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临近半夜，后门传来敲门声。肖诚开门让石佛进来。 石佛把沾满血的勾子往地上一丢，左手提起几只又肥又壮的田鼠说：“来，今晚开开荤。” 石佛找来一块碎玻璃给老鼠开膛，肖诚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石佛说前门还围着二十几只丧尸，后门只有六七只，被他用铁勾串了羊rou串。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套来的田鼠正长着膘，用火一烤立即飘出nongnong的烤rou香，嗞嗞往下滴油，石佛摸出几包方便面调料均匀撒在表面，没几下功夫热腾腾的烤田鼠就完成了。 老胡本来在装睡，被这香气一熏什么也顾不上了，猴急地扑过来等吃的。 吃着田鼠rou，肖晨问石佛明天有什么打算。石佛说刚才出门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摩托车被那伙人给骑走了，只能搭他们的车，肖晨答应了。同时商量了一下脱身的计划，决定先由石佛和肖晨从后门出去，引开门口围着的丧尸，然后猴子和老胡开车去指定的地方接他们。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分头行动，肖晨和石佛引开堵着门的丧尸后，老胡赶紧接满了油，又捎了一桶，这才开着车到路口和肖晨他们会合。 东明市离南城有三百多公里，一路上没什么车，车子跑得飞快，接近中午的时候，南城已经出现在眼前。原本繁华的都市，只剩下一个死气沉沉的空壳，除了路上胡乱停着的车，所有人仿佛都被蒸发了一般。肖晨让老胡放慢车速，四个人一辆车，缓缓地驶入这座寂静的空城。 出城的要道上，不知被谁用几辆汽车和旧轮胎做了个简易的路障，车顶上倒扣着一个空车架，上面有燃烧过的痕迹。他们几人下车清出一条路，让车子过去，四下看了看，只见四周的主通道上，都有这种简易的路障隔着，一些小弄堂则直接堵死，形成了一个临时的可算做是“安全区”的地方，四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疑惑。 “这什么情况？是警方弄的隔离区吗？不像啊！”猴子不解地问道。 石佛走近“路障”，伸手在燃烧过的空车架里刮了点炭末，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说：“像是什么化工用品，但绝不是警方或军方的。” “也就是说，有人把这些街区都隔开了，这是为什么，防止人们出城吗？”肖晨问。 石佛爬上车顶，四处张望了一下，跳了下来，指了指前面对肖晨说：“不是。你看那边，往西郊的路口全都开着，而市区方向过来的路口堵死了。这些路障是可以移动的，只要推动下面的车轮就可以，像是一道闸门。而且每个路障上都可以点火，我猜这是用来防止丧尸靠近的。” 肖晨点点头，表示这个解释较为合理：“这么说，有一群人把这里当成了……基地？” “可以这么说。” “哇哦！生活在丧尸中间！这些人真变态！”猴子撇了撇嘴。 “老胡，你家在哪个方向？”肖晨问。 “在车站边上，离这里不远，开车20几分钟左右。” “那我们……”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打断了他们的说话，左边的小路上，远远看见一辆摩托车载着两个人飞快地驶来，车子后面拖着什么东西，摩托车手看见肖晨他们，转头说了几句话。摩托车越骑越近，只见车子后面拖着一只麻袋，可以看出里面装了一个人，正在徒劳地不停扭动着。 肖晨心里一紧，正在考虑怎么办，石佛已经一个箭步向前，像一座铁塔一样站在马路中间，挡住摩托车的去路。车手大叫着：让开！快让开！石佛把手抱在胸前巍然不动，摩托车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两只轮胎在地上擦出一阵青烟，一个侧翻从石佛身边滑过，两名车手摔出去老远。 两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冲过来，见石佛瞪着铜铃般地双眼，嘴上挂着一丝冷笑看着他们，犹豫了半天，连车也没拿，相互掺扶着跑了。 肖晨冲上去解开袋子，里面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脸色苍白，嘴上封着胶袋，双手双脚绑着，脸上身上全是一丝丝拖出来的血痕，少年惊恐万分地望着他们，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躲。 “别怕，我们是从东明市来的，你是谁，这些人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这样对你？” 少年解脱了束缚，张了几下嘴没发出声音，突然趴在地上，哇哇地吐了几口，秽物里带着血丝。 “我叫黄小滨，是个学生，你们快离开这里！！” 黄小滨想要站起身，却脚底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 “怎么办？”老胡先开口。 肖晨看了一眼石佛，石佛耸了耸肩说：“都无所谓，只是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肖晨点了点头，说：“老胡，那我们先去你家看看，刚好找个地方歇脚。” 老胡一听，痛快地说：行。 车子往市区方向驶去，石佛和猴子一左一右扶着黄小滨，坐在后面，石佛替他检查了一下伤势，说：“有根肋骨断了，得赶紧替他接回去。” “我家附近有个药房，我们可以去找点药……” 嗞！！ 话音未落，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老胡猛打方向盘，车屁股甩了出去，差点撞上路边的电线杆。石佛的头重重磕在玻璃上，刚好撞到头上的旧伤，疼得他直吸冷气，嘴里骂道：“我曰，老胡你怎么开车的？！” “有……有丧尸！”老胡惊恐的舌头都打结了。 就在马路的正前方，半条街区上挤满了饿急了眼的丧尸，听到马达的声音，密密麻麻的丧尸一起转过头，放眼望去是一片血红的眼睛，丧尸们闻到了鲜rou的味道，立即呲开嘴，争先恐后地向他们涌过来。 “进巷子！快！” 老胡的手不住地抖着，打了几次都没点着火，肖晨急得双手拉住他的衣服，把他拎到副驾上，自己跳到驾驶位上，握紧方向盘一踩油门，车子嘶吼着冲进左边的小巷。 还没开出多远，前面的路就被一辆面包车给堵死了，丧尸的咆哮声已经近在耳边，甚至已经可以闻到它们嘴里喷出的腥臭味，几个人手忙脚乱地下车，想也没想就往边上的一座公寓楼跑去。 公寓楼的门紧锁着，石佛手里横抱着昏迷不醒的黄小滨，吼了一句：“让开！”一脚踹在门上，门应声而开，剩下的人鱼贯而入，肖晨抽出消防斧，卡在门把手上，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