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记忆消失（上）
妙灵摇了摇头，困苦地看着凤长鸣道：“长鸣大哥，我不能再帮着你撒谎了，怜月姐已经离开你了，你离开我们，根本哪里都去不了！你留下来吧！为了若雪小姐，也为了你自己！和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凤长鸣对妙灵拆穿自己的谎言甚为愤怒。苏若雪却像是出现了记忆断层，看看凤长鸣，又看看妙灵，努力地梳理着自己的想法，喃喃自语道：“什么意思？怜月姐……离开了长鸣大哥？” 凤长鸣低着头没吭声，那缕白发就显得异常显眼。 “为什么？”苏若雪问出了这句话，转而她又闭起了嘴巴，垂下了眼睛，嘴唇动了动，发出了一句没有声音的“为什么”，那样子似乎在扪心自问。 “我是要离开的。”凤长鸣很倔强：“我要离开，这是一件很早就确定下来的事情，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的。” 妙灵无奈地看着凤长鸣，竟然不知道该说出什么话来挽留他。 “若是我请长鸣哥你留下来呢？”苏若雪很小心地看着凤长鸣：“如果怜月姐离开了长鸣哥你的话，我想你能留下来。” 妙灵觉得事情可能会有转机，毕竟在凤长鸣的心里，苏若雪的位置还是很重的。 凤长鸣看着苏若雪那期待的眼神，内心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他能留下吗？他可以留下吗？他留下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凤长鸣的声音有点儿软绵绵地：“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必须留下来。” “如果是我呢？”苏若雪的眼睛发出一抹柔软的光来：“长鸣哥，你可不可以为了我留下来？” 凤长鸣一下子哑然了。他最怕苏若雪拿这个来威胁他，可是他觉得苏若雪是不会这么说的，然后他错了，苏若雪还是这么说了。 苏若雪的脸有点儿发红，她垂下眼睛来，咬着嘴唇，羞涩道：“如果长鸣哥和怜月姐还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会祝你们幸福的。可是现在怜月姐离开你了，我知道长鸣大哥还喜欢怜月姐，却不喜欢我，可是这没有关系的，我不怕你不喜欢我，我只怕长鸣哥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苏若雪的话将冯长民逼到了一个绝境，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才能够圆满。毕竟那是苏若雪的请求，他知道苏若雪对自己的感情是多么的深沉而热烈，他不想伤她的心。 苏若雪鼓起勇气来看着凤长鸣，苦涩地笑了一下，道：“长鸣哥你抛弃过我一次，我不恨你，这一次你离开我，我也不会恨你的，只要你的选择能够代表你的想法，你能因为你的选择而快乐，我就知足了。”她说着，声音有点儿哽咽，然后她忽然转过身去，自己跑上了楼。 妙灵一开始想要跟上去，可是跑了两步又想起来凤长鸣还在这里，如果凤长鸣真的离开这里，那么苏若雪该有多么伤心呀！ 妙灵犹豫了一阵，终于决定留下来劝说凤长鸣，道：“长鸣大哥，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我们大家都希望你能留下来。” 凤长鸣没有表态，妙灵也没有再继续烦他，而是上了楼，安慰苏若雪去了。 凤长鸣一个人坐在大堂里很久很久，他想了很多事，很多人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转动着，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掉。 如果没人打扰的话，凤长鸣似乎能把长凳坐穿。 妙灵不大一会儿来看他，发现他还在那地方坐着，她略微宽了心。可是她看到凤长鸣的表情似乎不大正常，因而并没有上前打扰，而是继续待在楼上。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从楼上向下看，凤长鸣还坐在那里。如此大约经过了两三次，凤长鸣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妙灵顿时放心了，以为凤长鸣一定不会再走了。 后来到了下午，苏若雪从楼上下来，问凤长鸣到底有没有下定决心留下还是离开。这逼问宛如一把剑刺到了他的面前，凤长鸣露出左右为难的样子，他的眼珠在转动，像是找不到根基了，随时都会飘走似得。 而苏若雪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似乎很想将他逼入绝境，逼得他主动缴械投降，表示不走才算罢休。 凤长鸣愣愣地看着苏若雪，像个哑巴，半天都没有回话。 他不说话，苏若雪也不轻言放弃，就陪着他站在那里。 可能是觉得这种场景太尴尬了，凤长鸣清了清嗓子，说：“若雪，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不着急这么快有定论。” “那什么时候才能有定论？你都决定要走了。”苏若雪据理力争。 凤长鸣舔了舔嘴唇，心虚地道：“我现在……很混乱，有很多的事情我都想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苏若雪随便地坐在他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失落地垂着肩膀，道：“长鸣哥，你还是放不下怜月姐，对吧？” 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因此苏若雪将这件事直说出来，凤长鸣也并没有半点儿地不快，他点了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听妙灵说，我死掉的这一年里，长鸣哥你为了我做了很多事情。”苏若雪的语气听上去怪怪的。 凤长鸣漫不经心道：“没有什么。” 苏若雪盯着凤长鸣的眼睛，苦涩地摇了摇头，道：“长鸣大哥，如果你鬓角的白发，有一根是为我而白的，那我就很知足了。” 凤长鸣诧异地看着苏若雪，眼睛里闪烁着犹疑不定的光。 “长鸣大哥，妙灵和我说，十天之后谲戒会带着妖兵来，这是真的吗？”苏若雪看着凤长鸣，有些害怕的口气：“我们会不会熬不过这一次了？” 凤长鸣淡淡地道：“雨霏他们去寻找饕餮了，我也把九圣化元阵图交给他们了。” 他敷衍地说完，早已将自己置于事外。 “长鸣大哥，你不准备和我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吗？”苏若雪凄然地看着凤长鸣，语气也甚是伤心。 凤长鸣苦涩地笑了笑，道：“若雪，你能醒来，我就别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