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刘琦站出来反驳别驾韩嵩的举动很是出人意料，至少厅中的荆州文武官员都没有想到。

    往日里刘琦虽然顶着荆州长公子的名头，但对于政事从来没有发表过最近的意见。他只是安分守己做着刘表安排给他的事，除此之外都是安静的读书。

    刘表高坐主位之上，对于刘琦的表现和众臣的吃惊他都看在眼里，在心中不由的暗暗满意点头。俗话说“知子莫如父”，对于刘琦这段时间的改变刘表这个父亲是有所察觉的，无论是外出游历还是外放新野为官。只不过这些改变都是符合刘表心中的期望的，所以刘表对此是持支持的态度。

    而对于刘琦在新野所做之事，刘表是有所耳闻的，若是没有他的暗中支持刘琦进行的事也不会那么顺利。

    而韩嵩对于刘琦的反驳，心中虽然吃惊，但他毕竟是个博学之士，开口道：“大公子此言。德高不能苟同。曹公威德并立，是真正的明主，将军举洲依附才是明智之策。此次奉将军之命前往许都，我发现曹公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手下之人均才尽其用，士兵多是骁勇善战，因此将军依附才是万全之策。若是以长公子之见，到时曹军南侵，刀锋一起，将军多年治理荆州的成果必将毁于一旦。荆州将会生灵涂炭，荆楚百姓也会流离失所。吾尝听闻大公子素来被人称赞仁义厚德，这难道是仁义之士该做的事吗？”

    面对别驾韩嵩的指责，刘琦并不慌张，只是向韩嵩抱拳道：“我敬重德高先生乃是饱学之士，只不过对于您的看法也是不敢认同。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曹cao在征伐徐州之时曾欲行屠城之事，这难道就是德高先生口中的明主该做之事吗？如今曹cao兵力虽然强盛，但并没有行仁政，朝堂之上心怀汉室之人也是大有人在。反观我荆楚之地，自初平元年平定宗贼之乱以来，我父恩威并著，招诱有方，使得万里肃清、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到如今已是据地数千里，带甲十余万，称雄荆江，杀江东孙坚，拒蜀地刘璋。又岂可轻言依附他人了？”

    韩嵩还待说些什么，刘表抬手制止开口道：“你二者之言皆由一定的道理，只不过此事事关我荆楚之地未来的方向，诸位可思考之后呈一份自己的看法上来，到时再议此事吧。”

    “诺。”厅中众人见刘表如此说，只得低头应诺道。

    刘表转身走进后堂，群臣也从厅中鱼贯而出。刘琦大步追上文聘，道：“仲业将军，我有些事想向您请教。”

    文聘望着刘琦抱拳行礼道：“见过长公子，不知长公子找末将何事？”

    刘琦望了望四周道：“仲业将军，此地不是说话之地，请随我找个地方详谈。”

    文聘点点头，跟着刘琦想外走去。

    镇南将军府内院之中，刘表对着自己的护卫道：“你派人暗地去查一查随从事中郎韩嵩前去许都的人。对了，将长公子刘琦叫到书房见我。”

    护卫行礼应诺道：“诺，不过长公子目前不在府中，属下看见长公子他与文将军交谈，而后两人一起离去。”

    刘表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等他回来叫他到我书房来。”

    襄阳城的某所酒楼，刘琦和文聘齐齐走入。由于两人是从镇南将军府直接过来的，因此两人都还穿着官服。

    一进酒楼，酒客间高谈阔论的声音都顿时小了一些。刘琦见自己两人如此引人注目，不由的皱皱眉头，唤来酒楼的掌柜吩咐道：“给我们安排一个清静些的雅间。”

    掌柜忙不迭的领着两人上楼找了间包厢，随即安排人将酒水冷菜弄了进来，放在刘琦二人的岸前。

    刘琦挥手将服侍之人打发出去，端起案前的酒杯道：“来，我敬将军一杯。”

    “请。”文聘也端起酒杯向刘琦示意，两人仰头痛饮。

    喝完一杯酒，两人都感觉彼此的关系稍微近了一些。文聘虽然在刘表手下效力多年，但实际上与刘琦这个长公子并没有什么交情，因此刘琦说有事请教，文聘心中着实有些好奇。

    也不拐弯抹角，文聘放下酒杯直接问道：“不知长公子找我有何事？”

    刘琦也不算婆婆mama之人，见文聘如此直接，也不以为杵的笑道：“仲业将军果然快人快语。”

    文聘抱拳道：“行伍之人，性情粗鄙，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长公子海涵。”

    “仲业将军言重了，将军如此直率，乃是性情中人。”刘琦摆摆手笑道：“如此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将军深受父亲看重，多年来抵御北方诸侯的入侵，可谓是劳苦功高。如今曹cao即将统一北方，将军作为镇守荆北之人，想必对北方的军队了解也是颇多，我想请教将军我荆楚之兵与曹军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文聘低头沉吟片刻，端起桌上的就一饮而尽道：“这是将军想知道还是长公子想知道？”

    刘琦道：“目前是我想知道，但我相信父亲也会感兴趣的。”

    文聘道：“我多年来与北方的士卒交战，恕我直言，如今我荆楚虽带甲十余万，但士卒的战斗力与北方的士卒想必还是有差距的。中原之地，自古战乱频发，这也使得军队长期经历战乱的洗礼，士卒都较为精悍；而荆州多年来局势都较为平稳，多数的军队都只经历过较少的战斗，经验和身体素质上都略逊一筹。”

    刘琦听着文聘的话想了片刻道：“将军此言甚是，只是有什么方法能提高军队的战力吗？”

    文聘道：“短时间里末将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方法，只不过长公子也不用担心，如今曹cao虽然即将统一北方，但要消化掉这次的战果也是需要几年的时间。”

    刘琦点点头，道：“恩，确实如此。而且荆楚之地多河流，北方之人不习水战，我荆州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聊完这个问题，刘琦也不再纠结，端起酒杯与文聘对饮起来，期间又向文聘请教了不少军队的之事。文聘虽与刘琦交情不深，但刘琦毕竟有长公子的名头再加上他虚心求教，两人也算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