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 美丽与哀伤
谷吉这一顿饭都没怎么动筷子，除了敬我酒，就是不断的往我盘子里夹菜，间歇抽了两根烟，吐烟的时候还总是侧过脸去，这孙子装的我给九十九分，少的那一分，是为了不让他以后骄傲…… 话说，只要盘龙鼎公司把我辞退，我和他也就没有以后了。 不管怎么说，本着劫富济贫的心理，这顿饭吃得心安理得。穷人和资本家永远都不是一路，就好像资本家免不了剥削，穷人免不了仇富，不在一个位面，谁他妈理解谁呀？ 吃完了饭，谷吉喊雅间外面的服务员买单，过了没多大一会儿，服务员拿着一张单子，以及一沓一百块钱的钞票递给了谷吉。 我心说这吃饭怎么还倒找钱呢？问过谷吉才知道，原来在这御品私厨吃饭，需要提前预付到吧台一万块钱押金，而这顿饭，居然花了将近4000块钱。 如此一来，我这劫富济贫的心理就更加没了愧疚感。在这儿吃顿饭，押金是我一年的生活费，一顿饭的饭钱，估计都能治好我的阳痿了。 一想到自己刚刚吃的这顿饭，差不多等值于治疗一次阳痿，我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疼。早知道，就让他请我撸串了，把省下的钱给我折成现金，明天就可以找间男科医院治病…… 当然了，我也只是这么一想，要是真的那么干，就不是劫富济贫，而是乞讨了。 御品私厨的一顿饭，颠覆了我过去对于消费的认知，谷吉似乎还觉得不够，拉着我的手，情真意切的跟我商量，说：“王总啊！去凤凰台坐坐呗，咱们唱会儿歌，跟小女生玩儿玩儿游戏，不是挺好的吗？” 临江市的凤凰台娱乐城对于我这样的rou丝来说，是一个梦幻般的所在，过去总听同寝的赵俊爽跟我吹牛逼，说他在凤凰台唱歌的时候怎样怎样。因为是超高消费，我和同寝的其他人都没去过，赵俊爽应该只去过一次，结果这一次就让他吹上了天。 唱唱歌，跟小女生做做游戏，听起来就挺吸引人的，不过，对我来说最大的诱惑，是可以进去开开眼界。 活了二十年，只闻声色犬马，始终不见其相。所以我就没有拒绝谷吉，决定去长长见识，为自己今后的rou丝人生，增加一些吹牛逼的资本。 二十分钟后，谷吉开车拉着我来到了凤凰台，进入大厅，放眼望去，除了装修奢华以外，还感觉到一阵空旷喧嚣。 我知道空旷和喧嚣这两个词很难联系到一起，就好像用哀伤和美丽同时去形容一个女人。 可是有些女人，在哀伤的时候的确是美的。就好像现在的凤凰台，在典雅与空旷当中，涌动着一股令人浮躁的喧嚣。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进入了一间很大的包厢，我看了看，空间还真宽敞，怕是比普通的歌厅包厢大上三倍不止，装修也更具档次，随处散发出一股纸醉金迷的气息。 谷吉好像对这里特别轻车熟路，招呼我坐下以后，大刺刺的对着服务生说道：“来瓶18年的芝华士、两箱品生，小吃你看着上，不用替我省钱；再多叫几个好看的女生，不用替我省小费，赶紧去吧，别让我们王总等着急了。” 听到马上要有好看的女生过来，我心里难免感到一阵紧张。或许是我表现的有些局促，谷吉一脸猥琐的凑到我身边，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小声问我：“王总，以前不常来这种地方？” 我心说这要是承认的话，还不得被他看扁，于是故作淡然的微微一笑，说：“别的地方没少去，凤凰台倒是第一次来。” 谷吉说：“哦哦哦，这儿我熟，一会儿我帮您挑几个人，保证让您玩儿的尽兴。” 我赶忙摇了摇头，说：“你玩儿你的，我唱会儿歌就行，都答应我女朋友了，不在外面沾花惹草。” 谷吉“嗨”了一声，说：“这算啥沾花惹草啊？就跟撒泡尿似的，尿完了，提上裤子就走，出了门谁认识谁……” 他正说着，包厢的门就被推开，鱼贯走进来十二名身姿高挑，穿着性感的酒水推销员。我粗略看了一眼，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相互间的气质却又有所不同，有的青春洋溢、有的妩媚妖娆、有的娇柔温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女生，我非但没有感觉到任何惊艳，心里还莫名的泛起一阵酸楚。 或许，是因为她们身上都隐隐的透露出一股风尘韵味，和近段时间的夏小雨太过相像了。 谷吉看到我没作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就摆了摆手，说：“都不错啊！那就不挑了，都留下来，好好陪陪我们王总，呵呵呵……” 一边笑着，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冲着服务生问道：“诶！你们新来的那个，叫……叫……” 服务生试探着问道：“佳雪？” “对！”谷吉一拍大腿，牛逼哄哄的问他：“那个佳雪怎么没来？” 服务生说：“她在别的包厢呢，可能快出来了，要不，等她出来了，我让她也过来？” 谷吉说：“行！你别忘了，帮我盯着点儿哈……”说完以后，他还把脸凑到我面前，一脸猥琐的说：“那个佳雪好啊！长得漂亮，还清纯，嘿嘿嘿，王总啊，我敢保证，只要你一看到她，就有一种想要征服驰骋的欲望。” 我听得一阵无语，心说老子下面都没反应了，驰骋你妹啊…… 谷吉一看就是常年混迹在夜场的老油条，能唱会跳，还时不时的想出一个小游戏，拉着我和那十二名酒水推销员玩儿得不亦乐乎。 不过话说回来，我只新鲜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感觉到兴味索然，因此也就不再跟着他们活蹦乱跳，坐在一边喝起了闷酒。 要不是因为这瓶18年的芝华士，我早就无聊得拍屁股走人了。 其实这酒也没那么好喝，关键是贵，听谷吉跟我介绍，这酒在网上买，也得580到600那样，到了凤凰台，给你配上两组红牛，价格直接就翻了五倍，一瓶2888…… 就冲这价格，我要不喝上1444的，今后还怎么跟人吹？ 谷吉他们正玩儿得高兴，坐在她身边的小女生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娇嗔的瞪了谷吉一眼，笑骂道：“讨厌！你的手要是再不老实，就把你手指咬掉。” 谷吉一脸猥琐的笑了起来，问她：“那要是别的地方不老实呢？” 小女生飞着媚眼哼了一声，端起杯来喝酒，倒是不再刻意去抵抗谷吉的咸猪手。 我在一边冷眼旁观，除了觉得谷吉恶心，还有些心疼那些小女生。这种情绪很难形容，仿佛看到了玉染瑕疵，珠落泥潭，罔顾前因后果，只是单纯的为珠玉感到不值罢了。 谷吉见到我静默的坐在一旁喝酒，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小声问我：“王总，看好哪个了？我去给您安排，带出去玩儿啊？”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哪个都没看好。”同时也好奇的问他：“那些女生，你都带出去过？” 谷吉猥琐的笑了一下，说：“差不多吧，嘿嘿嘿。”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一说，我越看他越觉得恶心，除了长相本身，还觉得他都这么大岁数，能当那些小女生的爹了，还把那些小女生带出去玩儿。 然后我又看向那些小女生，想到她们大多都和谷吉发生过关系，心中就再也没有了同情和怜悯，只是感到厌恶。 谷吉见我没了下文，再次闷头喝起了酒，就把眼珠转动了半天，很快，他就如同恍然大悟般的拍了一下沙发，说：“看不上她们没关系呀，您再等等，佳雪一会儿就来了。嘿嘿嘿，佳雪您肯定能看上。” 我皱了皱眉，问他：“那个佳雪被你说的那么好，也被你带出去过？” 谷吉一脸谄媚的点了点头，说：“嘿嘿嘿，就带出去过一次。王总，我敢保证，那个佳雪，比这些都强多了，到时候你试试就知道了。怎么样？一会佳雪来了，我给您安排，您带她出去玩儿玩儿？” 说完他还补充一句，说：“那个佳雪啊，特别纯，保证您能喜欢。” 我心说去你妈的吧！这他妈什么嗜好，干吗一直惦记着让我给你刷锅…… 再说，被你碰过的女生，那他妈得有多恶心…… 我正想着，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穿火红色连衣裙，一脸清纯，仿佛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女生。 光纤灯下，我看到了她的脸，心仿佛被利刃狠狠地剜了一下。 她也看到了我，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流露出一脸的惊慌、绝望、彷徨、不可置信。 这还是我从认识夏小雨到现在，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到如此复杂的情绪。 没错，走进包厢的人，正是跟我相处了两年多，前段时间才刚刚分手的夏小雨。 谷吉见到夏小雨进来，显得特别兴奋，拉着我的胳膊介绍道：“这个好！这个就是佳雪！特别纯！哈哈，上次在酒店陪我的时候，她还淌眼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