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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吃亏

    那吕庆终是架不住酒后的困顿,如一团皮囊倒在了软塌上睡了过去。林勋使了个眼色,贵妃忙紧随后头。林勋走至门口,和颜悦色对刘管家道,“贵府吕公子已经睡下,你们就不要打扰他。”又指了贵妃道,”公子将这清风送与本王了,待公子醒来,替本王多谢一番,改日再请他吃酒。”

    刘管家随吕庆多年,深知其脾性,莫说随手拈来还没看清模样的小哥儿,就是他身边薄有情谊的侍女也是说送人就送人,故而林勋编谎儿也是深入骨髓,刘管家深信不疑。

    出了丛郁亭,两人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林勋怨怪贵妃乱跑,一边更是自责,心情自然郁闷;而贵妃,暗自庆幸吕庆没有认出她,却又是为方才的险境后怕。两人心中皆有起伏,故而谁都无意开口,气氛虽冷,却又因各有心事,倒并为不堪寂寥。

    “清风,饿了吧?小王带你吃点别样换换口味。”林勋边走边开口。

    清风?这是贵妃第二次听到他说起这名字,显然这名字是对她而言,第一次拿来哄骗刘管家也就罢了,那这一次,贵妃别过头去四下看看,确确实实除了他和她以外,就没有第三个人,“你喊我清风?”贵妃声音里隐有恼意,又有不能置信。

    “这里还有旁人吗?不是喊你又会是谁?难道你以为是喊我自己?”林勋的声儿依旧云淡风轻,那腔调分明就是满满得意,外加十分的自信。

    贵妃火大了,这一路就受他摆布,临了还给她换名?她气的红了脸,却又不敢大嗓嚷嚷,只得压着声儿道,“臣妾有名字,毋须殿下cao心,何况,名讳岂是旁人能给得了?”

    林勋又是拉长了声哦了一句,然后便不以为然道,“刚才若不是有清风这个名字可以挡了过去,你又怎能脱身?”

    “公子将这小哥儿或者小厮送与本王不也可以糊弄吗?”贵妃明显被气到,她不依不饶非要颠倒过来。

    林勋笑着看她一眼,意味悠长,“哦,小哥儿?小厮?倒也不孬,不如日后人前吾就喊你小哥儿或是——”

    贵妃这才晓过味来,他这是做筏子引她自缚啊!贵妃面红耳赤,再也无言。

    夜风吹动衣衫,索索有响儿,转过弯儿约摸三丈远,林勋驻步,咬字嚼词道,“就这儿吧。小厮你指定喜欢。”

    贵妃恨恨怒视,她恨不得来一阵妖风把这杂嘴给卷到九霄云外去,永世不得回来。

    “——”林勋含情脉脉,满目春水,他缓缓说道,“小厮实在太粗鲁,对不住贵妃这张如花的面孔,小哥儿虽然文雅顺口,只是,满大街的小哥儿,若是走散了,吾扯了嗓子喊小哥儿,那岂不是引了满街的人应声吗?反倒让吾露了真身。不好,不好,还是清风妥当。清风,清风,玉霞拂红日,清风伴君侧。”

    贵妃垂头丧气,看来这颇有寓意的名字要真真跟定她了,然,她到底还是不甘心,她翩然笑道,“臣妾日后不可能再有机会与殿下出宫,那这名字可就白费殿下心思了。”

    “是吗?清风日后不为小王祈福了吗?那若是小王有恩于清风,清风又当以何为报?以身相许?那还要看小王哪日起了兴趣才是。”

    贵妃恼羞成怒,这货越发得意忘形,口无遮拦,旦是有一丝可能,她都不愿与他再有交集,然而,那颤颤巍巍的一丝机会似乎只有系于他身上。既然别无选择,那理所当然她还是要受他拿捏。虽然悲哀,可也只有接受的份儿。

    “清风也好,伴君侧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求来的不是?殿下赐予清风这等荣耀,清风感激涕零,自当倍加珍惜。”

    林勋冷眼瞧着贵妃惺惺作戏,虽说假的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能得到贵妃的奉承,不也是不容易吗?

    林勋心思微妙,他唇畔微展,隐有笑意,“风来势变。清风识时务最好,也免去吾再多烦忧。”

    此话似是一语双关,风来势变?她是他的吉祥物吗?贵妃虽有不爽,但几招下来,她着实察觉到林勋拌嘴的功力确实不是她所能及,委实是心竭力微。吃亏积福嘛,贵妃压不住旁人,只能衰衰的勉励自个儿。

    此时已是丑时,这一宿先是车马劳顿,后又是虚惊一场,惊累叠加,纵是两人身子骨还算年轻,也经不住这番折腾。

    润梅亭里,芳馨盈盈。精雕细刻的石几上,一副注碗,两副盘盏,果菜碟各五片,水菜碗三五只,俱是光芒闪闪的银器,这布局不多不少正适合二人对饮,然就这样一小阵仗,只怕耗银也要数百两。贵妃叹为观止,不能不说大夏当真是国富民强。

    林勋点了一壶清淡的玉练槌,略一思讨又点了此店的招牌孙家酥,贵妃素来对甜点情有独钟,今儿看她能否吃的出名堂。

    不多时,那酒菜便悉数上桌。两人已是饥肠咕噜,又没外人,贵妃倒也不虚套客气,只拾起一酥烧,夹了菜便欲入口。

    偶一抬头,却瞥见那林勋冷了面孔,正定定将她瞧着。

    贵妃早已摸透其心性,知道他这是又是起事的征兆,心下突突跳的厉害,那举着的银箸不自觉的搁下,猜测这货又是恼了哪一般。

    亏得贵妃聪慧,不及多会儿,便重拾了银箸从各盘各碟多少夹了菜布到林勋的碟子里,笑语盈盈,“出门在外,殿下多有委屈,清风为您布菜。”

    “既然知道是出门在外,就不要称呼吾为殿下,若是有歹人听了,可不横生枝节吗?万一劫色劫财你可抵挡得住?”

    贵妃讪讪而笑,肚子饿的咕咕直叫,那货不死不休,吃顿饭哪来这么多事事儿,腹诽终归不敢拿上台面,贵妃认错的牵强,“是清风错了,清风为殿下倒酒。”

    “——”林勋扫了冷冰目光过来。

    呃!不是殿下,那是——贵妃又被动的转悠开脑筋,先生?太老,林勋那古怪脑子指定又是嫌弃;少爷?太嫩,配不上林勋那老气横秋的脸;公子?虽说是满街的公子,但大家大户都是这样称呼,林勋该没有措辞吧?

    “公子,清风为您布菜。”贵妃笑得灿然,娇柔妩媚。

    “喊相公。”林勋不容置疑,玉面无私。

    相公?贵妃嗫嚅好久,就是喊不出口,那相公只在嗓子眼里咕哝。

    “相公?好像不妥吧?”贵妃面色绯红,如饮了那尚未倒出的玉练槌。

    “嗯?”林勋看她,并不做声,只听她怎样论当。

    “相公?在大夏,是暗指男|娼,难道殿下不介意吗?”贵妃说的小心谨慎,只怕惹怒这货,到口的美食再给泡汤。

    林勋倒不以为然,“哦。吾还以为是什么呢,在大唐,相公是极高级的称呼,是为官者方当得起。以后,清风就称呼吾为相公吧。”

    贵妃翘着的唇角微微颤抖,她当真如猫爪下的小鼠儿,林勋就是那yin|猫,她自觉怪可怜的,可是那猫不怜香惜玉,也奈何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