的疲惫和心力交瘁明显的让人心疼，“坐过来，我又不吃人。” 季耀温柔的坐过去牵起舒夏的手，她却不着痕迹的拂开他的手，拒绝他靠近。 在之前，她还说不清楚是什么感情，但是在现在，他发现果果后，舒夏第一次怕了眼前这个总是对他温柔微笑的男人。 “鉴定结果今天出不来，我们先走，找个地方喝杯咖啡，你想谈什么都可以，好吗？”季耀温声软语的说道，只想舒夏能放下现在对他的戒备。 张秘书远远跟在后面，看着总裁和他的前妻以前以后的走出医院，在医院转交处的咖啡厅坐下，他则在户外露天的座位处坐下来等着他们。 季耀帮舒夏要了一杯热可可，还有一份舒夏爱吃的甜点，特意嘱咐甜点上的牛奶换成酸奶。 “果果说你不爱喝牛奶，还想吃什么？”季耀把点餐单递给舒夏，舒夏接过来后直接给了服务生，微笑说道，“谢谢，就这些。” 现在就是山珍海味摆在面前，她也吃不下。 季耀见舒夏双手摆弄玻璃杯，淡淡笑笑，喝了口咖啡问道，“孟钧怎么住院了？” 他原本还以为舒夏随手写下的下班约会的对象是孟钧，还专门让张秘书去接舒夏下班，结果这么巧在医院碰见了。 刚才在医院看见舒夏的那一瞬间，他几乎要掩盖不住眼中的笑意，可是鉴于当时的环境，他还是绅士的放舒夏先离开，虽然孟钧不知为何住院了，可他还是不厚道的觉的松了口气，至少没人会在住院期间还有心情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