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选秀
除夕那晚，在我眼泪决堤前，商无名及时拉住我，无声地逼迫我离开。我不肯，最终被他打晕。再醒来时，我安然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已是春节的早晨。 至此，那晚那道身影一直根植在我心中，直到选秀那天到来。 转眼就到了入宫选秀的日子，这天寻灵和寄蓝是不能和我一起去的，必须我自己坐商府给我安排的轿子入宫。商管家一早送来了各种精致的衣服，询问我需要哪件。我看了一眼华而不实的一切，挥了挥手，称自己准备就好。 寻灵和寄蓝都对我的举动很不解，我也不急，耐心跟她们解释：“皇上本就不近女色，若是再打扮夸张了，更是懒得看了。越简单越好，你想啊，今儿选秀的女子必定个个浓妆艳抹，我一清淡，不是反而凸显出来了吗？” 寻灵和寄蓝这才恍然大悟，替我换上了最简单的宫装，又戴了一套银饰，这才扶着我从正门出去。这还是我几个月以来第一次从正门出去，门口站着一位气态自若的中年男子，一身华服暴露了他的身份。 “爹。”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走上前去盈盈一拜，虽说四下无人，不过还是小心些的好，免得被有心人瞧了去。欺君之罪可是要诛灭九族的，不能开玩笑。 “乖女儿。”对方反应也极快，双手扶起了我，“爹真是舍不得你啊！这一去，不知咱们父女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哪！” 说着，我就看到他抹了抹眼角，我也装作很伤心的样子，无奈实在哭不出来，只好低下了头：“爹，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在家也要多保重身体，女儿入宫一定努力为商家争光。” “爹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哪。”商丞相拍了拍我的手背，再放开时，我赶紧往轿子走去。一转头，看到宫里的公公站在轿子边上，这才明白商丞相刚刚为什么演那么久的戏。 一个人坐在轿子里，离我老公越来越近，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的。等他在选秀的时候看到我，会有怎样的心情？小福子会不会以为我诈尸，直接把我拖出去烧了？ 丞相府离皇宫不会太远，大概二十分钟过后，轿子就停了。 “商小姐，下轿子吧。”太监尖利的嗓音自外面响起，随即轿子的布帘被掀开。 我扶着太监的手，下了轿子。 “商小姐，请跟着嬷嬷去储秀宫。”许是因为商丞相的关系，太监对我特别客气。 我道了谢，跟着过来的嬷嬷往前走去。 “商小姐，您是丞相府的人，又长得如此标致，按理说，不出意外一定会被选中。但老奴还是要提醒商小姐一句，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儿不要做，千万别多管闲事，尽量避开所有可能的危险。” “多谢嬷嬷。”不知道这位嬷嬷有没有对别人说这番话，我还是好脾气地回应一下。 等到了储秀宫，已经有不少窈窕的身影等候在那里，我一进来，个个都开始打量我。我感受到或好奇或羡慕或不满的目光，抬脚就往角落走去。 “商小姐多照顾好自己，老奴去接别的姑娘了。”嬷嬷跟我告辞，便转身往外走去。 没了嬷嬷，姑娘们说话的声音越发大起来，变得很肆无忌惮。我谨记嬷嬷的话，少多管闲事，便坐在角落的亭子里，不搭理任何人。那些看着我的人见我爱搭不理的，终于转过头去，三五人一堆的继续交流。 不一会儿，前面就发生了争执，一个秀女推搡着另一个秀女，不知在骂什么，双方脸色都很不好。我淡定地看着发生的一切，背靠在柱子上休息。直到之前的嬷嬷再带了人过来，才平息了这场战争。 嬷嬷站在人堆中间，摆着严肃脸说：“各位姑娘还没参加选秀呢，胆子就比小主和娘娘还大了，无非是仗着自己的家世。嬷嬷我虽然的确做不了皇上的主，但若是把刚刚的事儿报上去，想必以皇上的性格，也会适当做些参考。嬷嬷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在意日后遭受报复，只要各位姑娘敢，嬷嬷我也敢。” 嬷嬷这话说完，整个储秀宫总算安静下来，嬷嬷环顾四周：“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各位姑娘要是实在闲得慌，不如整理一下自己的妆容和服装。这次念在初犯，嬷嬷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接下来再有此等现象发生，一定重罚！”说完，嬷嬷就往站在外面的公公那走去，我知道，选秀就要开始了。 选秀循序是抽签来决定的，我抽到的是下午的签。看着跟我同组的人的名字，压根儿不认识，原本我对周遭的一切就懒得过问，只想再见到云翰飞，被刚才的场景一折腾，就更不想主动认识人了。 可你不想，不代表别人也不想，我抽完签刚在亭子里坐下，就看到两个秀女往我这儿走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jiejie可是商丞相之女商璇艺？”其中一个看上去老练些的，率先开口。 “嗯。”我懒懒地回答，希望她们有些眼力见，看出我的不耐烦就赶紧走人。 谁知另外一个也加入了聊天：“jiejie好，我们是下午跟你一组参加选秀的秀女。这位是二品大人蔡家的女儿蔡苳荀，我是一品大臣邢家的女儿邢歆玥。”邢歆玥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颇有自豪的意味。 家世如此好的三个人放一组，摆明了都得入选。看来这抽签顺序一早被做了手脚，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蔡meimei好，邢meimei好。”我笑着回了一句，真不知道这两大家族的女儿怎么教的，又爱出头又不会看脸色，估计进宫了也是当炮灰的命，特别是她们的家世太过显眼，云翰飞又没管理后宫的心思。罢了，先跟她们说几句，日后等她们挂了就耳根清静了。 “开饭了，各位姑娘，请移驾内室，待会儿自有人送午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