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四章 鸳鸯阵

    十月末，寒冬时节。

    秋雨潇歇，朔风凛冽。乌云密布已成常态。天，试探性的降下一场场寒霜，地，灰白参杂，五色尽失。

    山空道冷，一间鸟巢孤零零的架在枝桠上。恍惚间，梁山虎头山上大片柿子树在秋风中捂紧少许冻红的小灯笼，说不出的瑟瑟游荡在林中动荡不安，一场狂风与秋叶的对决僵持着，时刻会凋零。

    十多天来，晁盖目睹梁山步入冬季后绿转黄的过程。青山绿水依旧在，却少了春夏时的勃勃生机。

    除此之外，他还参予了揭露方腊私下传教的计划完善。袭击朱勔就是他提出来的，不弄死，教训一顿。东京汴梁城的骚动是有人引导，虚虚实实。

    原本轨迹中也是被人告发，突然揭竿而起。迅速占据八个州五十二个县，这八个州是歙州、睦州、杭州、苏州、常州、湖州、宣州和润州。麾下总兵力，约有三十多万，又是富庶之地，人才济济。

    晁盖的出现，方腊提前两年面对朝廷。

    至于有没有能力抵挡住朝廷的进攻，就看方腊的手段。想必也应该抖擞一段时间，与朝廷分庭抗礼。

    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贫道。

    晁盖泰然处之，打算派人联络方腊，贩卖私盐，互惠互利。尽管那边靠海，极品海盐仍然很吃香。

    只有宋朝烽烟四起，混乱不堪。

    晁家军才有时间兵出海外，开疆拓土。

    这段时间，晁盖在巡视的过程中，亲自参与选拔兵源。发放军工场秘密制作的武器，展开磨合训练。其中以亲卫营训练的最早，成效也最为显著。

    他四处奔波，忙得飞起。几位夫人，个个也没闲着。

    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三位女将主要精力放在军队上。将虎女军整顿完毕。改名为铁娘子军，共有十二个野战营，警卫营，虎女营，巾帼营，后勤营，侦察营，医疗营等，人数超过八千人。

    这得益于东北方迁徙来的百姓，牧民，又没有人来抢。女兵一直都在招募中。若非走的是精兵路线。挑选最精锐的女汉子，人数能够飙到两三万。

    最令人惊奇的事就是有好几个女人，武艺高强，身怀绝技。甚至能跟三位女将大战，被任命副统领。

    李师师大着肚子，培养的军乐团除了留下一批骨干外，不声不响地打散合理的编入各军组建军乐队。招募擅长乐器或有天赋的男女，甚至是乐师。

    李清婉也不甘落后，对弓弩的改良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只是从怀孕后，没有像以前那么痴迷。这段时间根据实地考察，又对投石车有了想法。

    李清照文化造诣是最高的，主要负责与将领家眷接触，带队送些济州岛特产，拉拉家常，唠唠嗑，在家属大院但凡统领有家属的，关系处得融洽。

    晁盖对这一幕看得眼里，唏嘘在心头。千古才女李清照不愧是个奇女子，家长里短，也是把好手。

    或者说，他的几个夫人都属于女强人，不肯轻易服软。这点在夜晚时尤为明显，个个都喜欢俯视他。

    人生就是这样，往往想象不到！

    各军近来扩军脚步快，军官储备大大不足。亲卫营中表现最出色，跟随最久的两百余个亲卫前往各军中担任指挥使，有助加强晁盖掌握军队的力度。

    非是晁盖不相信诸将，这种培养亲信是必须的。常言道，人心难测，保不准有人迷失在权力当中。

    古往今来，高处不胜寒！

    成就霸业的道路上会得到很多，也会失去某些东西。晁盖不喜欢这种感觉，却不得不逐步接受事实。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不少兄弟说话越来越谨慎。

    或许随着晁家军日渐强盛，这种情况会越来越明显。可晁盖只能尽力提醒自己，不变初心，勿忘始终。告诫众家兄弟，别为眼前成就而迷失方向。

    前方的路，还很长。

    三大情报部门的成立，也多少有这方面的考量。他不想功成名就那天，身边的老兄弟没剩下几个。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几位夫人没有变化，依旧爱翻白眼，撇着嘴，那枚冬暖夏凉的蛇珠也被她们占据。时常要求他陪着，游览梁山上的景色和变化！

    在梁山上呆了十多天，与家属大院将领家眷熟悉非常。又没有人来吵闹，李清婉，李师师她们还想住段时间，只是由于冬季岛上气候湿寒，安道全说孕妇不宜久住，二是晁盖离开晁家庄快两个月。

    总要露个面，与故人谈谈生意。

    一天夜里，晁盖携几位夫人率卫队乘船返回晁家庄。人人乔装打扮，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回到府上。

    大老爷和夫人归来，本来是能够引发轰动。不过却被晁盖果断弹压下来，一切如常，没有多少风声。

    李师师，李清照再过三个多月就要生了。

    最高兴的不是快当爹的晁盖，反而是晁康这个老家伙，笑的是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拜见夫人，又颤颤巍巍的转身吩咐儿子赶紧督办请稳婆一事。

    这回不用晁盖叮嘱不能乱跑！

    老管家特意安排几个有经验的老婆子加入丫鬟队伍照料。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三女被伺候到位，她们无论走到哪，又或是做甚么。老婆子们必定紧随其后。着实体会到身后有小尾巴的滋味！

    每天只能适当运动，不能再蹦跳，至于相互拳脚相加那是不可能的。至此，步入稳定的养胎阶段。

    晁盖除了黄昏归家陪夫人用膳，便一心扑在训练军队上。却是没有忘记调派虎女精锐护卫内宅。

    晁家庄中央区域最大的军营中！

    陷阵军五千将士，步兵除了二龙山没遮拦穆弘第七军。剩下的几军各抽掉一千人组成一支万人大军。

    这些人个个穿着新式铁甲，威风凛凛，阵形却散乱。

    而且他们手中武器有些怪异，有人拿着泛着金属光泽的狼筅，有人双手举动长枪，也有人拿着三股钢叉，最前沿的是前方两大壮汉举着四方盾牌……

    虽然看着乱糟糟，但仔细观察就能看见以小队形式。然后有相互之间结阵，小队连大队，环环相扣。

    正是让戚家军扬名立万的“鸳鸯阵”。

    鸳鸯阵乃是戚继光亲创，他创立这个阵法，说白了就是为了对付倭军，而阵法的精髓，则就在于“配合”二字。

    按照戚继光的设计，每个鸳鸯阵包含十一个人，这十一个人中，一人为小队长，队长的职责是负责指挥，对小队进行号令，指挥前进后退以及变阵等等。

    除了队长之外，站在鸳鸯阵最前面的是两个盾牌手。

    这两个盾牌手，一个手持四四方方的大方盾，此人称作“长牌手”，他的职责，就是用厚实的盾牌抵挡敌人的重箭、长枪之类的攻击，是一个纯防御型角色。

    而另一盾牌手，手持的是一面藤牌，所谓藤牌，这种盾牌自然没有方盾防御能力强，但也能抵御普通攻击。藤牌较为轻便，这就加大藤牌手的机动性。

    同时还配备有标枪和腰刀，这样一来，防御加输出。当然，不管是长牌手还是藤牌手，其目的都是为了掩护后队前进，而在这二人之后，就是两名“狼筅手”。在盾牌手缓步推进的同时，或在倭军一拥而上的时候，操起长达五米左右的狼筅，照着倭军就是一顿猛划拉。而这能要了倭军的半条命。

    其主要的作用，还是为了打散敌人阵形，阻止敌人近身。

    所以，狼筅手在整个鸳鸯阵中，也只是一个辅助角色，真正的伤害输出，是狼筅手后面的四个长枪手。之后就是护卫在后方的两个镗耙手。往往在对方未想到或是倒地之时，迅速解决对方的性命。

    鸳鸯阵中的任何一类武器，如果单独放在战场上都不堪一击，可几种武器相互配合，威力难以想像。

    最重要的是，这个阵法可以说是贴身为倭军设置的，由于其机动灵活，可以根据战场形势随意变阵，比如可以从一个整体的鸳鸯阵，变为左右两个小阵，还能变成三小队的“三才阵”，正好克制住了倭军，因此戚家军才会将倭军杀得魂飞魄散。

    而晁盖就是开始练习这种政法。

    从兵器发放到位，抽调人手过去几天，正进入磨合期。

    随着进攻的号角声响起，喊杀震天，几乎搅动乌云。大军最前方几个方阵，三五千人冲杀出去。抡动手中的怪异武器扑向前方。那赫然是密密麻麻的稻草人，成千上万，拿着长矛，惟妙惟肖。

    双方人马碰撞，一方仗着狼筅长度，兜头就横扫，稻草人被拍到，后面长枪手紧随其后，直接戳入稻草人胸膛。那些力气大的，先一步戳中对方。

    最前面的两个盾牌手举着盾牌，抽出钢刀砍翻稻草人。就连跟在后面的镗耙手，都能很好的捡漏……

    “嘿，大家看我，看我的旗帜。”

    “那个谁，那个谁，跑慢点，结阵。”

    “小六子，你这个蠢货，防御左侧。”

    “保持速度，不要急切，慢点杀。”

    校场上，由于队伍是从各军中抽调出来的精锐。以前没有什么默契可言，战场上依旧表现得乱糟糟的。而随着呼喊喝斥，一支支小队也开始配合。