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一座空寨(上)
第一波天妖就这样暂且平息了下去,而凤长鸣也在这场初出茅庐的小型战斗中被涵江传得神乎其神。↗搜“懒涩书把”,看醉新章節 当时张榭栅和符玟宇正急慌慌地去孙本通那里商量对策,剩下的弟子也开始抢救伤员,收殓尸体。可是面对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他们也只能捡起散落的肢体做个表示,悲怆的伤心痛哭之声顿时弥漫四野。 凤长鸣心中虽有悲痛,可是却不得不坚强起来,因为这只是个开始,他有预感还会有更多的妖兵出没。 他神严肃,跨过一片狼藉,从废墟中走回寨子里。何怜月和孙思竹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他却假装没看见似得,从容淡定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去。 何怜月的眼中露出尖锐的目光,孙思竹觉得此刻应该表示点儿什么,否则太尴尬,于是干干地道:“那个,长鸣哥……”说完忽然间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饶是她反应再快速在这里也出现了一个唐突的停顿。凤长鸣脚步停下来,微微转头看向她,孙思竹吭吭哧哧:“你,没受伤?” 凤长鸣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坦然道:“你还有时间担心我,还不抓紧去收拾收拾东西,你是不是还挺期待下一波妖兵的?” “没有没有。”孙思竹一脸惊讶地赶紧摆摆手,又回之一笑:“那个现在走不走还是个未知,我现在收拾东西是不是太早了一点?”败独壹下嘿!言!哥 凤长鸣愣了一愣,无悲无喜冷冷道:“随你。” 凤长鸣干冷的态度死死地噎了孙思竹一次,她很聪明地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是真的生气了。而凤长鸣也很配合地毫不犹疑地潇洒转身,径直向寨内走去。 何怜月看了他半天,可是无奈一直被他忽视,忽视到最后她都有点儿挂不住面儿了,于是她猛的叫他名字。 凤长鸣头也不回:“用不着喊我,反正我的话还没屁有用。” 冰冷的态度深的何怜月真传,孙思竹连忙在中间斡旋道:“哪有,长鸣大哥的话我们一直都很相信的。” 凤长鸣的背影越来越远,半天才爱理不理地:“哦。” 孙思竹彻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于是无助地仰头看向何怜月,何怜月脸难看,好像恨不能上前将凤长鸣给撕了。 之所以凤长鸣要这幅欠扁的模样,并不是他应情节所需要在此处转醒成为一个冰块脸,亦或是冷血大侠,他只是生气了而已。 有些人生气了会撒泼,原本很沉静贤淑的外表瞬间消失殆尽,而有些人恰恰相反,生气之后便会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一样。 凤长鸣恰恰属于后者,心情不好之后看什么都冷冷淡淡,对什么东西都失去兴趣。很久很久以后他将会有很长时间以这种状态出现在本书当中。所以说,习惯习惯,就习惯了。 而显然这种情绪大多数人包括笔者在内都没有习惯,印象中这小子向来喜欢喜怒形于,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必说出来,也得到了隐忍吞恨这项伟大的技能。然而这其中尤以何怜月难以接受,曾几何时凤长鸣还是个心大乐观的热爱生活的善良好青年,可是转眼间成了这样阴郁的问题少年。她有些担心,于是谨慎地迈出一步,将声音加重,一字一顿:“凤长鸣!” 凤长鸣神淡然,可是脚步却听话地止住了。他一扭头:“干嘛?” 何怜月快步上前,孙思竹吓坏了,以为这小两口要反目开打了,于是本着拉架的心理急慌慌地随着何怜月上前。 何怜月离他近了,挺胸傲然地看着他,虽然在个头上逊他一筹,可是在气势上却完胜凤长鸣,她眼神质问,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你到底隐瞒了些什么?” 凤长鸣看她半天,微微侧过身来抱住双臂:“你以为我隐瞒了什么?” 何怜月瞪视着他:“刚才的人,可还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凤长鸣好笑,又忽而正:“天妖马上就要打来,我奉劝你管好你自己,涵江百姓这么多,别指望我对你有所庇佑。” 何怜月微微眯住眼睛,极其强势:“我不需要。” 看着她那倔强的眼神,凤长鸣表情微微出现些裂痕,半天才点点头:“那就好。” 何怜月的脸上是一滩化不开的墨,凤长鸣毫不留情转身就走,此等绝情的模样叫孙思竹都有些觉得冰,也难怪何怜月问他刚才的人可是他,就是孙思竹也有点儿纳罕。这个,还是她那个熟悉的长鸣大哥了么? 夜幕在不久之后正式拉开序幕,涵江上下紧急调度,全体向山上转移。 这条消息传到凤长鸣的耳朵里时凤长鸣正靠着一堵土墙发呆,夜空的星星渐渐爬上来,像在黑裙子上点缀了几点细碎的小花。整个涵江灯火通明,各家各户都在有条不紊地收拾行李,随时准备跟着队伍离开此地避难。 “嘿!长鸣大哥。” 凤长鸣一怔,却看见孙思竹笑盈盈地抱着一个大坛子端端正正站在他面前。他笑了笑:“要走了,你还不去收拾行李。” 孙思竹抱着坛子走近他十分自然地蹲下来,无所谓道:“怜月jiejie回赤月啦!她说她担心天妖也会对赤月造成威胁,所以回去了。” 凤长鸣低着头沉默片刻,半天才低低嗯了一声,又忽然察觉到什么,抬起头看着她:“我问的不是你么?你告诉我何怜月的事情干什么?” 孙思竹嘿嘿一笑,答话道:“我东西少,没什么带的,只是我亲手酿的这坛子酒带不走了,扔了怪可惜的,只好找个人解决掉。”她伸手拔下塞子,香气瞬间漫了出来,她笑的灿烂:“怎么样?香不香?” 凤长鸣一提鼻子,的确是很香。不过…… 他脸上浮出质疑的神:“这当真是你亲手酿的?” 孙思竹脸上出现尴尬的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哪里会酿酒?还不是看他心情不好想给他解解忧? 她敷衍道:“就随便酿那么一酿,我先替你尝尝啊!” 孙思竹刚刚举起酒坛子准备饮上一口,却不防被凤长鸣劈手夺过来,孙思竹手中坛子没了顿时形容错愕,凤长鸣轻蔑地看了眼她:“小姑娘家家喝什么酒。” 孙思竹不服气:“谁规定女孩子不能喝酒的?要不然咱俩剪子包袱锤,谁赢了谁喝!”
凤长鸣宝贝地抱着酒坛子,忽然笑笑:“你确定要和我玩儿?” 孙思竹理直气壮:“当然!我才不会怕你!” 加上游戏这喝酒的实质便大不相同,不过凤长鸣自然只是逗逗她,并未让她喝多少,两轮之后正巧赶上凤长鸣赢,他举起坛子一口气饮了个没完没了,任凭孙思竹又是扯他衣袖又是抢他酒坛子,最后还是叫他喝了个精光。 “不就一坛子酒吗?至于这么小气吗?万一你大哥我今天不在了,你这最后一顿酒没让我尽兴可让我如何瞑目啊!” 啪!孙思竹照他胸膛打了一下,板着脸道:“瞎说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玩笑话却叫孙思竹分外感伤,这种感觉直到离开涵江的那一刻也很强烈,尤其是在那时找不到凤长鸣踪迹的时候,她更是着急地魂不守舍。 茫茫夜幕,当你如此担心一个人又找不到他的时候,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怅然若失,你恨不得为自己装上千里眼顺风耳,求仙告佛希望立即将他变到自己身边来。可是你知道这办不到,就像面对着一件毫无头绪的事情,你发现自己是那么地无能为力。 而挫败感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他不想让你找到他,纵是你感动天感动地,只要你没有感动那个人,他就不会出来。 那一刻,孙思竹遭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打击,她尝到了求而不得是一种怎样的无奈,担心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急如焚。而在这之前这些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在今天这些东西如此突兀地闯进她的生活,杀了她个措手不及。 嘈杂喧闹的涵江小寨,不到半个时辰便成了一座空城。 安静的夜,万籁于此停歇,凤长鸣孤身立在这空荡荡的涵江小寨中,四面八方的风吹得他衣襟抖擞。有的人家走的匆忙,屋子里的灯火还亮着,凤长鸣轻裘缓带随意走进一家亮着烛火的屋子里,想歇一歇。 是间极其普通的小屋,屋子里的基本家具还在,甚至连床铺还好好地叠的整齐,可是人一走,如何都能感受到一种萧冷。 凤长鸣腰间的妖眼子原本还散发着微弱的光,然而感受到屋子里的火光后又十分谦卑地将光芒褪去了。凤长鸣自然地坐到床榻之上,望着窗外的黑暗发呆。 寂寞的感觉真是糟糕,他看着无边的黑暗,耳边静地连半丝声音也没有,就好像世界末日,外来因素杀死了除他以外的所有生命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留下来,好像就是一时冲动,他觉得他该留下来,他是镇妖师,和他们不一样。如果天妖知道这里还有镇妖师的话,一定会把注意力首先转移到他的身上,而不会去追究涵江的无辜百姓。一下“元域镇妖师”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