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元312年 晋愍帝 13

    这年年底，羌人姚弋仲在雍州北部，自立为“公”，归附他的人有数万民众。（70年后，他的儿子姚苌杀死苻坚大帝，建立了‘后秦’。）长安小朝廷没有团结关中各民族，致使关中被动。永嘉之乱后，晋廷被吓怕了，不敢收拢胡人。其实此时的关中胡人，也还是有多心向晋廷，最少大多都保持中立。因为匈奴汉两代君主刘渊、刘聪都全力拉拢关中胡人。倾向刘聪的大多已经去平阳了。刘聪之所以没有封他的儿子刘粲为太子，就是因为皇太弟的母亲是关中氐族的郡主。氐族后来建立前秦。

    北方长安愍帝那里，靠雍州豪杰独立支撑。雍州西面还有秦州和凉州，在唇亡齿寒的压力下，还是援助长安的，只是不积极。

    这样在北方形成愍帝、刘琨、王浚三大势力和匈奴汉国刘聪、石勒对立的局面。

    北方波涛汹涌，中原人在干什么？魏晋进入士族阶级执政，士族手下人员主要是“部曲”。虽然“部曲”不是“农奴”，但是士族对“部曲”有一定的管理权。这使士族对家族有一定的管理能力。中原的大小士族们，要么带着部曲去江南，要么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藏起来。中原的名城中人很少了。

    西晋全盛时，人口就才有二千四百万，经过王弥、石勒游击几年，诺大个中原估计也不到一千万人。到处是沃土，去哪儿不能藏起来。

    士族阶级的统治加重了晋朝的灾难。中原千古名城大多人员稀少，不堪武备，对北方没有支持力度。即使有一两个稍强，也是连自守都很难。

    那么南方哪？南方督荆江的山简官员原是被怀帝任命，怀帝被前汉擒走，失去中央政权，年中管理荆江数州的山简病死，各刺史州郡谁也不服谁。南京的司马睿在大士族的支持下，正在统一南方。王敦崛起，在名将陶侃的力助下，攻打荆州军阀。

    司马睿在大士族部曲武装的力挺之下，创建东晋。自己不是马上皇帝，所以他建立的东晋进入士族阶级统治的顶峰。当司马睿的皇位安稳之后，他想削夺一些大士族的政治特权，被以王敦为首的大士族群起而攻之。王敦当时的兵力根本不足于从武汉打到南京，可是守关、领兵抵抗的全是大士族，将王敦一路送到南京，吓死了司马睿。当然这是后话，因本书并不写那么许久，还是直接说与听众。

    这样，大晋北方与刘聪、石勒对峙，中原衰微，南方在搞独立战争。这就是公元312年年终时，全国的大体状况。

    最后还想提一个人，就是当过几日宰相的晋老臣——傅袛。这个快七十的老者，在京都洛阳失陷后，并没有逃走，在前汉军退后，他在孟津建立行台，号召方镇前来救怀帝。

    其所在孟津与前汉只隔一条黄河，傅袛却不逃走。因中原残破，前汉先战长安，后战晋阳，没心和他打，所以他在虎xue之口竟待了一年，其志可嘉。后来前汉在西北两地战败，平阳俘获的人口又太多，一时间也出现粮食短缺，于是才又向南抢掠坞壁。孟津城被前汉毁去，傅袛死，西晋总算出了个个殉国者。但是他的一部分宗族被刘聪俘去，傅氏子弟只好屈身在胡国做个庄园主。落魄为小小的贵族，甚至还改为胡人姓氏。直到北魏要求胡姓改汉姓时，才又改为‘傅氏’。网络上说五胡杀尽汉人，是别有用心的胡扯。从东汉起，几乎所有胡人都要臣服于中原王朝。中原王朝强大的农业使胡人刻骨铭心。后来的五胡帝国个个重视农业，把农业当成军事斗争的基础。都规劝农民种地，争当农民的保护者，五胡之间反倒掐的你死我活。很多年后，再回首，五胡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