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人质

    这一觉不睡了多久，原本兴奋的身体，在被自己放空后，无法控制地坠入睡眠的深渊，不是想睡，而是身体各个器官强迫中枢神经，需要睡眠，不然会被自己搞的分裂。

    睡中无梦，醒后的刹那还以为是在睡梦中，当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才意识到又回到那个阴森森昏暗的洞xue。

    “你要相信我们，为了报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们已经违背了原则。”是老秃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洞中显得沧桑而有力，那是种似乎不可抗拒的力量，以前真的没看出老秃具有这种能力，在我印象中他蓬头垢面，衣着邋遢，和他现在身上所表现的气质绝然不同，而这种改变我深深的记得，是在雷雨中看了石壁影现的记录远古部落屠杀的场面后，在我和老八面前挥舞那把缺刃的破刀，当时他的神色和眼中放射出来的可动人魂魄的精光深深地震撼了我，同时也铭刻在记忆里。

    是什么让他改变成如今模样？我心里不竟颤抖起来。

    坤哥貌似被老秃那种不可抗拒的语气弄得有些恼火，尽管这样，习惯指使别人的他还是压住内心的烦躁，努力地笑着对老秃说：“不是信不过你们兄弟俩，是信不那小子，你知道他的那个女子，可是了得，想起前些时抄我们老窝，上窜下跳的模样就打寒战。”他停了停又说：“这小子出去，在那个不是人的女人面前乱说，妖婆和我们本来是公仇，听了我们欺负他男人可不准就成了私恨，不和我死磕才怪…”。语气中不加掩饰的惧意，惹得老秃忍不住笑出声。

    片刻后，老秃的声音再次响起：“瞧哥你说的，我想不至于那么严重？”

    “嘿，我说这位爷，你可别不信，我哥说的可都是实情，一点虚的都没，如果你见识到由不得你不信。”大志在旁忍不住叫了起来。

    坤哥深以为然地补充说：“你说为何恨那小子，全是他女子惹的，不光让我们损失快一吨的货，还毙了两兄弟，你说我们见了那小子能忍住恨嘛？”

    “我不知道我兄弟怎么认识那个女人，但我对这个兄弟还是有些了解，他不是那种对女人示痛撒娇的小男人，而且还会刻意隐瞒你们的仇恨，以前他也是出来混过的，规矩他懂得，他宁可以后找机会报复，也不会在那女人面前说你们对他怎样的一个字。”

    坤哥嘿嘿笑了，打断老秃的话说：“我的哥啊，你可别这么说，我们兄弟俩可是和他们处过些时日，这小子在那女子面前屁都不敢放出声，整天拽着女人的衣襟撒娇卖乖，看得我们直恶心。那女子也是真心喜欢他，当儿子样的宠，那么大的包，大多数都是女人肩上，当时我们兄弟还怀疑是同道中人，不吃冰那来的劲啊！”

    “就是，就是。”大志连声应和。

    “这个我说两句。”八哥在旁弱弱的说：“我这个兄弟在那女人面前是有些惧，但那是小两口之间的玩戏，在女人离开后他可是挺个性，和能力，不似那种什么都不会，只会舔比的面首，真的他是个男人，被人打叫女人面前撒娇告状的事他做不出来。”

    坤哥嘿嘿地笑，笑声有些牵强，说：“不见得，不见得…”

    “该不会是哥你们信不过我们，拿他做人质吧？”老秃突然声音阴冷地说。

    这句话突然从老秃嘴里问出，如打中蛇的七寸，我在昏暗的角落的睡袋中，都能感觉到坤哥两人，表情尴尬的扭曲。

    还是坤哥活络的老社会，很快就从突至的卡壳中缓过来。

    “哎呀！”他委屈的大声叫道：“想不到你是如此想我们，真是让我们悲伤难过，我掏心掏肺地想交你们做朋友，没成想却当成阴险小人，兄弟，你去西安问问，我吴重坤也是个磊落君子，说一不二的人，信你们就是信你们，没必要什么人质，虽然我们制du，那是为了生活，人品透亮的很…，你大兄弟说这话让我很难过！难过…”。说着嗓音里渗出哭腔。

    大志在旁也委屈的说：“是啊，我们虽然搞毒，可做人从来都是规规距距，给你说成那样我想哭！”

    两人的倾情表白反到让老秃别扭，没想到一句几乎透明，只是心照不宣的一句话，被他给说出来，竟引起这两个如此反应。到衬着自己多疑了。

    他连忙说：“没有那心更好，我只是世俗了些，两位试想换成你们处在我们现在的境地也会如此度人，要怪只怪现今这社会缺乏诚信，两位哥，别和兄弟见识，我只是一俗人，沾污了俩位爷的圣洁。”

    坤哥估计给老秃说的红了脖子，再被老秃说下去就快不是人了，忙说：“别，别这样说我们，我们也不什么圣洁…，怎么觉得这词这么别扭，能让我往处女上想，在现今这社会混，谁圣洁就等于猪给宰了洗干净等着人吃，处子给扒光衣服等人日，象我们这样能全尾全须地活到现在，那个身上没有几件劣迹，可不兴用什么圣洁来说我们，那样只会让觉得你是在辱骂我等。”

    “哟！老哥可真是玲珑心，机关嘴，厉害！要是您脸上能刻字，我一定在上面给个赞！”老秃似豁了出去，干脆泼诬起来，嘻笑说骂，没了顾忌，到有些诚心激怒坤哥的意味。

    老八听见老秃笑着对坤哥两人说出这话，可能又见坤哥俩人的表情，晴转了多云似的变化，在阴森黑暗的洞中显得凶恶了几分。

    忙放声说：“两位哥，我这兄弟的意思是要对两位的光明磊落大赞大书，让被世俗红尘污染的人看了自惭，没有对两位老哥亵渎的意思，嘿嘿，别多想，别多想！”他尽力让自己l表现的慷慨激昂，但从他有些打颤的声音，可以想到当时的情景有多么可怕。就是在面临死亡的石壁牢笼里，近距离感受死亡时也没听他如此说话。

    一阵难以想像可怕沉默，被坤哥的笑声打破，真不知他是怎样克制住快到爆发边缘的怒火，尽管这笑声尖锐的刺耳，还是缓解了一触即发的破裂。

    “不管大兄弟怎样说我都坦然接受，毕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相遇，也是缘份，我很珍惜，从心里想交你这朋友，可见兄弟是看不上我们这等见不得光的贼人，没事，别担心我们会怎么样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也说过你们来去自由，不是我的奴隶，和战俘，随说我们救了你等，可那是分内之事，谁见了都会相救，大兄弟啊，别有负担。”说着停了会，又说：“想走就走，去留自由，我还提供你们必须生存用品，嘿嘿，看着兄弟喜欢吃货，给，拿去！”只听见啪的声，好似什么东西落下。

    八哥干笑说：“坤老哥，如此大度真是让人钦佩，我们也不是想走，命是你们救的，要是拿东西走人，那还是人嘛？这心里也过不去啊！…只是我们三人这一路生死与共，实难舍弃，还望老哥理解…”

    我此时无法再回避，已起身站在黑暗中看着围坐在石桌边的几人，浑浊的光亮，使的几个人的面孔变幻斑驳，身影被反射到怪石洞壁上，没有了一丝人间的感觉。

    瞬间我觉得仿佛不是这局里的人，意外地来到人间地狱。

    老秃听完叹息说：“是啊！我这兄弟说的没错，我们绝无走的意思，实想为老哥几个尽些薄力，可要我们舍弃兄弟决难从。”

    坤哥点头，散了圈烟，看看大志有望着老秃俩沉声说：“说的好！我更是想交你们这样的兄弟，何尝我不是如此？兄弟如命，这半生别无其它，只有这难舍，到如今生生死死，或是困在囚笼没了几个，你们说的这些也是我心里的话，理解！”说着正眼直视老秃，缓慢地说：“只是你那个兄弟必须留下！二位去留随意，决不强求！”

    我看见老秃的身体突然挺了下，猛然从身体里爆发出一股难言的气息，相隔较远我都感觉被这股气息震慑的快要窒息，从石壁的倒影上我看见老突的身影散发着缕缕烟雾，极淡，但还是被实质性的反射在石壁上。

    震惊，我的心几乎忘了跳动，更是不知道呼吸，整个人都仿佛散成尘灰没了存在。那从老秃身上散出的含有黑烟的气息，淡淡的，相看很难看清，或是以为是香烟与尘灰，可我对黑色淡烟，

    有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

    火烛在封闭的昏暗洞xue不时的摇曳，笼罩着沉寂空间，本来温度不高的洞xue好似又低了许多，我忍不住抖了下。

    石桌边的四人，谁都没说话，坤哥瞪大双眼，表情怪异地看着老秃，好像拼命抵御着什么，老秃背对我，看不见此刻神情，身体却崩的很紧，耸立着肩膀，似要扑向坤哥，大志和老八都不知所措，轻颤着身体恍惚发呆。

    事关于我，没理由再不出面，让老秃为我护役，于是我走石xue阴影，对着石桌边几个说：“别深情款款。眉目传情了，事与我有关，有什么不协之处，我自己来吧。”

    压抑紧张的气氛，好似被戳破的气球，人们一下子，从崩溃的顶点，松弛下来，都大口喘着粗气，一齐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