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敢死,敢战!(下)
力千军背上的长矛,五掷其三,每一枝长矛的掷出都会有一名黄巾骑兵的身躯被洞穿,就此丧命。这些看上去可笑,毫无一点暴力美感的,劣质的兵器,在杀人这一方面,也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打磨精细的兵器。 其他的敢死营士兵,背上所背着的有的是两枝长矛,有的是三枝,到这个时候也早已掷光了。再多的长矛,对于很多士兵来说就算是拖累,有了影响,事实上在战斗中并没有那么多投掷长矛机会,并且面对的是骑兵这样高速移动的兵种,等到抽出长矛,再做蓄力投掷的动作的时候,骑兵已经来到了面前,敢死营士兵都还没有长矛投掷出去,就被骑兵用手中的长枪洞穿身体了。 这是血的教训,曾经敢死营士兵无比依赖长矛投掷,并用这一招,在步战还未与敌人交锋的时候,就掷杀了许多敌人。可是在与黄巾军队的战斗中,遭遇了埋伏,等到他们抽出长矛,并要以平时的方式去投掷的时候,敌人就杀到了眼前。 再多的手段,都是为了缩短敌我之间的差距,给敌人带来更大的伤害。可当过份追求的时候,那就无疑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因为最值得信任的,始终是手中掌握的兵器啊! 俯身,低头,前冲,长枪从力千军的头顶掠过,带起的劲风搅动得他的长发飞舞。那枪尖一瞬间扫过,锋利的刃边带走了几缕力千军的发丝,那种冰冷,让他的头皮凉丝丝的。 力千军没有头盔,也不戴头盔,用他的话来说,该死的时候怎么样都会死,戴不戴头盔都是一样。 大砍刀横斩过去,在接触到战马前蹄的时候,顿了顿,却在之后迅速的切割而过,将战马的两只蹄子从中分开。他面色冰寒,直起身来,战马在面前摔倒,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将地面的沙尘都震得飞起。 手起刀落,大砍刀剖开黄巾骑兵的肚子,将其一分为二。不管是皮肤,还是骨骼,亦或者使内脏,通通被砍刀切开,黄巾骑兵的上半身与下半身中间,出现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肠子血液从中流出,淌满了地面。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脸上,又顺着脸庞上下流淌,粘稠无比,将力千军的脸变成了一个颜料铺。力千军脸上出现了一种病态的笑容,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血液在他脸庞上流淌的速度,温度,一条线向下慢慢的蔓延,那血腥味就在鼻尖附近缠绕不去。 “真是一种让人迷醉的味道啊。”抽了抽鼻子,力千军的舌头伸出,****嘴角那一丝流下的鲜血。 一枝长枪突然出现力千军的面前,枪尖离他越来越近,上面还有滴滴垂落的血液,然而迎接他的,却只有一双猩红的瞳眸。力千军的左手伸出,手掌抓握住了枪尖,一大块血rou被撕裂下来。他却深深的握住了,将那个锋利的枪头嵌进掌心当中,摩擦骨骼,一下一下,带来着难言的疼痛。 这疼痛,让力千军的笑容更加的灿烂,手臂猛的用力,借助战马的惯性朝上一扯,战马上坐着的,带着戏谑笑容的,长枪那头的黄巾骑兵竟是被他硬生生的扯了下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力千军侧身,双脚深深的下陷于土地之中,却仍然向后拖出了一道深沟。这时候他才松开了手中握着的长枪,掌心处血rou模糊,他却看得极淡,即使一次一次的抽疼,却逗不算什么。 他还深深的陷在回味当中,嘴中的血液渐渐融入在唾沫里面,可那股腥甜的味道,却还在他的味蕾中回荡着。让他兴奋,心脏猛烈的跳动,这种感觉,的确是让人迷恋啊,这种血液的味道,总是有如某些兴奋剂一般,可以挑动他的神经。 脚向下陷着,又向上一抬,力千军朝前冲出。下一刻,在他刚刚停留的原地,一匹战马冲了过来,在这种环境里面,每一刻的停留,都会引来骑兵的打击。所以只能移动,不断的移动,可是人的双脚的速度,又怎么能够快得过战马四条腿的速度? 有一些敢死营士兵,刚刚躲过一名骑兵的冲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的身侧,就又有一名骑兵策马而过。最后的结果当然只能是被撞飞,撞飞之后的结果也就是死亡了,当他们抛飞在天空的时候,就已经足够死上很多次了。
死的敢死营士兵越来越多,同样的黄巾骑兵的死伤也很多,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睛,一步不退。眼中的是鲜血,心中的也是鲜血,那些暴虐的念头,迫切需要用最新鲜的热血来浇灌。 云水狂澜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他每一口呼吸,都有大量夹带着血腥气味的空气被吸进胸腔之中。有汗液自额头流淌下来,他脸上有一道豁开的伤口,翻开的皮rou露出了其中鲜红的一片。血液不断的流下,汗液又划过伤口,每一次汗滴的流下,都带来着一股酸涩与疼痛。 他在快速的奔跑,移动,战场的一切都落进了他的眼睛当中,随时随地的在记录着。一支支飞刀闪烁着寒光,自他手中飞出,又没进黄巾骑兵的胸口当中。每一次,都是在敢死营其他士兵最危险,最迫切需要的时候出现。 可渐渐的,他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左臂也变得酸麻无力,手指都渐渐的拿捏不住飞刀了。云水狂澜甚至有一点恍惚,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枝长枪已经来到眼前,越来越近。 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常乐闷哼一声,长枪自他的左胸刺入,贯穿胸腔,两根肋骨也随之断裂。他手中的短刀在掌中打了个回旋,切割开马匹的肌腱,将皮rou彻底的与骨骼分离开来。 重重的被带飞出去,常乐的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至少云水狂澜没有事情。他要还的性命还有很多,只是很可惜的是,估计是没有机会了。 是啊,没有事情那就好,伸出手去想要把胸口的长枪给拔出来,常乐却感到手臂一点力量都没有。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闭上了眼睛,生机自他的身上快速的被抽离。 “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