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到底是谁作死-贰-我来

    “凯里，老规矩，除非我叫你，不然不要打扰我。”

    随手和门口的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变换成高等精灵的凯尔瑞斯顺着螺旋楼梯径直走到第五层，进了最右边的一个实验室。

    低阶法师很早就发现学院区的公共法师塔在管理制度上非常原始，基本不存在实名监督机制，只要你交足了押金，给全了租金，就算是个普通人，也可以随意使用，租入合同也是普普通通的羊皮纸一张，附上的姓名也仅仅只是为了方便称呼而已。所以凯尔瑞斯的很多非法附魔物品都是变换身份后在这种临时实验室内制作的，现在这个实验室是挂在他这个高等精灵的名下，奥西法尔火纹，一个刚刚跟随导师来到达拉然的低阶法师。

    走进实验室就会看到两具战斗构装傀儡，全身的魔纹钢盔板甲时不时闪现出零落的魔法符文，双手撑着一把双手阔剑，三米的身高完全可以把门堵死，不仅门口，整个实验室四面顶墙都伫立着两具，足足八具顶配战斗傀儡。食指上铜色戒指开始闪烁微光，构装傀儡微微一动后，退到两边单膝跪下。越过构装傀儡，眼前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场景，几乎笼罩了整个实验室，对幻术系法术稍微有些了解的法师就会知道眼前笼罩了一个幻术法阵，虽然范围不大，但效果上已经是中阶接近高阶的程度，可以完全隔绝高阶以下法师的精神力延伸探查，高阶法师的精神力也会在一定程度上被限制。

    同样是铜色戒指开始闪烁微光，灰蒙蒙中漏出一条通道出来，提步走进去的区域则是整个实验室的中心地区，但却没有一架试验台，更没有什么实验器材，两幅直径接近一米的魔法阵占去了所有的面积。

    其中一幅通体蓝色中夹杂着几段白银色，三重螺旋符文相互叠加错综复杂，这是一个非标配的一次性小型传送阵，最多只能传送一人。本来传送类法术作为中阶法术，以凯尔瑞斯目前的阶位，即使是借助一些非常手段也无法施展，但是凭借这种利用魔法材料将传送术式固化后的法阵，三环法师就可以勉强使用传送法术，只是传送距离非常短，只有一千米不到。

    凯尔瑞斯漫步走到另外一个法阵前，一旁的小型传送法阵虽然印刻所需的材料非常珍贵，即使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前前后后花了近五千金币。但相对于另一个法阵而言就显的便宜的多了。奥能感应法阵，全称为GPN3。0型直径三公里全方位无死角魔法能量感应法阵。

    长的一腿原名和其夸张的花费成正比，二十颗高阶魔法宝石加上一颗荒玉，市价超过三万纳尔，几乎掏空了凯尔瑞斯的家底。这个法阵凯尔瑞斯即使依靠小三角的辅助也做不出来，是通过老法师向同派系的一个高阶法师购买的，货真价实的高阶法阵。这位高阶法师是老法师的师伯，也是摩西可瑞娜学派的顶柱之一，不过老人家是洛丹伦人，甚至还是洛丹伦皇家法师团的一员，所以一直都住在洛丹伦的法师塔内，在凯尔瑞斯拜师后不久就被老法师领着拜见过这位高阶法师，他在达拉然并没有法师塔，每次来也都会住在奥星之塔，算是凯尔瑞斯比较熟也是关系最好的一位高阶法师。

    这个法阵的主要用途是增幅使用者的精神力扩散性和渗透性，可以无视很多奇特的地理因素和魔法屏障进行细致的探索，如果精神力更加细腻圆润的法师，甚至可以在不惊动魔法屏障的情况下，偷窥其他法师，初始的设计是用在各种古迹探险中，但实际上却是居家旅行，暗窥窃香的绝佳手段。

    凯尔瑞斯此行的主要目的也是利用这个法阵进行偷窥，而偷窥的对象，则是那位目前在达拉然上蹿下跳的高阶法师，肯瑞托议员，克尔苏加德·安西奈儿。

    不过低阶法师也知道仅仅只凭自己的微弱精神力，去窥探一个高阶法师有多么作死和不可能，所以除了这个天价法阵之外，还有准备其他手段和不少后路。

    魔法实验一经开始，如果要停换实验室的话会非常麻烦，加上公共实验室管理上的混乱和保密上程度还可以，租主可以在实验室自行加载任何法阵，当然搞坏了实验室内部结构是要赔钱的，凯尔瑞斯一直怀疑克尔苏加德肯定在公共法师塔有一个临时性的实验室。所以通过暗地里老博伦的情报网，凯尔瑞斯终于找到了这个临时实验室，然后在这间实验室的对面，双子法师塔的另一栋的同一层，对应的租下了一间实验室。

    盘腿坐在法阵中央，凯尔瑞斯闭目感应，为了以防万一，他每天只有这段时间才会来。这时候，老法师会固定的留在实验室，而如果凯尔瑞斯及时回去，或者老法师没有询问这方面的信息，法师塔的构装傀儡关于凯尔瑞斯出去的信息会被自动储存，在一个月后会被当做垃圾信息自动清除，只要处理得当，就不会有人知道凯尔瑞斯曾经离开法师塔。但快半个月的窥视，凯尔瑞斯都没有碰到克尔苏加德，今天依旧如此。

    蹲守了快一个小时，凯尔瑞斯感觉腿都有点麻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讯号，有消息了。

    在此前的半个月里，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凯尔瑞斯陆陆续续布置了几个暗手，其中第一个就是暗中将对面法师塔中的一具低阶构装傀儡掉包成了自己的改装过的同类型造物，外表上看上去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其最终指令里面多了几条特殊指令，在某个实验室开始使用时报讯，以及听到指示后切断整层楼的供能系统。这栋双子法师塔只是区内的一栋中级法师塔，每个楼层只配有一具低智慧构装傀儡待命服务，基本没有战斗力，只是负责并对整个楼层进行各个方面的维护和基本的警戒，所以在破译了对方的识别信号后，凯尔瑞斯的间谍傀儡可以轻易的骗过当值的构装傀儡，暂时性的切断楼层的能源供应。

    在发出指令后，奥能感应法阵中的凯尔瑞斯精神力开始扩散开来，慢慢向对面的法师塔侵去，在感应到对面同一楼层猛地一暗，凯尔瑞斯的精神力随即向着其中一间实验室冲进去，刚进实验室，因为主体供能能源的突然中断，大部分魔法屏障都会消失了，就算是特殊类型，也会出现停滞或者漏洞，所以一开始的探入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但凯尔瑞斯并没有急着深入，而是立马收缩所有精神力，在实验室的天花板中心凝聚成一个点，紧贴在天花板上，如果不用精神力仔细扫描基本不可能发觉，这个才是奥能感应法阵的一个最物超所值的地方，号称就算是高阶法师的扩散性精神力也发现不了的奥能之眼，法师的精神力的散发性和敏感性造成了对所处环境细致入微的感触，只要有点变化都会发觉，这种感触越是高阶法师就越发敏感。

    入目所处，与平常的实验室一般无二，如果不算上实验台上的一具赤裸裸的尸体的话，姑且把这具没有头，却仍旧在微微抽动的东西称之为尸体。本体上的凯尔瑞眼角斯微微抽搐，仅凭这些，凯尔瑞斯就可以确定这位未来的大巫妖已经走上自己既定的道路，而达拉然的毁灭也开始了命运中的倒计时，这也是他一直纠结的重心，即使冒上大风险也想证实的命运之启。

    实验台上的克尔苏加德一手不断在虚空书写数据信息，一手精准的释放着一个又一个术式，偶尔还会停下来关注尸体的反应。托手看着尸体沉思片刻，踱步来到一旁的一瓶瓶药水前，提起两瓶倒在一起，摇晃中，两瓶蓝色的药水混合成一种酱绿色，又转回尸体前，轻轻抚摸尸体的腹部，随手印刻上一轮复杂的术式，一边将绿色药水慢慢倒入。尸体随即开始剧烈抽搐，裸露的四肢开始撕开一道道裂痕，rou眼可见的肌rou和骨骼裸露出来，而后又在一丝丝的绿光中缝合，虽然留下来斑驳的疤痕，但四肢的粗度明显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而法阵所在的腹部却猛然涨起来，越来越大，在绿色药水倾泻后十来秒，猛地爆开来，混着绿色药水的暗黑色血液洒满试验台，而台上的尸体也终于停止了抽搐。

    即使加上穿越前，凯尔瑞斯也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还好只是投影观看，和电影差不多。本体咽了咽口水，凝聚成一点的精神力开始泛出一点灰色。

    “本来还想结束这个实验在收拾你，不过你也太不老实了，看看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录下来。”

    远在另外一个实验室的凯尔瑞斯脑袋猛地一抖，一头撞在地板上，装的满眼金星，五官开始流出数道血痕，这是部分精神力永久性丢失的代价。

    “嚓，玩脱了”

    随手摸了一把快要把眼睛遮住的鲜血，支撑着站了起来，因为盘坐的时间过久，双腿有点失力，但稳下重心后并没有太大问题，不过来自高阶法师阵阵阴寒已经越来越明显了。现在回想起来，从他的精神力入侵开始就不大对劲，被突然切断能源后，克尔苏加德竟然仍旧安稳的做着实验，这本身就代表着反常。

    “喀拉”

    传来刺耳的声音传来，凯尔瑞斯脸色一变，这是法师塔的防护墙因为承受不住攻击即将破碎的征兆，三快步走到小型传送阵前，左脚用力一踩，蓝色的光芒开始越来越耀眼，然后啪的一声，传送阵的光芒突然消失，凯尔瑞斯却仍旧还在原地。

    “有限限制传送禁制！”

    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三环法师死死的盯着脚下的传送阵，很多法师都知道，达拉然的四周包裹着一层保护护罩，这是以达拉然的十数座传奇法师塔为支点支撑起的大规模保护性护罩，但很多法师并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护罩内，作为达拉然管理层的肯瑞托议会，具备了数项特权，这种有限限制传送禁制就是其中一项特权，可以有限的禁止达拉然城区一定小范围内的传送失效，但个人是没办法实现这种特权的，必须向肯瑞托议会申请，其中的过程不仅繁琐而且花费颇大，所以这个传送禁制应该老早就已经设下了。

    食指上的铜色戒指突然亮起八个小点，然后不过三秒钟，其中两个就灭了下去，对方已经突入了实验室，八具战斗傀儡不过刚刚接触，就立马损毁了两具。呼出一口寒气，即使有着幻阵阻隔，凯尔瑞斯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克尔苏加德，已经来了。

    深吸一口气，凯尔瑞斯微微冷静一下，快步走到感应法阵上，一手按在其中一个节点上，银黑相间的法阵开始自行消散开来，随后又回到小型传送阵上，随脚抹去一角，传送阵也开始缓缓消失，这几个动作下来也不过四五秒的时间，戒指上的光点又灭了一个。

    快步走到离门口最近的方位，凯尔瑞斯将戒指抵在额头上，剩余的五点白光瞬间灭了三个，随即爆炸声伴随着冲击震荡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