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都、河间联盟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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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乔命令长子刘祐率五千骑兵出城隐藏。刘乔拉住即将出征的刘祐说：“去年石超五万败东海王三十余万，靠的就是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荀子说，窥敌观变，欲潜以深，欲伍以参（深入研究，广泛对比）。我父子性命全在你手。” 刘祐领五千骑兵出关十余里，隐藏在树林之中。两日过后，暗探来报，东海王大军开始攻城。刘祐立刻提刀上马，五千骑兵飞奔战场。 当刘祐可以模糊看到东海王大军时，即令部众下马待命，自己却带十余骑向前窥敌。 东海王接到范阳王军报，知北线石超全线溃败，范阳王已收复整个豫州。料刘乔再无援助，便命数万大军将灵璧关层层围住，全方位攻城。而东海王自己则率一万亲兵在矮坡上督战。 刘祐把东海王看得清楚，见机不可失，即令副将回去领来全部骑兵，向矮坡冲锋。古代骑兵常以少冲多，因为骑兵冲过，如果不能冲乱敌军，马都不用调头，直接奔下去就脱离战场了。攻如秋风扫落叶，退似苍鸟入玄空。古有昆阳大战刘秀三千骑兵冲击王莽四十万之大营；今有刘祐五千骑兵猛扑东海王。东海王令扬州都督陈敏率队阻挡，却不想刘祐并不恋战，且打且奔，直向东海王扑来。 东海王料知不妙，领亲兵奔走。灵璧关下攻城将士一见元帅逃走，顿时目瞪口呆，进退难舍。而刘祐的目标也不是东海王，而是灵璧城下的东海王攻城主力军。所以刘祐未追击落逃的东海王，而是向关下的部队冲来。刘乔早已在城楼上看的一清二楚，下了城楼，提刀上马，点齐二万余众，开门杀将出来。 东海王众不能敌，且战且退。逃跑的东海王发现没有追兵，就集结队伍，回头观看，见自己数万大军已不成阵形，纷纷败退。 东海王想到当年朝歌之耻，命潘滔率亲兵回去助战，挽回败势。潘滔低头不语，诸将皆有惧色。东海王不禁长叹道：“孙惠说崇德敬道，猛将自来，我的猛将在哪里？”孙惠有建设根据地的创意，所以东海王把他留在东海郡，大力经营徐州。 东海王正在感叹之时，却发现南面杀来一支军队，浩浩荡荡杀向刘乔尾军。 东海王大喜，大喊道：“范阳王援军到了，你等快去冲锋。” 话音一落，扬州督陈敏领本部几百人冲向战场。陈敏奔出百米之后，其它将领也鼓起勇气，近万军士又杀回战场。 正是刘琨赶到，见刘乔正在追杀盟军，就毫不犹豫的杀向战场。 刘乔发现有敌人援兵从侧后杀来，不肯回师，命刘祐率骑兵转回硬撞刘琨。战场已经大乱，刘祐只召集不到三千骑军，反身冲向刘琨。 而东海王亲兵也回身加入战斗，其溃败的主力也不再后退。 刘乔自知有去无回，高举大刀，亲上战阵，拼了老命。硝烟漫，战鼓擂，千军万马生死决。 刘祐硬撞刘琨大军，刘琨不敢大意，令传令官挥动军旗，此‘旗语’示意身后步兵，停止前奔，速摆战阵。刘祐穿过刘琨的一千骑兵，且战且奔，冲击刘琨步兵。而步兵已排开战阵，以长矛应对。刘祐三千骑兵横穿战阵而过，拉马回身，见步阵未乱，大喝一声，再次冲踏敌阵。 刘琨在刘祐将出战阵之时，带一千骑兵发起冲击，将刘祐堵在战阵之中。刘祐骑兵失去机动能力，两军乱战起来。马停下来，三千骑兵救打不过一万步兵了。刘琨和温峤围攻刘祐，将其杀死。 刘琨的这一战法，正是汉朝军队对胡骑经典战法。汉朝总结了对匈奴骑兵野战时，自己步兵的五大优势，其核心就是，步兵战阵防守和步骑结合。 步兵必须长期训练，能经得起骑军的三四次冲击。而汉朝的骑兵较少，一开始并不出战，而是逮住机会将再次冲击的胡骑封在阵中。剩下的三个优势为“强弓硬弩”、“坚甲利刃”和将领懂兵法。 即使这样，步兵也未必能战败骑兵。因为骑兵在一次冲击未果之下，不必急于冲第二次、第三次，他们可以围着步兵战阵转，伺机冲锋，反正步兵笨拙，拿他没办法。所谓‘十步不如一骑’。 刘乔那里以少战多，刘祐心急，才过早的冒险冲击第二次，却被刘琨一千骑兵封在步兵战阵之中，身死兵败。 这只适用于平原野战。如果在山地，林中，河道密布之地，则因战马失去机动，而步兵却讲究配合而‘三骑不如一步’。马隆在山区曾以三千多人，多次战胜上万胡骑。 纵观中华历史，汉军能打胜仗的，全是久经战阵的部队，如卫青军、曹cao、岳家军、常遇春等。而当朝廷江河日下之时，哪有长期训练的部众。事急拼凑的军士，即使十倍于敌，也很难获胜。（本书在下半部，刘琨镇守并州十年中，对胡晋骑、步对战有细致讨论） 刘祐阵亡，刘琨率军冲击刘乔，战场形势骤变，任刘乔再能打，也敌不过三路大军砍杀。不消半个时辰，刘乔见无力回天，领亲兵五百仓皇逃离战场。 刘乔一生战功卓著，又是奉天子诏（河间王挟天子令诸侯）讨刘舆兄弟，也未杀戮名士，一年后，东海王赦免其罪，回京述职。公元311年，东海王逝世，六十三岁的刘乔再次担任豫州刺史，督豫州军事，负责对胡作战，于当年病死于任内。可惜。 刘琨在十几日中，横扫豫州，枪挑名将三员，轰动天下。风头无人可比，一时之间，号称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