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入邺见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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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 下马登邺县,客入城内下。 春风吹树林,拂进曹公府。 城隅南对望北方,漳水潺潺清又远。 贤人馆内早已满,年年贤才为谁来。 ——时间过得真快!建安十三年四月初,距离她独身闯荡北方已过去了近半个月。 北方的气候果然与南方不同:虽说到了春天,可气温依旧寒冷。大地呈现一片绿色盎然,却不见鸟兽的踪迹。在数名骑兵的带领下,马车“哒哒”地赶路,眼见邺城越近,华云的心情也越发紧张,她不由地掀开车帘,偷窥车外的景色。 邺城,作为未来魏晋、南北朝的六朝古都,不愧为中国城市建筑的典范,它比许昌更加繁华,更为大气。在华云的记忆里,它是曹cao平定北方后,在旧城的基础上再为扩建:东西七里,南北五里,北临漳水,城西北隅自北而南有冰井台、铜雀台和金虎台…… 远远地望去,但见高耸的城门堪比一座金碧辉煌的宫门,华贵却不奢侈,简朴不失典雅,周围的建筑错落有致,宛如一张布局严谨的古画。 奔驰的马车突兀地行驶,路过的行人却丝毫不失惊乱。看着邺城的欣欣向荣,华云微微地感叹:曹cao的治理果真不错!虽说一方诸侯急病复发,邺城却半点不显慌乱,仍旧车水马龙,来来往往,仿佛甚么也没发生似的。 “华云姑娘,下车罢!”常林的提醒声将她唤回了神。 华云眨了眨眼,方才发觉黄叙和司马懿都下了车,早已立在车外候她,并且黄叙的身上没了武器,兀自地闷闷不乐。骑兵们也都站成一排,默默地走到一个角落里静侯。 她舒了一口气,理了理仪表,拎着行医药箱,款款地下车。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府邸,府邸普普通通,就像寻常达官贵人的居所,然而当挂在府门的牌匾却显示“曹府”这两个隶书字时,华云的心里不由地一紧,心念: 这便是曹公府了。 她深深地凝望“曹府”这个牌匾,心中思绪万分。 常林道:“进去罢。” 她点了点头,在黄叙和司马懿的陪同下,刚刚迈出一步,便被一个重重的身影撞了一下。那身影踉踉跄跄,似是吓得飞快地逃了。 她一时没站住,差点栽倒在地,幸亏司马懿及时地伸手,护住了她。 她还未来得及向司马懿道谢,便听一个粗鲁的喝声道:“轰走!轰走!甚么玩意儿?就凭他那种医术,根本治不好主公!” 一个陪笑的回声道:“夏侯将军,这已是第三十二名医师了……” 那喝声道:“三十二名怎么了?别说三十二名,便是三百二十名,只要他医术不精,某照样轰他出府去!各县都派了人手么?怎么还不见新的医师前来?” 那喝声与那陪笑的回声差点争执了起来。 常林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哎哟,这不是伏波将军么?您为何一脸气急败坏?是谁惹着您了?下官常林,拜见主公,特来有要事禀告。” 那喝声语带不满,冷声道:“常县令,你不清楚主公头疾复发了么?” 常林拱手道:“下官特为此事而来!下官为主公寻来一名神医,此医定能医好主公的头疾!” 那喝声立即转怒为喜,急切道:“哦?在哪里?” 常林后退一步,亮出华云。 华云抬头视之,便见那喝声是一位体型魁梧的中年武将,独眼,肤色黝黑,大约常年征战杀伐的原故,他浑身散发一股杀气,尽管他极力地隐忍。 华云心念一动:姓夏侯,一只眼,官职伏波将军,脾气刚烈而有些急躁,可不就是曹cao帐下赫赫有名的大将——夏侯惇,字元让,绰号“盲夏侯”? 夏侯惇敏锐地扫过华云,尔后瞥见一眼黄叙和司马懿。他顿了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司马懿的身上。他暗暗地打量司马懿,收敛了情绪,微笑地看向常林,温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主公的病情可不好再耽搁!” 华云抽了抽嘴角:无论如何,她就没有一点作为一名医师的样子么? 司马懿咳了一声,手指华云,轻声道:“学生不是医师,这位才是。” 夏侯惇瞪大了一只眼睛,不可思议地指向华云,惊讶道:“这位?她是医师?怎么可能?你们没弄错罢?这个小姑娘有何医术可言?明明不过是一个未弱冠的丫头,即使本事再高明,也高不到哪里去罢?她实在太小了!” 华云低声道:“小女子自诩医学高超,有信心治好曹公!今为己自荐,将军莫要以貌取人,请给小女子一次机会!如若小女子没法医好,任凭将军像方才赶走庸医那般驱走小女子,小女子绝无二话!” 夏侯惇静默了片刻,突然对常林道:“常县令,您的眼光向来精准,既然您也推荐这位小女医,某便相信一次——请罢!”他迅速地收拾好狐疑,摆出恭敬的模样,再也不以华云年幼而小觑她。 华云从容地行礼,与黄叙、司马懿、常林一起跟随夏侯惇走进曹府。 曹府与邺城截然不同:邺城安居乐业,曹府只差没有鸡飞狗跳——跟在夏侯惇身后的华云等人,敏锐地瞧见过路的奴仆婢女们来去匆匆,他们面带焦急,幸好没有乱了分寸,而且越往里走,那彷徨的气氛便越大。 及至曹cao的住居,那院子里几乎站满了人群。不用旁人提醒,她都明白那群人定是曹cao的心腹谋臣武将。那群人见华云等人走来,齐齐地把视线汇聚到他们的身上,弄得华云好不自在。
夏侯惇对那群人道:“这是常县令请来的神医,让她试一试罢。” 他轻轻地推了推华云。 华云小心地挪步——毕竟在无数道目光下移动,相当有压力。 她在众人的质疑眼神中,推开门,踏进屋,不紧不慢地关上门。 顿时,屋外的窃窃私语与屋内的疼痛低吟形成鲜明的反比。 她向前迈出两步,呼吸渐渐地加重。 她很快就要真正地见到曹cao了——那位历史上名誉毁半的枭雄,她究竟是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误诊结束他的性命,还是救活他、借机为师傅请命? 她慢慢地走进里屋,便见整洁的卧房里站有一干婢女和奴仆,他们手足无措地望着榻上的一个人。 ——那是曹cao吗?她轻轻地移步,所有侍立榻边的身影她仿佛都没瞧见。 榻上有一人,那人一直痛吟。 他其貌不扬,亦不英俊潇洒,身上没盖被单,一袭白色的襦衣,令他看上去矮胖短小。圆脸、短须,他有一双nongnong的眉毛,双眼微眯,正在痛苦难受地揉着额头。 ——那就是曹cao! 她倏地记起后世对曹cao的评价:乱世崛起,虽有心不称王,却做王者事;不称霸而行使霸权;行权谋以治人,理天下而为私。曹cao为人,见多了尔虞我诈,故显得心有余悸而行事狐疑,形成“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意识。行“宁杀不错放”之理,进而做出惨害吕伯奢全家、除国舅、绞皇后、杀华佗等一系列暴行,行事不顺人情世故,不尊伦理纲常,世间称曹cao为乱世之jian雄非是虚妄之词。 然而,曹cao在天下大乱之初,以一人之勇,刺杀董卓,虽未成功,然不失为大义之举;而后又以一家之力,传檄天下,聚各路豪杰同讨逆行,在当今不失为英雄之举。曹cao自起事以来,扫黄巾收民心,扶天子正朝纲,稳定了百姓朝廷;杀吕布除恶霸,解民与水火;纳张绣,放关羽,凸显心胸;灭袁氏,平定北方,智略在前;运用申不害、商鞅的治国之方,兼采韩信、白起的奇谋妙策,求贤若渴,任才不拘一格,最终总揽朝政大权,完成建国大业,不愧为东汉末年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和书法家。 她乱糟糟地想着,纷乱的心思在见到曹cao本人之后,不知不觉地归于平静。 她动起手来。 她决定为曹cao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