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还不上菜

    有人说过，中都整座城都是一座城，城中每个人都是一城墙。破城先杀人，杀人需破城。

    在外人眼中中都始终是铁板一块，水泼不进。不论五大世家在暗地里有过多少次交手，闹得如何的不可开交。可在明面上，他们始终保持着相对的和气与平静。每当有人想要伸手在这城中分一杯羹时，面对的往往都是五大世家共同的怒火和獠牙。

    千杀此行想的便是要虎口拔牙，打落几颗才能求个日后安静。

    此刻夜色已深，可五大世家的宅院里却是灯火通明。一个接一个的探子将苏小北五人的行踪举动传回，让人一时之间琢磨不透。好在最后落脚的地方是翠荒楼里，其余四家自然是落了个便宜，安安心心的静观其变。

    孟海川已是眉头深锁，这次来的可以不是简单的一刀一剑。只是苏小北等人入了楼子里便没什么动静，让人拿捏不稳。

    见还是不见。见，又如何去见。

    想了半晌，最后吩咐那管家让翠荒楼里的主事先去探路，就找苏小北。

    ……

    突然有轻微叩门的声音，苏小北心中不禁暗笑，果真是耐不住性子。

    素影此刻站在门前，心中也是有些忐忑。好在苏小北看起来面嫩，应当好对付些。

    打开房门，苏小北最先看到的竟是那呼之欲出的饱满双峰，一条粉白沟壑在那轻纱之下格外迷人。喉中突觉干涩，他有些慌张而又艰难的抬高双眸。眼前的美妇略施粉黛，体态丰盈，虽是三十出头，却也是半老徐娘，风韵尚存。

    素影见苏小北反应如此剧烈，心中暗自偷笑，原来还是个雏，那就好办多了。只见素影眼中已全是媚笑，暗送秋波。大半个身子竟是向前一靠，再有半分就会倒在苏小北的怀里，娇声问道。

    “不知苏公子来此，奴家怠慢了贵客，还望公子恕罪。”

    醇浓诱人的香味涌入苏小北的脑中，好似有一只柔软无骨的酥手在他的身上轻轻抚摸，挑逗着他每一根神经。素影见苏小北此刻已是有些迷糊，眼神涣散。当即便想伸手将苏小北扶入房中，再行问话。

    只是那芊芊玉手刚一伸出，却是被苏小北一把握住。全无半点怜惜之意，死死扣住。素影大惊失色，再看苏小北的眼中哪还有半点沉醉之色。

    “姑娘媚功了得。”

    素影闻言，不禁贝齿轻咬，寒声说道。

    “奴家媚功再如何，不也着了苏公子的道。若是苏公子喜欢这样折腾奴家，奴家也心甘情愿。”

    苏小北一把将她的手放开，返身回了屋内。素影揉了揉手腕，看着苏小北的背影，一时不知该不该跟进去。

    “苏某初来贵地，未曾与人搭话。姑娘一口道出在下姓氏，想来是在辉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苏小北故意背对着素影，不过是想清静几分。虽是没有被媚功所迷，但素影那傲人的身段还是让他感觉小腹下面一团火热。

    “若是孟家主让你前来打探一二，何不让他明日亲自过来。让姑娘你一人夜闯房门，怕是有些不雅。好走，不送。”

    还未等素影开口，苏小北已是转身将房门重新关上。

    素影何尝被一个男人如此粗鲁的挡在门外，心中难免有些火气。当即在门外故作娇媚的喊道。

    “公子，不要啊。”

    “公子，这样折腾奴家，奴家也陪你。”

    苏小北在房中已是满头黑线，心中却荡漾不已。想起了李沐月身上那沁人心脾的幽香，还有那温热的亲吻，一时竟是难以入眠。

    翠荒楼里的事自然很快便传到了孟海川耳中。再度听到苏小北三字时，他已是平静了不少，反而笑道。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让人惊喜。”

    那管家见孟海川眉梢上扬，嘴角挂着浅笑，心中自是明白，孟海川对苏小北的杀心已是越来越重。

    “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收好，出了岔子，谁都担待不起。让素影好生招呼，明日我亲自前去。”

    ……

    旭日东升，苏小北本想将昨日之事告知千杀，可千杀却是未曾等他开口，便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人之欲念，堵不如疏。况且小北你还年轻，该风流的时候就得风流。”

    这话惹来李元一阵大笑，苏小北有些尴尬的半天没有说话。

    恰在此时，孟海川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小北公子年轻有为，若是在这中都城里看上了哪家姑娘。孟某倒是乐意为公子你牵线搭桥。”

    这是苏小北第一次见孟海川，给他的感觉只有两个字，中庸。仪态儒雅，目光深邃，全无世家家主的威严霸气。让人有些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与之相交。但说话动作却又恰到好处，不偏不倚，好似拒人千里之外。当真是修了一手养气的好功夫。

    “陆家家主孟海川拜见千杀帝主，李元帝主。昨日家中急事，未能相迎，实在是孟某的罪过。”

    孟海川无数次想过与千杀或是李元的相见，但真是见到了，还是自觉不如。这不是他妄自菲薄，实在是帝主之名已经牢牢刻印在世人心中。

    千杀见孟海川笑脸相迎，身段摆得极低，心中暗觉警惕。好的对手不是那些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莽夫，或是一直示敌以弱的jian诈小人。恰如孟海川这般懂得什么时候该放下，什么时候该端着的人，才是最难对付。

    “孟家主贵人事忙，倒是我等不请自来，叨扰孟家主了。”

    翠荒楼白日里都不曾迎客，此刻在大堂之中已是摆好一张圆桌，备有美酒。纷纷落座之后，千杀才看着孟海川笑道。

    “素来听闻中都城五大世家同气连枝，如今看来也并非铁板一块。”

    千杀所说的自然是孟海川独自前来，未曾叫上其余四大家族的事情。孟海川也没有推脱，亲自起身给众人斟酒，笑道。

    “不过是利益所趋，倒是让各位笑话了。不过大饼就只有一张，谁都想多咬上几口。”

    孟海川将酒壶递给素影，缓缓坐下，微微停顿了片刻。

    “承蒙两位帝主看得起孟某，在我这小店之中落脚。孟某若是如此不知轻重，岂不辜负了两位的一番美意。”

    李元见孟海川说话滴水不漏，却是说道。

    “怕就怕这张饼太大，孟家主一个人吃不下，难免噎到。”

    此话一出，孟海川的兴致却是更加高昂了几分。手上轻轻把玩着酒杯，眼中却是一直盯着李元。

    “这一杯，孟某敬各位，先干为敬。”

    众人纷纷举杯，倒是十分和气。素影则在一旁为众人斟酒，到了苏小北那里的时候，却是故意压低了身子，用饱满的胸脯在苏小北手臂上磨蹭了一番。然后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小北公子，奴家昨夜一宿未眠，你可太坏了。”

    这话又是把苏小北惹得有些躁动，却又不好发作。面色已是有些涨红，落在孟海川的眼中，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毕竟是个雏。

    “孟某虽是不才，陆家却也有几分胃口。不知李元帝主所说的大饼是个怎么样的吃法。”

    恰在此时，一道冷哼传来，门前已有四道身影出现。正是这其余四家的家主，刘三折，郑兴海，秦茂和南宫迟平。

    “不管这大饼怎么个吃法，那也不能你一家独吞。”

    四人并未多礼，直接入了席中。只是这脸色都颇为不善，看向孟海川之时都带有隐隐怒色。孟海川目光阴翳，心中想着是千杀等人刻意所为还是自己门下有了jian细。不过人既然来了，这饭还得继续吃，回头朝着后院厨房喊了一声。

    “人都到齐，还不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