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六章 一群蒙面大盗

    “来人吶！将这些撮鸟给老子绑紧喽！”

    “另外，让他们老实交代牢城管营躲到哪里去了？”

    蒙着面的晁盖拎着血淋淋的钢刀，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扈三娘，花姿紧随左右，彪悍犹如罗刹女。夫妇领着大群亲卫队涌入牢房，迅速控制局势。

    酆泰，郁保四，马元等将带人一拥而上，事先准备好的麻绳杨这些衙役五花大绑，刀子架在脖子上威胁“人去哪儿了？不说我就要你的命”之类的云云。

    这群人行事之粗鲁，作风之彪悍，犹如亡命悍匪。小牢子们吓得瑟瑟发抖：“大…大王，相公被一刀砍了。”

    “直娘贼，就这种三脚猫货色还血屠？呸！”晁盖搞清楚那个大吼指挥却被自己砍死的家伙就是此处管营。也是牟介说的凶神恶煞的土皇帝不屑撇嘴。

    “那个谁，别愣着，赶紧找你师傅。”

    随即他扭头吆喝，带着夫人开道，看着两边牢房。后面的欧阳寿通应声，拎着大刀如坦克般开道。

    “几位大王，只要救我出去，必有重谢。”

    “大王，救救我，我愿意落草为寇，跟着打家劫舍。”

    “牟老，你活着太好了，救救我呀！”

    牢房里面衣衫褴褛，瘦弱不堪的犯人见作威作福的衙役被捆绑塞入牢房解恨，又看这群人走来纷纷将手伸到栅栏外。有的很没节操的说要当土匪，入伙干买卖。有的看见晁盖身后的牟介，眼眶湿润。

    晁盖暂时没有心思顾及这些人，带队继续深入。牢房里的空气流通比较差，味道难闻，令人皱眉。

    “师傅，师傅……，你在哪？我来救你了。”

    “汴梁城开封府的孔目孙佛儿孙定何在？活着吭声吶！”

    一遍又一遍的吼声在牢房里面回荡。

    孙定这个人被不少犯人羡慕，非常想挥手呼喊我就是。只是这群人下手贼狠，没人敢冒名顶替。

    而牢房深处的孙定听到有人喊自己，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随即确认真的是喊自己的名字。虽然疑惑是谁救自己，但回应却不慢。

    晁盖带人如一阵风来到深处，看到栏杆边挥手的孙佛儿孙定，四十多岁，脸庞削瘦，线条刚毅，棱角分明。虽然有些狼狈，但相貌堂堂，慈眉善目。

    “这位大王，多谢救命之恩！”孙定盯着发号施令的晁盖上下打量没有见过，却是满脸感激地行礼。能有机会逃离这个鬼地方，落草为寇又算什么？

    “你就是孙定？曾经救下林，徐二人？”

    晁盖例行公事地询问，既是问对方，也是问牟介。

    “大王，在下正是孙定，多谢林教头和徐教师惦记。”孙定愣了片刻，随即明白是谁来救自己，原来是当年自己无意间救下的两人，如今来报恩。自己因两人锒铛入狱，又因两人得救，真乃天意。

    “不错，此人正是孙老弟。”牟介也证实对方身份。

    “牟太医，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同在汴梁城当差的牟介，孙定一见面，满脸惊喜。

    “这不是叙旧的地方，先出来再说。”

    晁盖抡刀将牢门上的铁链给砍断，将孙定放出来。又让亲卫将他脚下的镣铐打开，拿来衣服换上。

    正当他准备询问王进的事情。

    欧阳寿通挨个牢房查看没有发现目标，一直来到铁栅栏牢房前，看到蜷缩在角落里面的犯人楞了。他在汴梁城跟王进学艺数年，后来才去陕西投军。

    朝夕相处几年，如何能不认识？

    可是自己师傅曾经是何等英雄，如今却成了这副鬼样！

    由此可见，这段时间遭老大罪了！

    欧阳寿通差点泪奔当场，大吼一声，抡刀砍栅栏门。只是牢房的锁链非常粗，火花四溅，没能砍开。

    牢房里那个披头散发的犯人浑身颤抖，正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向门外。

    “是是…是寿通贤弟？”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说话，又或者是心情有点激动，男人声音低沉而断断续续。

    “是我，师傅，徒弟来救你。”欧阳寿通更用力的劈砍锁链。只是越急，越容易出错，迟迟没能破门。

    马元虽然结巴但比较机灵，从小牢子身上摘下一串钥匙，咔嚓一声将牢门打开，欧阳寿通冲进去。

    “啊，师傅，徒弟来迟了点，让您受苦了。”欧阳寿通这条九尺大汉扑倒在犯人身边，边哭边打开枷锁。

    “男…男儿有泪不轻弹，寿通不必自责，能来就好啊！”王进看着这个得意弟子，心中感慨不已。随着开口说话，语句越发连贯，吐字也越发清晰。

    只是王教头被折磨一两年之久，长期佩戴枷锁，教练身上伤势累累，好端端的一条大汉不成人样。皮包骨头不说，双腿弯曲变形，以致无法走路。

    欧阳寿通强忍住悲痛，背起师傅。

    此刻环境不对，晁盖也不好跟这位教头唏嘘寒暄，见对方惨兮兮的，边吩咐边带人往牢房外冲：“快，快送到管营府邸，牟太医，赶紧过去整治一番。”

    见到这群来历不明的猛人要走，顿时急了。各个牢房里面的犯人眼神充满哀求，不断地挥手呼喊。

    “诸位大王，小人有老母，下有妻儿，救命啊！”

    “大王，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是被冤枉的……”

    “诸位好汉，我是被恶霸逼迫，父亲被活生生打死……”

    “好汉好汉……，我也是医生，我有用。牟前辈，你知道我没有做过坏事，治不了肠痛不该发配至此。”

    ……

    牢房里面的犯人加起来两三百人，发配到岛上体会到这里的黑暗。要是错过了今夜这个天赐良机，就再也没有了机会，最后真的会死在这个岛上。

    所以人们的情绪很激动，大喊大叫，奋力拍打栅栏，诉说自己过往或冤屈。试图让晁盖等人发善心。

    晁盖救下目标本不想节外生枝，懒得搭理这些家伙。可是听到有很多人有冤情，有的自家良田被恶霸霸占家人被打死不得已反抗，有的人是妻子被公子哥调戏失手杀人……，各种案件，情有可原。

    哭喊声凄厉，冤情不少，晁盖脚步不由自主减缓。把那些有冤屈的人放了，顺手为之，并不费劲。

    死里逃生的牟介切身体会那种无奈，看到犯人拼命挥手呼喊，那股求生欲，又有人哽咽着呼唤他的名字，心生不忍，快步追上最前面的晁盖提议。

    “大王，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人有冤屈，受到冤枉或被顶替，又或是背后有人怂恿重判，才会如此。”

    晁盖看看牢房里的犯人，全是衣着褴褛，营养不良，其中却不乏有满脸凶恶，眼露凶光之辈。又看看孙定，略有迟疑：“话虽如此，但这里面肯定有作恶多端，穷凶极恶的，放出去是个祸害，好人受到牵连就是我等罪过，盲目放人要不得。”

    “大王仁义。”孙定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这个蒙面强人，没想到，之前下手狠辣的家伙竟然会纠结这个。这还是打家劫舍，瞪眼宰活人的海盗？

    孙孔目有些疑惑，但没有表现分毫，嘴上也丝毫不慢，压低声说道：“大王，如何分辨非常简单，牢城营有卷宗查阅，例行询问对不上那就有鬼……”

    “不错，不愧是孔目，此事你带人办，我让人协助。”晁盖听到孙定的办法后眼前一亮，也就没有了顾虑。又吩咐酆泰带人协助处理好这件事情。

    ：“诸位放心，等会儿便来救你们。”

    牢房里面的犯人得到准信，松了口气，安心等待。

    晁盖等人袭击牢房救人，而北面的军营遭受到猛烈的袭击。面对七八百精锐，又有韩世忠，李懹等猛将冲锋，不满五百又疏于防范的禁军一触即溃。

    除了少数负隅顽抗的军官被斩杀，其余人纷纷投降。简直是兵不血刃地拿下禁军营地，实施抓捕。

    韩世忠，陈虎跟随晁盖久了，养成好习惯。抓俘虏的同时搜刮战利品，个人的小金库全被翻出集中。

    王进身体状况不太好，经过太医牟介诊断。佩戴沉重的脚镣导致双腿变形，肌肉萎缩，无法站立。又长期经受毒打，折磨，身体创伤非常严重。

    “想要恢复就得长期调养，还不一定得好。”太医牟介也是医术精湛的名医，对王进状况却不太看好。

    晁盖想到这些，并没有太过失望，因为还有一位神医安道全。或许返回济州，多方诊断会有办法。

    他来看望王进王教头，对方梳洗一番换上新衣气质一变。虽然瘦弱又很是疲惫，但却有股英雄气概。

    明显是从欧阳寿通那里得之营救前后和老娘的事。王进看到晁盖的时候，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拜谢：“哎呀，多谢晁天王伸出援手，大恩没齿难忘。”

    晁盖连忙上前将其按住，好言宽慰：“王教头乃是豪杰，只因受到小人陷害，江湖之上，谁不是扼腕叹息？寿通，大郎都在我那里，理当来营救。教头不必因为这点小事就耿耿于怀，好好休养身体，等以后，有机会报仇血恨，顺便孝顺老娘。”

    王进听到老娘两个字的时候，眼眶湿润，重重点头。晁盖与对方攀谈甚欢却没多逗留，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