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过如是
佛家有言，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其言所指的一切有为法，皆是因缘与合而生，不是无因自有。缘起则生，缘灭则散，不外乎是这样的原理。 而不外如是，又有不过如此的意思。 有些事情说透了，讲清楚了，反倒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就如美人在前，朱玉在怀，高堂在上，若是得之拥之，抱之，登之，那与得不到时憧憬的样子是决然不同的。但也并非你想的那般美好。 安若素不再问，萧鸾不解释，无非就是留一些神秘和后手给旁人看。 刀口舔血，若是被人一眼就看的通通透透，犹如暴晒在正午阳光下的透明人，想是拼杀起来自是大打折扣甚至处处捉襟见肘。 各门各派严禁门下徒众外传功夫就是有如此道理。 众人没有心思再去看躺在地上的无心和尚，他们此刻倒是对萧鸾充满了兴趣，每人心中都有疑问，但不好开口详询。 不过打狗还要看主人，所以有的人沉默不会太久，“萧公子功夫倒是俊的紧。” 萧鸾急忙对任天行抱拳施礼道，“任老前辈，方才我出手失了分寸，不小心就把无心法师给。。” 白眉尊者任天行伸手压了压虚空，开口道，“萧公子与无心切磋武艺我是不管的。但他毕竟是我带来的人。你若是把他打伤，我面子上也过不去是不是？！” 萧鸾道，“任前辈，无心只是暂时失去行动能力，我并非出杀招伤他，稍微歇息片刻他自己就能起来了。” 任天行正欲答话，那铁甲横川丁雷突的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大声吼道，“无心法师现在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你若是不给个交代。我丁雷是第一个不能放过你的。” 萧丞闻言浓眉轻扬，“卷图未尽，凶器已现么？” 萧鸾无奈道，“无心法师确实无碍，只需稍等片刻便行，此时若是对他试xue，恐怕会伤了他的根基。” 丁雷怒道，“呔！~~~~你当我三岁孩童般好哄么？！世间哪有什么内伤是试xue不能解的？！” 安若素叹道，“你们这般咄咄相逼，无非就是想让萧公子说出自己方才的招式罢了。” 任天行听了白眉微轩，并不答话。 丁雷似是没有听到安若素的话语，大步流星，径直奔向萧鸾。 丁雷边跑动边从后面背囊抽几节物事，当他到萧鸾面前，已然拼接完毕。双手一抖，数道寒芒便从手中物事点向萧鸾。 慕容白疑声道，“奔雷枪？“ 一言不合便动手，数道寒芒直奔萧鸾胸前几处大xue。 萧鸾哈哈大笑，身子犹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整个人直接向上飞了二丈有余。 丁雷见一招扑了个空，并不着急，左腿横移，稳住腰劲，枪式由点変撩，两手握枪，前手如抓微上提，后手掌住枪管下压，使枪锋由下向上挑。那玄铁做的枪尖闪着寒光迎了上去。 “嘶~~~~~”安若素看的是满心焦急，整个人慌了起来，此时萧鸾力道已尽，下盘全是空门，若是被扎实了，她不敢想象下去。 萧鸾笑声不觉，那旋转的身子突然就顿住不动，手中的乌骨折金扇竟直直的迎了上丁雷的枪尖。 金属相撞的声音惊醒了安若素。 但见萧鸾人犹在空中，头下脚上斜斜立着，一把金扇压着丁雷的枪尖不动，似是稳如山岳。 丁雷怒吼道，“你若是再不解开无心的xue道，就休怪我丁雷无情了！” 原来他以为，萧鸾精通弹指神功，所以方才和无心相斗的时候，用暗手点了对方xue道。 萧鸾笑道，“他只是需要昏睡一会儿，并不是并点了睡xue，不过别的xue我也没点。说到无情。此时你便对我留有仁慈么？” 丁雷道，“你小子伶牙俐齿，我不和你斗嘴，手下见真章吧。” 言毕，双手紧抓枪身，手劲迸发，旋转起枪头，正是枪法中的绞枪术。 萧鸾自是不会硬接，手中金扇稍微用力一抖，借此力道，整个身子就如随风拂柳一般向后飞去。 萧鸾边退边笑，“既然丁兄苦苦相逼，就别怪萧某手下不留情了！” 虚空中连连响起数道破空声，空气因为劲气过快过急而有丝丝白光闪过，正是萧鸾的弹指神通。 丁雷哈哈大笑，“来的好！” 腰劲暗含，下盘盘根老树，手中玄铁枪舞的是密不透风。 正是： 枪绞舞花要连贯，左右绕行绕身转。 莫要看它是花势，封闭攻守在里边。 双手舞枪腰扭转，蛟龙出海左右旋。 尖前把后多变换，舞花立圆绕循环。 那几道气劲撞到玄铁做的枪上，当当当连响，丁雷竟然全接了下来。 萧丞皱眉道，“这奔雷枪丁雷也是个难缠的角色。“ 安若素道，“萧管家，怎么说？” 萧丞道，“这舞枪法，世俗人只当是此招用来对付敌人弓箭或者暗器的招式。有些江湖艺人已经练成了花把势。殊不知道舞花是枪术一个重要的招式。其实一但此式发动，那杆长枪还可对斜前方来的招式以格、拦、拨等方法破之，对斜下来的招式以挂、拨、削等法防之。枪之舞花可攻可守，切切不可小看！” 安若素颔首道，“老管家武学造诣深厚，若素受教了，不过我对萧公子有信心！” 萧丞道，“安姑娘怎地对我家公子那般有信心？” 安若素娇笑道，“因为他是追云叟的徒弟啊~” 萧丞无奈笑道，“我不是追云叟，我家公子也不是我徒弟，我承认我家公子的指上功夫我只教了七成。其实我家公子枪法也不差，所以我对枪术也是了解不少。不过他的枪术可不是我教的。我说过，我家公子所学颇杂。” 安若素盈盈道，“我知道你们兰陵萧家家大业大，看你家公子也是气质不凡，怎么你们这家主也忒狠心了些，尽是让他学那么多受罪的技艺？” 萧丞叹道，“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家主虽然疼爱我家公子。但也知道些事，与其派人保护他，不被人伤，还不如也让他自身强大。 虽然公子功夫未大成，但也早已不需要老朽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