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行
休斯的离去，使得留在鸟巢的玛丽和克拉克都沉默了许多。 每日清晨，玛丽在墙上留下深深一道刀痕后，就开始了更刻苦的各种体能及器械练习，一刻不停，直到深夜。 而克拉克，也不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需玛丽督促，就一起进行练习。不过与玛丽喜欢有效直接的武士长刀攻击，而克拉克却偏爱枪支机械，他尤其喜爱一把黑色的瑞士短剑冲锋枪。 到深夜时，等玛丽熟睡，克拉克方才走进图书馆，图书馆的灯亮到天亮。 一日，克拉克抬头从图书馆案头摊开的一堆书中醒来，身上被披了一件衣服，玛丽坐在对面，怔怔看着他。 克拉克问：“时间到了？” 玛丽咬着嘴唇，点点头。 墙上的刀痕，密密麻麻，已是三百六十六道。 “那我们走。”克拉克站起身来。 玛丽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一年来，克拉克长高不少，已与高挑的玛丽差不多一样高。 “克拉克，你可以不去……” “玛丽，我们绝不能分开。” 平台电梯缓缓升起，玛丽和克拉克站在上面，尽头就是废土。 电梯很快就要升到极处，头顶有两层金属板次第裂开，露出灰色天穹。金属板开启中有无数辐射尘埃随之落下，刚进入通道，就被布设在四壁的风洞吸走。 再一刻，两人已站在无边的废墟之上。 出口的金属板复合原位，看上去就像众废墟中被高温烧融的无数断垣残壁的一例，风一吹，开合之处被周遭的尘土弥合，不留痕迹。 克拉克围着出口周围转了一圈，仔细抹去些痕迹，望向玛丽。透过防辐射面罩和漫天飞舞的尘埃，克拉克看到玛丽清丽而坚毅的眼神。互相点点头，两道略显单薄的身影，一前，一后，走入灰天灰地。 休斯当年出行的原因，是从汉克斯那里得到了上帝之眼的消息，所以玛丽和克拉克首先要找到上帝之眼。 紧闭的巨目实为上帝之眼的徽章，这是核爆后出现的组织，每个上帝之眼的高级成员，衣服上都会画有这个巨目。 巨目表示上帝的全视之眼，紧闭意为上帝处于沉睡。 上帝之眼以上帝使者为名，以唤醒上帝为己任。 汉克斯也搞不清这个组织有多少分支及成员，此组织发展迅速，极其庞大，只知道自己所在基地是其美洲分部下在原中部地区的一个小小分支，属于上帝之眼的行动部门。 基地分四层管理，最高层是科长及两个副科长，下设六个小队，每个小队设六个组长，再下面是队员。汉克斯是三十六个组长之一，组长并无固定队员，队员直接听命于队长，只在出任务时，才临时调拨归各个组长管辖。 汉克斯核爆前是一二十四小时大型超市的收银员，他能在基地当上组长不是因为能干，而是因为当前的两个副科长之一是他核爆前的旧识。 核爆前，副科长常去汉克斯所在超市购物，出现总在半夜，在购买一卡车的日物品后迅速离去。 汉克斯当时还是个小伙子，手脚麻利，帮他往卡车里搬了几次货，得了些小费，中间简单攀谈几句而结识。 而后汉克斯从避难所出来，因为在聚居地偷窃，当晚就被抓到基地，幸好认出副科长，就免了许多麻烦。 汉克斯留了下来，后来受了关照当了小组长。当然，汉克斯也是精明之人，每次出任务，从克扣的好处中，总留出副科长一份，所以位置倒也稳固。 至于那次废墟搜查，属于绝密任务，是从总部直接下发的命令，基地共有二十几个组同时出发去不同地点，其目的是寻找一只刻有百合花的盒子，至于盒子是何用途，里面有什么，汉克斯当然不知道，只知道传闻这关系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玛丽和克拉克在废土里行进，一人握刀，一人持枪，并未并肩而行，而是一前一后，隔开一小段距离，但彼此总在对方视线以内。 两人遭遇了无数次凶险，这些凶险不只来自各种变异生物的攻击，还来自幸存者的窥伺，而幸存者的攻击往往更可怕，更致命。 玛丽如锐利的剑，一往无前，克拉克是坚实的盾，心思缜密。两人互相扶持，奇迹般地一次次化险为夷。 一次，一队全副武装的幸存者为了得到他们的防护服，派了三人伪装成逃难者与他们接近，却在半夜发起袭击。 幸好克拉克早有戒备，用药剂迷倒三人，然后玛丽带克拉克持刀突击，连毙两人，才侥幸逃躲。 尔后两人在废土中与紧追不舍的追击者玩起了捉迷藏。直到最后，克拉克远程狙击掉追击者首领，终得以解困。 这使得两人开始有意避开人类聚居点，只在必要时，比如用猎到的珍奇变异生物换取给养时，才快速进入，然后退出。 但走过许多地方，上帝之眼的行踪却始终无法确定，一个月后，两人到达汉克斯描述的基地位置，所见是一片被遗弃的废墟。 两人在周边逗留许久，收集到的信息逐渐拼成一个完整的剧情。 上帝之眼在一年前与一股新兴势力的火拼中，损失惨重，不得不撤出当地。 这股新兴势力被称作，机械复兴会，以齿轮和拳头为徽章。 三个月后，两人返回鸟巢，抱着看看休斯有没有回来的念头，顺便补充给养。 只有失望，鸟巢还是如离开时模样，没有人进入，桌上留给休斯的信并未打开。 休整两天，玛丽和克拉克又进入漫天尘埃中，向更深的区域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