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柔软过的记忆
雾蒙蒙的早晨，天空渐渐泛起白光，晨辉从黑夜中苏醒。 戚小卫的头沉沉的，迷迷糊糊的不愿起床。“小卫，小卫。”耳边似乎一直有小小的，轻轻的声音在唤着她。 “是你吗？雾铭。雾铭...”戚小卫蹙着眉，紧紧的把自己困在梦里。那与真实世界，似乎一样存在的，戚小卫的梦。 情景再现，一遍一遍的为那些失去的记忆，填补安慰。 “小卫！小卫！” 13岁那年，留着学生头的戚小卫，渐渐的变的清晰。 之源中学新生开学了。一位纤瘦，留着长发，齐刘海的戚羽羽喊住戚小卫，“小卫！你被分到哪班？ 戚小卫冲着她灿烂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7班呀！你呢小羽” “我也是啊。呵呵。” 新生们兴奋的像夏天热闹盛开的太阳花。戚小卫看着戚羽羽被修剪的整齐的长发，心里狠狠的羡慕着，几缕发丝，调皮的迎风跳进了戚小卫的心里。看着戚羽羽和其他的女孩子往新班级赶去，戚小卫只是笑着，慢慢的跟在她们身后。 之源中学的学生大多是小镇周围的，彼此好多认识的伙伴。只是有个女孩子不是。戚小卫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她不是小镇的人。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公主般的贵气。虽然这只是戚小卫的判断。可事实是，苏唯尘真的是大城市过来的转校生。 戚小卫挠挠自己的碎发，对着这个刚进班就招呼戚小卫坐她旁边的女孩傻呵呵的笑。她说，“我叫苏维尘，市里的。” 戚小卫抿着嘴傻呵呵的笑，“叫我小卫吧。” 对于一群小女孩来说，苏唯尘美丽的面孔，漂亮昂贵的衣服，还有她很有气质很有钱的爸爸mama，这些是戚小卫没有的，真的令人羡慕。可戚小卫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漂亮，那么可爱，就是没有女孩子愿意和她玩呢？真的很奇怪。 戚小卫不觉得贫穷和富贵有什么代沟。也许戚小卫不明白贫富的概念是什么。不管苏维尘有多有钱，多漂亮，戚小卫都不会嫉妒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和她在一块，喜欢和她当好朋友，因为她们都是寂寞的孩子。 注定的缘分，让她们成为彼此年少的依恋。 也是同一年，许雾茗出现在戚小卫的世界。mama说，爸爸也说，他是你未来的老公。坐在家里的客厅，戚小卫已经羞红了脸，她的爸爸mama真的是很潮，很开放。可是戚小卫在满脸的尴尬中，偷瞄着这位从天而降的天使。对，他给戚小卫的感觉就是天使一样圣洁的男孩。 那天许雾铭突然降临戚小卫的面前，身边一位温柔可掬的女人坐在他旁边。之前她们说了什么戚小卫并不知道，总之，在她放学回家那一刻，看到爸爸mama还有许雾茗她们四人相对而坐。不一会，说了几句客套话，女人起身整了整许雾茗的衣襟，就离开了。爸爸mama出门送她，客厅只剩下戚小卫和许雾铭两个。 空气寂静的掉根针都显吵。戚小卫抬起头，正对上许雾铭盈盈而笑的双眸。戚小卫不知所措的挠挠头，冲他笑了笑。然后他站起来走到戚小卫面前，伸出手说，“我叫许雾茗。你是小卫？” 戚小卫攥着他的手，忽然感觉，这双手一定有一种魔力，那一刻，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被这双手牵一辈子。厚颜无耻的握着他的手，直到爸爸mama站在面前偷笑。戚小卫一脸羞死了的表情...... 可，梦总在下一刻清醒过来，不管你舍不舍得梦境里的人。 戚小卫平静的侧着脸躺着，泪水依旧失了半边枕头。她的眼泪，似乎永远流不完。同样的梦她重复着，温习着曾经。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她永远都无法忘记许雾铭，曾经是那样的刻骨铭心的存在过。 许雾茗就在院中西边的房间住下了。戚小卫的卧室的窗户，正好可以望见许雾铭窗内写字台上成摞的书。他初三，戚小卫初一。他们一起上学，吃饭。只是戚小卫不上晚自习，许雾铭自习回来，戚小卫已经快要睡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在心似清泉的年纪。 厨房里冒出淡淡的青烟。小锅灶里的鱼汤，咕嘟咕嘟的冒着奶白色的气泡。戚元康和修玫在厨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了许雾茗。在说起这件娃娃亲时，戚小卫暗自恼怒，天哪，太过分了，要是许雾茗不是现在的许雾茗，我就惨了。要是长得给一蛤蟆，我小卫不得撞墙自杀啊。不过一边还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许雾茗成绩好，长得又帅，嘿嘿。 戚小卫偷乐着，抬头见爸爸mama不怀好意的笑，戚小卫白了她们一眼。爸爸mama说的什么戚小卫已经来不及消化，只是知道，许雾铭爸爸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大活人，就这样石沉大海般消匿在人间。 戚小卫开始心疼这个男孩。她不知道许雾铭背负着什么，可是没有爸爸，在戚小卫来说，就像天塌下来般难过。许雾铭，你该背着多大的坚强，才能笑的如此的从容？戚小卫认真的，不动声色的剥着手里的洋葱，眼泪稀里哗啦的流的满脸都是。 外边传来，门开合的声音。戚小卫从窗外探出头，楼下是许雾茗高瘦的身影。见他抬头往这望了一眼，戚小卫心里奔腾着的小鹿，慌乱起来，她扔下洋葱，一溜烟的跑下楼去。 “雾铭你回来了呀！快洗手吃饭。今晚有鱼汤喝呢！”戚小卫乐呵呵的站在楼梯口，看着走进来的许雾铭欣喜的道。 许雾铭走进来，看到柒小卫红肿的眼睛，紧张的来到跟前，摸着她的头，温和的说，“小卫，你怎么哭了？”手指轻轻的擦掉戚小卫下落的眼泪。 碰触到许雾铭冰凉的手指，戚小卫心里的心疼泛滥开来。天气还不冷，可许雾铭却有着冬天的温度。“嘿嘿，是剥洋葱剥的。一直在流眼泪。” “呵呵，傻瓜。在水里剥的话，就不会辣眼睛了。”说着，许雾铭已经挽着袖子，要去厨房帮忙。戚小卫总喜欢跟着许雾铭的脚步。 戚小卫从来都不下厨房，今天听到爸爸mama谈话，兴许能听到更多关于许雾铭的事。便无事献殷勤的在一旁剥洋葱。 修玫将两人轰了出来。 院子里的栀子花，开的耀眼，明晃晃的白，让人心里格外的芬香。柒小卫耷拉着双腿，坐在台阶上，身边坐着许雾铭。偶尔的落叶，轻飘飘的落在院子里。 时光，它没有说话。却滴滴答答的诉说着一去不复返的岁月。两人并肩而坐的样子，是戚小卫最为珍惜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