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初次情动
一连三日，阿梨守在屋中片刻不离的熬药，任何人都不需靠近，这些药材都是她费了好大的功夫凑齐的，好在夏侯瑾轩在御医院也说得上话，许多药材都是他四处找来的，因为药物珍贵罕见所以不多，万不能糟蹋浪费了，熬药期间一丝失误都不能有，也难怪阿梨如此下功夫。 桑荼端着饭菜经过层层严格的检查，终于到了门外，敲门，“阿梨姑娘……是我，桑荼，给你送饭菜来了。” 阿梨开门，微笑道：“辛苦你了，进来吧。” 桑荼笑得有些勉强，想想也是，她本是一个从未见过大世面的民妇，自从进了宫，几乎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话也不多，任由别的宫人欺负，怯懦不聪明，极其没有存在感。 阿梨吃过饭，桑荼起身端着托盘准备告退，却见阿梨忽然蹙了眉，捂着肚子，桑荼慌了神，“阿梨姑娘……你怎么了？” 阿梨咬着牙，走到药炉前，将铁门关上锁好，嘱咐桑荼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请你在这里守着，什么都不要碰，更不许任何人进来，如果有什么意外，请立即喊我，我去出恭。” 桑荼白了脸，似乎不敢接受如此重托，阿梨拉着她的手郑重道：“一定要看好药炉！”而后走进内室。 桑荼忐忑的坐到桌前，不安的看着以铁栏相隔的药炉，炉上的火苗不停的跳动，映在桑荼漆黑的双瞳中，原本橘红色的火焰渐渐变成了血红色，贪婪的舔舐着药炉。 阿梨出来的时候，桑荼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坐在凳上，紧张不安的绞着手指，阿梨看了一眼完好的铁栏，对桑荼微笑道：“谢谢你啊桑荼。” 桑荼颔首摇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阿梨点头送走桑荼。 药炉下的火焰又渐渐的成了橘红色。 阿梨看着灰色的天空，天边已经有了月亮的轮廓，阿梨姣好的眉毛微微皱起，今晚是十五。 云府，戌时，连城如往常一样调好了洗脚水，用手试了试，觉得温度可以，便端到了床前，二爷一身中衣坐在床上，卷着一本书看得入神，连城脱去他的鞋袜，将他的双脚放进洗脚盆里，一秒钟过后，二爷眉毛微抬，看她，“你在报复我吗？” 连城手伸入盆中，茫然抬头看他，“什么？” 二爷目光扫过她的手，换了个说法，“你不觉得水有点热吗？” 连城一怔，用手搅了搅水盆，“不是和平常一样的温度吗？” 二爷眸光微动，敛了神色，俯身拉出连城的手，也不在意她手上的水迹，径直握住，连城羞且不解，挣开道：“你又耍什么花样？” 二爷眉头微皱，“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几乎就是他话音刚落，连城忽然感觉脚底涌起一股寒意，她眉头一挑，忙望向窗外，一轮皎洁的圆月娇媚的挂在枝梢，连城神色一变，但又极快的压抑住，但是似乎没有什么事是能瞒得过二爷的眼，他问：“怎么了？” 连城起身，淡笑了一下，“我去叫子淮来，今晚我有些不适，先告退了。”说罢，不等二爷回答，转身疾步离去。 从主院到青棠院有一段距离，连城觉得头顶的月光就像锋利的寒刃一般刺入血rou，她脚下开始不稳，咬紧了牙，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青棠院，用身体撞开了房门，却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手掌磨出了血都无暇顾及，因为随着月亮的攀升，她身体如坠冰窖，双唇冻得乌紫，全身不停的打颤，她皱紧了眉头，伏在地上，一点点的朝床爬去，手掌的血液染红了地面，可那疼痛不及虫蚁噬心、千刀万剐的万分之一。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身体上的疼痛她可以拼死咬牙不发出任何让人同情的叫喊，可是这份屈辱……让她感到透心的无助和委屈。 好痛…… 连城的眼睛模糊不堪，眼前的世界一片晃动，她咬紧了唇，任血液淌下，也不愿意叫喊出声。月上中天，痛意和寒冷达到了顶点，那昔日温柔的月光如今变得残忍冷利，一刀刀的凌迟她，长长的睫毛上、眉毛上覆了一层冰霜，双手冷如磐石，身体的关节变得僵硬无比，动一下都艰难。 就在连城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有风冲进室内，然后，黑暗中，有一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抱起了连城，疾步走到床前放下，连城闭着眼睛轻声道：“二爷，我冷……” 不是她不想睁眼，她的睫毛被冰雪凝住，根本就睁不开…… 被衾覆在她身上，她也不觉得有丝毫的缓解，有温暖在掌心，那是二爷的手，明知道不合规矩，但连城不舍得放开，因为他的手……很温暖。 寂静的室内只听得到连城絮乱的呼吸和压抑的痛吟，还有一阵布料的摩擦声，连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被子一掀，一股温暖拥住了她，连城摸去，冰冷的手触碰到温热的肌肤，“不许乱碰！”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连城吓了一跳，这才明白过来，忙伸手推他，“二爷你下去！” 可二爷没理她，一只手从她颈下穿过抚在她后背心，渐渐的，疼痛消缓，连城终于舒了口气，应该过了子时吧，连城这样想，腰上似乎又什么动静，连城摸去，碰到一只手，连城惊道：“你要干什么？” 腰带解开，罗裳被很快褪下，虽是夏末，但穿的并不多，连城一手护着自己的衣襟，一手推二爷胸膛，慌乱而惊恐的骂道：“姓云的！你给我滚下去！” 指甲抓伤了二爷的皮肤，二爷皱了眉，不耐烦的扯开连城中衣，一扬手丢到地上，然后一用力将仅着了抹胸的连城抱到了怀里，肌肤相贴，连城羞得满脸通红，一边挣扎一边大骂：“姓云的！你个变态！你个禽兽！你个——”话未落唇被堵上。 所有的未骂完的话语都被堵到了喉咙口，只剩下心跳如鼓，挣扎的双手无措的抵在二爷的胸膛，二爷右手自始至终都放在连城后背心处，他的手似乎有安抚力，连城的身体渐渐不再疼痛，虽然依旧寒冷，但是……肌肤相贴，连城的血液在二爷的温暖融化下，渐渐的流动，长睫上的冰霜缓缓融化，一颗颗小小晶莹的水珠凝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冰清玉洁。 过了小半个时辰…… 连城的身体渐渐恢复到常温，而二爷身体的温度却持续升高，并且，他的大手开始不安分了，在连城光洁的后背缓缓游移，连城不由的绷紧了身体，脸上guntang，不知所措，只觉得有一股酥麻从脊椎一路烧到了尾骨。 直到他的手悄悄探入她的裙子，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并且有把她压到身下的意向，陌生的感觉在体内冲撞，让连城有些无措和害怕，她用力的推他的胸膛，挣不开他，便张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唇。 二爷终于缓缓松开她，鲜血为胭脂，两人的唇极其妖艳，连城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二爷深邃旖旎的凤眸，不知是不是连城的错觉，他的眼中似乎还有一丝丝柔情，他凝视着连城，微勾了唇角，不再冰冷的面容，因这勾唇一笑，如曼珠沙华般魅惑倾城，让连城一时忘了错开眼。 连城怔怔的看着他，他低头，薄唇碰触到了她的颈，她微微跳动的动脉就在他的唇下，如此暧昧的接触，让连城想起了和凉玉缠绵时的恩爱，忽然觉得自己很恶心，很脏……她疲惫的闭了闭眼，推开二爷，转身背对他，她突然的冷淡，让二爷眸中的柔软渐渐沉下，凤眸中闪过一丝幽光，极快。 连城紧紧抱着被子，睁着眼睛沉默的看着黑暗，林熹微啊林熹微……你如此行径，对得起凉玉吗？你就如此饥渴放纵吗？ 背后忽然一凉，然后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了衣料的摩擦声，最后，脚步声渐渐的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