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白贵人
寝殿里乱哄哄的，像一早料到那样。我一进去，却意外地安静下来。云翰飞坐在正殿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待我走近，他嘴角似笑非笑扬起一个弧度，我知道他是相信我的，想让我安心。 “参见皇上。” “起身吧。”云翰飞缓缓说，“王美人病重，不知贵妃有否听闻？” “臣妾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 “恩，王美人至今昏迷不醒，太医说，是中毒之兆。毒性发作不快，以至一开始并未察觉事情的严重性。原本此事和贵妃无关，只是和王美人交好的白贵人说，昨晚刚好看到贵妃在后宫溜达，孤身一人。” “皇上！”云翰飞话音刚落，一个女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皇上明鉴，臣妾的的确确看到贵妃娘娘形迹可疑地往这边来了。” “本宫不过晚上睡不着，随处走走，就被白贵人说成形迹可疑，未免太牵强了吧？”我毫不害怕地跟白贵人对视，她长得只能算是中上之姿，触碰到我目光的那一刻，神色慌张地低下头。 “臣妾……臣妾确实看到了娘娘，并且娘娘手中似乎还拿了什么东西。” “既然看到本宫了，为什么不上前行礼？白meimei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犯了错？” “臣妾的错臣妾自甘承受，只是王jiejie自入宫来，一直和臣妾情同姐妹，眼下说晕倒就晕倒，臣妾绝不能让她承受不白之冤。” 嘴真硬，看她胆子不大，却敢站出来说话，难道是受了谁的指使？我虽然一早料到自己已成为众矢之的，但不想来的这么突然，还是两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我甚至怀疑，云翰飞被喊过来之前，都不知道后宫有这么两个人的存在。 “不白之冤？本宫看meimei是想随便拉个人给你的好姐妹做个伴吧，若也是个承受不白之冤的，才刚刚好。” “还望皇上明鉴。”白贵人不再搭理我，而是咬咬嘴唇，看向云翰飞。 “朕相信贵妃的为人，不过也必须给王美人一个交代。白贵人说的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如从别的方面去调查。朕待会儿就去御书房召见刑部尚书汪大人，让他着手办理此案。” “皇上……”白贵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云翰飞打断。 “行了，朕很累，此事先这样吧。”说完，云翰飞拂袖而去。 我看了眼白贵人：“白meimei能看到本宫，想必meimei的寝殿离本宫的不远，想来入宫后本宫总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meimei若是不嫌弃的话，本宫可否去meimei宫中坐坐？” 白贵人抬起头，很是受宠若惊的样子：“娘娘雅兴，请。” 白贵人的寝殿果然就在钟粹宫附近，约莫只有十米。看来那晚我吹奏的曲子，她也是能听见的，所幸她没看到我和云翰墨在一起，不过……是真没看到，还是看到了没敢说？ “meimei寝殿当真离钟粹宫极近。”只是陈设完全不一样，白贵人虽比美人高了一个级别，寝殿却清冷无比，奴婢们不见几个，家具和用品都很普通。她给我泡的茶，是特意从橱柜里翻出来的，都比不上钟粹宫最次等的，且已经有了霉味。 我挥了挥手，寻灵和胡嬷嬷就带着别的宫女下去了。 “是的，娘娘，臣妾真的没有撒谎。”白贵人仍是一副拘束的样子。 “本宫知道，meimei若是真的有意害本宫，只怕不会这样说了。”我就想试探一下白贵人到底看到了什么。 “娘娘放心，臣妾……臣妾断然不会说不该说的。” “呵呵，看来你都看到了。” “噗通——”白贵人忽然跪了下来，“娘娘，那晚臣妾和王meimei，真的只是经过，并非有意……” 我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难道不止是她看到了，还有中毒的王美人？白贵人这才猜测我为了杀人灭口，才下了手？ “meimei快起来。”我亲自扶起白贵人，“meimei怕是误会了，本宫那晚并未看到你们。” 果然，白贵人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看来，一切都是误会。 “至于王美人，meimei既然和她交好，可知她最近是否有不寻常之处？或者，和谁来往频繁？本宫觉得，刚入宫的人不太可能，一来本宫这批刚入宫的，对后宫的情形并不熟悉，再者，刚入宫都想着争宠呢，哪有时间害人？还有，王美人一直未晋封，又不得圣宠，害谁不好，偏偏害她呢？” “这些臣妾自然明白，所以才会怀疑娘娘……” “本宫明白，不过meimei放心，刑部办事还是极快且极牢靠的，不假时日，定能为王美人洗脱冤屈。” “多谢娘娘体恤，臣妾原本以为，娘娘很高不可攀呢。”白贵人说着，竟像要哭出来似的，“臣妾真是病急乱投医了，王meimei和臣妾从小一起长大，在这深宫里，是彼此最好的姐妹。臣妾一时心急，误会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白贵人再次下跪，我无奈摇了摇头，再次将她扶起来：“这不是把话都说清楚了嘛，再者，皇上并未怪罪本宫，也下令彻查。meimei的误会并未造成什么损失，不必下跪的。” “娘娘——”白贵人莫名其妙就哭了起来，我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所幸她还没完全失了分寸，哭了一会儿也就好了。 “那本宫不打扰meimei了，先走一步。meimei日后若是得空，尽管来钟粹宫找本宫，遇到难办的事儿也是。” “多谢娘娘。”白贵人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我心里想，你不必感激我，不误会我，把我往坏处想就是万幸了。 “娘娘。”我一出去，候在院子里的寻灵和胡嬷嬷就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你们这是怎么了？还怕本宫遭遇不测？” “娘娘怎么能把我们都支走呢？这可是诬蔑娘娘的人啊！万一……” “不是她，本宫刚仔细观察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